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來,快進來。」
白老太太這一招手,白蘇芷便走,挽著她老人家的手,道︰「女乃女乃,我不是都說了白天會來嘛,瞧您這著急得。」
白微微見白蘇芷那和女乃女乃親昵的德行,心里不由冷笑了聲。
而站在白老太太身旁的白音眉,則朝白蘇芷使了個戲謔的眼色,白蘇芷自然明白她打趣的是今早安淮于接電話的事!
不過現在她和女乃女乃的關系有所緩和,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想要不是托肚子里的寶寶,估計女乃女乃肯定還會端著長輩的架子,各種不滿她和安淮于的婚事。
「阿芷,你先跟女乃女乃上樓。」
就在白蘇芷心里尋思著事時,卻听白老太太拍了拍自己手背,笑得有些神秘。
這時白音眉朝她眨了眨眼,而跟在身後的辛玉蘭,剛才還帶笑的眼楮,一瞬間就變得狠毒起來。
白老太太獨自把白蘇芷帶進屋里,自然是說什麼避著她們!
咬了咬牙,便朝白微微道︰「微微,現在你也來了,你就不用再等了,趕緊去上班吧。」
白蘇芷一听,不由疑惑了下,道︰「微微不是還沒畢業麼?那麼快就去上班了?」
辛玉蘭見白蘇芷順著桿子問,便笑道︰「哦,是這樣,你女乃女乃讓微微早點去公司上班,實習實習業務,以後正式工作也就好上手了。」
「噢!」白蘇芷點了點頭,朝白微微笑道︰「那微微,祝你工作順利。」
說罷,臉上似再無其它表情,繼續和白老太太上樓。
見兩人身影拐進了樓上,此時站在一旁的白音眉雙手環胸,朝她們母女倆嗤笑了聲,卻什麼也沒說。
辛玉蘭見白音眉上樓的背影,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巴,嫁出去了,還往娘家跑,真是不要臉。
而站在一旁的白微微,臉色有些泛白,只听母親道︰「微微,你先去上班,萬事有媽媽在。」
「嗯。」
就在轉身之際,目光不由掃了眼樓梯盡頭,眼瞼微垂,遮住了那道陰狠的目光。
此時被白老太太帶進屋子的白蘇芷,不由笑道︰「女乃女乃,是什麼事,搞得那麼神秘。」
白蘇芷被女乃女乃按坐到沙發上,見她老人家認真道︰「阿芷,你跟女乃女乃說說,這肚子里,是男孩,還是女孩?」
對上女乃女乃那期許的目光,白蘇芷抿了抿嘴,道︰「女乃女乃,昨天不是說,還沒去照嗎?」。
這時,白老太太臉上笑得精明,「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分明就是知道了,不跟我們說,昨天我問的時候,你下意識就皺著眉頭,看向安淮于,而他就站出來擋話,我看你們夫妻倆似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也就不追問了。
可我是你親女乃女乃,你這是在連女乃女乃都要瞞。」
白蘇芷心一緊,果然是,僵老的辣,看著她老人家希冀的眼神,她不想讓她失望,可又怕,萬一說了是個男孩,會引起她不想的麻煩。
「阿芷?如果你不說,我大可讓司機載你去醫院檢查,這種事,有什麼好瞞的?」
輕嘆了聲,道︰「女乃女乃,其實男孩女孩,對我老說都是最珍貴的寶貝。但是,我明白白家的繼承傳統,當初我毅然離開白家,甚至甘願放棄孩子的繼承權,就已經很清楚地想過,不想讓孩子還沒出生,就要承受這些。」
白老太太愣了下,見大孫女垂眸沉思,握著她的手不由緊了緊,「阿芷,要知道,當時你說要跟安淮于走,我真的是氣得差點中風,不管你小時候多調皮任性,我都一直把你當繼承人去培養。可你竟然跟我說寧願什麼都不要。
你知道女乃女乃當時有多失望嗎?白家的繼承傳統,在外人看來,是重男輕女,其實白家的女兒,並不比男的差,只是,祖輩們都很清楚,越是優秀,就越是不把家業放在眼里,女生外向,向著夫家。
這要她們如何,主持好白氏家族?」
听著女乃女乃的話,白蘇芷只覺心頭滿是愧疚,當時的離開,她只想追求所愛,而白氏家族的責任,她確實,沒有放在眼里,只覺得,那是一種情感負擔,她要的是純粹的家庭。
可現在,她似乎明白了更多,更多身不由己,更多,愛之深,責之切!
「對不起,女乃女乃。」
白老太太見她低著頭,那攥著衣角的手緊緊用力,不由嘆了聲,「白家的女兒,確實是厲害,否則,又如何會讓那個不可一世的安淮于,對你死心塌地。而且當初,你賭贏了,當著所有人的面,放棄了一切,終于抓住了最重要的那個人。」
其實沒有什麼,比看到孫女找到一個好歸宿,而來得幸福欣慰。
這時,白蘇芷雙手環住白老太太的腰,把腦袋縮到她懷里,像小時候一樣,「謝謝女乃女乃。」
「傻丫頭,,不需要在事業上多厲害,因為她們比男人聰明,知道如何用最少的代價和精力,獲得更多榮譽和回報。所以,你嫁給了安淮于,干得漂亮。」
白蘇芷沒想到女乃女乃竟會說這樣的話,突然想起那句話︰男人靠征服世界,來征服。而,靠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
遂笑著抬頭看向女乃女乃,不無得意道︰「遺傳好,女乃女乃和媽媽也是這樣!」
白老太太笑著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道︰「讓女乃女乃給你拿樣東西。」
就在白蘇芷好奇地扶著她走到那副掛在牆上的油畫時,听白老太太道︰「你退後點,讓女乃女乃把畫取下來。」
白蘇芷一愣,忙伸手打住她,道︰「別,女乃女乃,我來,這東西怪沉的。」
「行了,你就別在這礙手礙腳的,我雖然是你女乃女乃,可也就六十出頭,這畫我幾乎天天取,你一個懷著孩子的,還是給我站到一邊去。」
听著白老太太這不服老的話,白蘇芷那伸出去的手只好頓了下來,站在她身後護著。
只見「 嚓」一聲,就在白蘇芷以為那畫要掉下來忙上前護住時,這才看清了真相,不由額頭黑線,難怪,女乃女乃能每天都輕松取畫,還不用擔心掛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