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牧心跳猛地一震,不敢相信地看著安淮于道︰「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很清醒,就是因為太清醒了,才會等到現在,才說。」
「我絕不允許,你已經跟付夢然訂婚了,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婚訊,我好不容易讓媒體澄清了你們的關系,現在你是嫌自己名聲不夠亂,還想再跟那個糾纏不清?」
「別人的輿論與我何干?」
「安淮于,我跟你說過,你不是一個人,你的一舉一動,代表的是整個SAT集團,影響的是整個金融界的股市!」
「有腦子的人,不會因為別人的私生活去判斷這支股是升還是漲。」
「安淮于!」安牧手心捂住胸口,感覺氣都要喘不。
而就在這時,放在安淮于褲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迅速拿起來看,卻見上面顯示的是付夢然~的電話。
濃眉一皺,朝安牧看去,「爸,既然你這麼在乎和付家的關系,那麼,我現在就跟付夢然說,婚約取消。」
安牧看著他手機屏幕里的來電顯示,雙手收緊,臉上壓抑著怒火,道︰「你在威脅我?」
安淮于默不作聲,但是放在手里的電話一直在震動,他也是沒辦法,才以這樣的方式和安牧對抗,但讓他奇怪的是,父親要自己娶付夢然的態度,強硬得讓他覺得有些不正常,但這個念頭也只在腦子里一閃而過。
只見安牧氣息一點點沉了下去,「你先听電話,看夢然找你什麼事。」
听到父親這話,安淮于眸光一凜,這麼說,他真的把白蘇芷藏了起來?
安淮于摁了免提,只听電話那頭傳來歡快的聲音,「安哥哥,我已經在世紀之都訂了位子,等你什麼時候忙完,我們一起吃飯,今天早上我們可是約好了的!」
付夢然說完,卻沒听到安淮于的任何回應,遂又疑惑地喚了聲︰「安哥哥?你在听嗎?」。
安淮于看向安牧,沉默片刻,才道︰「我等會回復你。」
「嗯?那好吧,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輕嗯了聲,便掛了電話,雙眸一直看著安牧,只等他的答案。
此時這位年逾半百的父親,呼吸的氣息有些重,輕揉了揉眉心,道︰「淮于,為什麼別人對你的好,你都要這麼冷冰冰地拒絕?」
「我不需要,因為是別人對我的好,我就要勉強自己去接受?」
安淮于的性子在安牧看來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就是生氣也是隱忍不發,而現在,他卻因為一個,在這和父親對質,每一句都把人壓得死死的。
安牧輕嘆了聲,道︰「既然你現在還不死心,那我就告訴你她現在拿了皇冠項鏈,躲到哪里去了。」
安淮于黝黑的瞳仁一睜,迫不及待道︰「她現在在哪?」
「我可以告訴你,但前提是,在你和夢然吃過飯之後。」安牧說著,見一言不發地繼續盯著自己,心不由一陣抽疼,「你放心,我說讓你們見面,就會把她帶到你面前,哼,到時你被那個傷到,可別又把這罪安到我身上。」
安牧冷冷道,而安淮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便轉身走出了辦公室,只留安牧一個人在那愣神。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董事長,白蘇芷已經安頓好了。皇冠項鏈送到了她手里,只是她讓我轉達您,她會按照項鏈的市值向您支付同等的金額。」
安牧眉頭一皺,她這是什麼意思,當初,他們的約定是,以皇冠項鏈為籌碼,只要她肯離開自己,項鏈就屬于她的。
現在她來這麼一句同等金額向他支付項鏈的價格,這個這麼做,擺明就是不想讓人覺得是她欠他的。
不,她現在反說要給錢買項鏈,那就是不認同之前的協定?
如果自己質問起來,她大可說項鏈是買的,根本不是什麼為了得到項鏈而離開他!
想到這,安牧手不由收緊,這個拿了貨卻不認賬,是要擺他一道?
呵!
敢跟我玩手段,我說過,先君子,後小人!
安淮于到達世紀之都時,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這片雲翳,猶如籠罩在他心里的灰,越積越重,消散不開。
侍應生恭敬地給他開門,接著便是一位僕人迎了,領著安淮于到已經定好的房間。
高大的包廂門一推開,眼前一幕富麗堂皇,而那坐在長桌旁的,一看到安淮于的身影,便站起來腳步輕快地朝他走去。
「安哥哥,你來啦!」
付夢然雙手環住他的胳膊,臉頰的笑意,在燈光的照映下,顯得璀璨。
安淮于眉眼低垂,任她牽著走到座位。
「安哥哥,你點餐吧!」
安淮于根本沒胃口,但見付夢然笑得一臉期待和天真,又有些不忍拒絕,畢竟那麼多年感情,如果沒有白蘇芷,他也許真的會娶她為妻。
即使待她如妹妹,但是有些好習慣了,就覺得就這麼一直過下去,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安哥哥,你要吃什麼?」付夢然小聲提醒了句。
「嗯,要一份牛柳。」
安淮于將餐牌遞了,眼楮落在手里的餐布上,沒有看付夢然。
「安哥哥,你是不是很累?」付夢然見他有些心不在焉,咬牙道。
「嗯,有一點。」
付夢然一听,不由嘆了聲,道︰「對不起,知道你累,卻還是要你陪我。」
安淮于的生活,是一座帝國大廈,而付夢然的生活里,只有安淮于。
「沒什麼。」安淮于用熱毛巾擦過手後,才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付夢然,道︰「夢然,關于上次的事,我有些抱歉,你不用耿耿于懷,那是我的問題。」
付夢然忙搖頭道︰「不是,安哥哥,是我不應該那麼逼你的,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忙得很,身體才剛恢復好,沒有那麼多時間顧及私事,作為你的未婚妻,我應該體諒你,而不是只想著你是不是不愛我。」
安淮于沒想到付夢然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看向她的目光不由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