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看也差不多了。」荷姐活動著有些發酸的雙手說道。
徐亮抬手看了眼時間,「都到飯店了,走吧,去吃一頓好好犒勞蘇芷這個大救星。」
說罷大家便開始收拾起地上的殘花,就在白蘇芷捧著碎花走向不遠處的垃圾桶時,迎面突然襲來一片白光,讓她不由暈眩了下。
下一瞬間,眼前已經圍來了一片人群。
「白小姐,你好,我是申報的記者。請問你最近消失的這段時間都在做些什麼?」
「白蘇芷小姐,之前你和安氏集團總裁鬧出的緋聞,外界卻遲遲沒有得到你的回應,您是在逃避還是另有隱情?」
「而且在兩個月前安淮于先生已經在美國和他的未婚妻付夢然小姐訂婚,你是因為接受不了所有才把自己藏起來嗎?」。
訂婚?
白蘇芷大腦「嗡」地一聲,霎時空白一片。
兩個月前就訂婚了,那時,她才離開多久,那時,離他送他戒指才多久,離他跟自己說,我從沒承認過她是我未婚妻,又有多久?
得到了我之後,又那麼快厭惡了,所有的溫存,不復曾經。
面對一群記者的圍追堵截,白蘇芷只覺頭暈目眩,小月復忽而一疼,讓她心被狠狠揪住。
這時,荷姐和徐亮急忙跑了,撥開這群圍著白蘇芷的人走到她身邊,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知道她現在身陷困境。
「蘇芷,發生什麼事了?」
荷姐驚詫地朝她問道,而徐亮則幫她們擋住記者的抓拍,手里還拿著一束大大的綠葉。
白蘇芷見他們擔心地跑了,心里更是有些發慌,那話如鯁在喉,吐不出,也咽不下。但是,在這種情形下,不管多難受,她都不能表現出一絲落魄,讓人看笑話。
想到這,眸光突然對上這些記者,視線平靜地掃視了一眼,就在所有人都期待她說話時,那嘴角,忽而揚起好看的弧度。
當聲音說出來時,她感覺那仿佛不是自己的,「對于,安先生的訂婚,我已經給他們送上了祝福,而且付小姐是我的朋友,之前外界因為流出的幾張照片,所以就對我和安氏集團總裁產生各種不屬實的緋聞,這讓我覺得,很、無、聊!」
白蘇芷最後那句話,直接讓當場的記者愣住。
不過她目光依舊平靜,而且似乎滑過一絲笑意。
「我不站出來解釋,是因為覺得沒必要,真心待我的人,會相信我的為人,而那些成心黑我的人,我為何要理會。」
此時站在一旁的荷姐和徐亮面面相覷,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這個蘇芷,看起來是攤上了大事。
「所以白小姐你就選擇銷聲匿跡了那麼久,現在又突然回來,而且據我們所知,你並沒有先回白家,而是來這,卻是以工作人員的身份進來,你這番掩藏身份的舉動,讓人很懷疑,既然覺得坦蕩蕩,可為什麼行為卻充滿了掩飾。」
說話的那個記者面對這些公眾人物的打馬虎早就看多了,總之他們就一定要抓到一個縫,然後死命地往里叮。
而這時,另一個記者則把矛頭對向徐亮夫婦,「請問兩位是白小姐的什麼人?是她雇來的幫手嗎?」。
荷姐剛才見這些人咄咄逼人,本就怒了,現在居然還說出這麼惡心的話,遂大聲道︰「我們是蘇芷的朋友,今天是來給百家酒店送婚禮的鮮花,你應該說是百家酒店雇的我們。」
白蘇芷不想連累徐亮夫婦,連忙擋在他們面前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學習園藝栽培,他們是我花場的主人,也是我的老師。我現在之所以回來,是因為,是我姑姑的婚禮,難道我來參加自己家人的慶典,很奇怪麼?還有,我之所以選擇先來百家酒店,是因為我想給姑姑的婚禮送上一點心意,現在被你們這麼想,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說罷,白蘇芷點頭努力地扯出一絲笑容,「請讓一讓好嗎?」。
看著這群面目猙獰的記者,白蘇芷是覺得有多惡心就多惡心。
想到這,胃里突然一陣翻滾,立馬掩住嘴巴,突然想吐。
而此時徐亮夫婦擋在了她面前,白蘇芷連忙傳出人群,努力抑制心頭的難受。
而那群記者自然不想放過白蘇芷,好不容易把人截住,怎麼也要問到底。
就在他們追上了白蘇芷時,猛地,面前突然被一群西裝革履的男子擋住。
「各位媒體朋友,你們現在的行為是在嚴重影響百家酒店的營業,請離開。」
一旁的徐亮和荷姐頓時被這一景象驚住,見白蘇芷的身影已經走遠,心里更是不安地看了眼彼此。
百家酒店白蘇芷還算熟悉,所以很快就走到了最近的洗手間,一進門,就連忙吐了起來,簡直是難受得要命。
而原本在洗手間里的其他客人被她這一舉動嚇了一跳,旋即一臉鄙夷地和旁人說道︰「這兩天怎麼搞的,百家酒店淨是些閑雜人。」
「就是,真是惡心死了,咱們趕緊走吧。」
身旁的笑聲漸漸消失,白蘇芷卻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她吐了出來。
打開水龍頭拼命地朝臉頰潑水,她不想讓自己知道,那臉上的水意,是眼淚模糊的。
這時,門外又進來了一位女士,白蘇芷從背過身去走進了廁所的隔間,把門一鎖,外面的人就進不來了,就看不到她了。
可為什麼,她還是那麼害怕,而且越來越恐懼,心里不透一絲希望。
失神地坐在馬桶蓋上,雙腿曲立了起來,無力地垂著頭,一想到剛才那個記者說的,他已經訂婚了,已經昭告天下,他的新娘,叫付夢然,而不是白蘇芷。
都這樣的,為什麼你還不死心,為什麼你還存著希望,如果早就絕望了,那現在又怎麼會如此心傷,早就看透了,就不會浪費眼淚了。
白蘇芷咬著牙,心里的酸澀直沖喉嚨,可她還是要忍著,手心用力掩住嘴巴,于是,那眼淚,就吧嗒吧嗒地落在了手背上。
如果不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會這樣的,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