「他呢?」安然問,忽然自己從來沒有敢將他的名字說出過口。
「少爺還沒有來,安小姐等等吧。」
「好的。」安然淡笑了一下,然後上樓。
她上到二樓,站在了葉晟唯的書房前,對著在客廳里收拾的蓉姐說︰「他來了,告訴他我在書房里。」
蓉姐微怔了一下,然後說了一聲︰「好。」
她怔,是因為安然的舉止語氣好像比前兩次都隨意了一些。
安然打開了書房的門,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的走向了書桌。
桌上有一沓信箋紙,她抽了一張出來,然後拿出插在筆筒里的簽字筆。她握著,忽然發呆,想著葉晟唯的手也握過它吧。
但想法剛一出來,她便打住。
安然,清醒吧,沒什麼值得你留戀的。玩不起的,就不必再繼續下去。有些底線,不能失守。
她剛寫完「欠條」,便听到書房門把轉動的聲音。抬起頭來,便看到葉晟唯帥氣無比的出現了。
他沒什麼表情,單手插兜,要怎麼迷人就怎麼迷人的朝她走。陽光從窗戶透進來,打在他的身上,聖美極了。
往日,她都是有些懼怕他的。但是現在,她卻一點不怕他了,因為有了抉擇,便不必再卑微小心。
她站起身來,手中捏著那張「欠條」。她還未說話,葉晟唯的手便插進她披著的長發里。
被他著的地方,很溫暖,安然的神色微微一變,不可能沒有悸動。
只是她強迫自己清醒。
「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葉晟唯輕聲說,倒也有幾分溫和,只是一點要道歉的意味都沒有。
他給她道歉?天方夜譚。
安然陷落的心,一下子又堅固了起來。方才的一切,是插在她心上的一把刀。他與別的一起,輕輕插進去的,卻噬骨的痛。
安然推開了葉晟唯的手。葉晟唯不料她有這樣的動作,俊臉立刻就冷下來,連那幾分淺顯的柔和都沒有了。
她是第一個敢擋開他手的女孩。
「發脾氣?」他冷冷的說,有點生氣。
好像他哄了她一下,就已經很難得,她應該很感激才對,而不是這麼小性子的避開。
安然淡淡的笑了一下,從前的她小心翼翼,唯恐惹他不高興,但現在她不了,隨便他高不高興,她已經有了決定。
她將寫好的欠條往他胸前一遞。
葉晟唯遲疑了一下,他似乎從安然無所畏懼的神色里讀出一絲不在乎。
他接過。
很快看完,如安然所料,他的臉色變得比千年寒冰還冷。眸子里,有即將燃燒的怒焰。
他容不得別人違逆他一點意思。而這次,她就是要違逆到底。
她可以做他的情|人,可以學著如何去侍候他。
可是,他不可以給她侮辱。更不可以,和別的一起給她。二十萬,買不走她最後的自尊。
「大學畢業之後還我二十萬?還加上利息?」葉晟唯漫然的擰著欠條,冷笑著問,「你確定?」
「是。」安然平靜的與他對視。
雖然這個數字對此時的她來說是天文數字,但是她一定會還的,不管有多艱難,她都不會欠他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