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芷一愣,天殺的不迷路也要一個小時,這里到處都長得一片綠色,轉兩圈都能把人看暈,像她這種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人,且不說她能不能保證不迷路,光是這走直線的路程都要一個小時,以她現在的體力,會不會中途倒下都難說啊。
安淮于瞥了眼有些哆嗦的白蘇芷,深眸中滑過一絲笑意,只等著看她接下來要怎麼說。
此時白蘇芷確實很糾結,很痛苦,要怎麼開口呢?
扯了扯嘴角,只覺自己現在一定笑得很難看,「那個,肖帥哥,額,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果你載我出去,我可以給你一定的報酬答謝你,真的。」
報酬?
安淮于挑了挑眉,嘴角微不可查地揚起。
「什麼報酬?」
白蘇芷听到他這麼一問,頓時石化,有這種男見女不救的男的嗎?泰塔尼克號沉船的時候多少紳士把自己上船的機會給了女性,最後優雅的死去。媽的,現在她又不是讓你為自己下刀山,就是載她出去一下,有那麼難嗎?上學的時候老師都怎麼教你的。
安淮于看著白蘇芷糾結的表情,也不知看出了她心里不爽的月復誹沒有,不過這有如何,現在這姑娘是人在屋檐下,有求于帥哥。
「因為我現在身上沒有帶現金,要不這樣吧,你載我,我請你海吃一頓怎麼樣?」話說,談錢傷感情,不談傷的就是身了。但是要怎麼談,也是個技巧。
果然,白蘇芷瞧他好像在思索著自己的建議,繼續趁熱慫恿︰「帥哥,你放心,我不會騙你的,下大雨的時候如果不是你救了我,阿姨肯定沒辦法把我弄進屋子里避雨的,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感謝你,求你一定要接受我的好意啊。」
白蘇芷就差沒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種話了,她只求眼前這位帥哥心地跟他的外表一樣,那麼賞心悅目。
正當白蘇芷在等安淮于回復時,卻見他忽然走近面對著自己,高大的身影擋住身後的一片陽光,只見他微躬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就像你相信我不會拐了你一樣。」
白蘇芷怔了下,他的語調里帶了點玩味,在自己耳朵里嗡得發麻。
遲遲才反應,她,是不是成功說服了?
見他越過自己走到車子旁邊,連忙壓抑住興奮跟,正想確定一下這是不是真的時,院子的大門就傳來了聲響,白蘇芷心一提,腦子都沒身體反應快,立馬就鑽進車里了。
安淮于微怔了下,只見她關門前朝自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道︰「別說我在這。」
從陳媽開門到進來這短暫的時間,對白蘇芷來說簡直是一段驚險的逃難,老天也別怪她想得多,誰讓她最近霉運能霉得說出去都沒人信呢?
剛去菜園摘了些新鮮的雨後蔬菜回來的陳媽,一進門,就見自家少爺在站在車旁,以為他準備開車走人,正想開口問他留不留下來吃飯,他就開口說了句︰「今晚我不在這吃飯了。」說完,也不等陳媽說她種的菜有多新鮮,就開門坐進駕駛座了。
陳媽也就不說什麼了,只去把門打開,讓安淮于的車子好出去。
白蘇芷感覺車子終于啟動了,心里輕舒了下,過了一會兒,終于從車座底下鑽了出來。
安淮于對她的行為有些不解,按說是陳媽照顧她的,但她不僅不打一聲招呼,還鑽進鑽進車里生怕被她看到。
白蘇芷理了理頭發,朝安淮于歉意地笑了笑,道︰「謝謝。」
「謝什麼?」
安淮于這三個字不是客氣,他問這話時,雙眸在她臉上停了兩秒,明顯是在等她的回答,謝什麼?
白蘇芷咬了咬牙,知道他是指為什麼剛才一看到阿姨就鑽到車子里,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了,好歹人家也是照顧了自己那麼久。
白蘇芷輕咳了聲,「呃,我已經跟阿姨留了紙條了,她擔心我身體吃不消,堅持要我留下來住一晚。可是我已經夠麻煩她了,不想打擾這家人那麼久。而且」說到這,白蘇芷瞥了眼安淮于,有些氣弱道︰「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因為我……一時找不到人能來接我。」
她再次運用了示弱的方式搭訕,而且還真是帶了點淡淡的憂傷,誒。
安淮于皺了皺眉,白家大小姐,怎麼會沒人來接?忽然,他想到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不過嘴上倒問得雲淡風輕。
「你好像還忘了感謝一個人。」作為這棟別墅的主人,如果他不是剛巧在那洗車,或者說洗車的是肖城,如果她就這麼跑了,那他豈不是什麼都蒙在鼓里,雖然……他也不是很想知道。但萬一現在站在這的不是他,是肖城呢。
白蘇芷知道他所指的那個人是誰,抿了抿嘴,這事還真不好解釋,說她已經感謝過了?可是等他一說,不就露餡了?說她忘了?要不要這麼忘恩負義啊?而且,那棟別墅是天堂還是地獄,她不知道,所以,不能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他。
如果自己的猜疑是真的,那眼前這位好人帥哥可能就會被那個傳說中的少爺給炒魷魚啊,那自己豈不是害了他?
安淮于余光見白蘇芷似低頭糾結著什麼,不由皺了皺眉,難道跟自己說聲謝謝有那麼難嗎?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她口中的那位「少爺」。
「呃,帥哥,你少爺是個什麼樣的人?」
安淮于頓時怔了下,偏頭看向她,眼神充滿疑問,很正常。
「為什麼這麼問?」
「嗯……你家少爺說如果沒人來接我,那我就在這待到病好為止都行,你說,我跟他素不相識,他怎麼這麼好呢?」
安淮于听她這話,怎麼那麼像是?諷刺。
「你覺得他不懷好意?」說的這,安淮于故意偏頭看了他一眼。語氣中,明顯帶了,看不起。
「不是不是,我也不是那個意思。」說到這,白蘇芷眸光一暗,語氣也淡了下來,嘆了聲,「你又不是女生,怎麼會理解一個女生的處境呢?」
安淮于眸光微閃,見她臉頰上還浮著不正常的紅暈,估計是燒還沒退,不過現在的她和那晚一樣,青澀卻誘|人。想到這,嘴角不由微揚,她的獵物自我保護意識加強了,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