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躺在床上說話時,病房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白蘇芷便坐直了身,忙讓安淮于下去。
這時陳媽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少,是姑小姐來了。」
「進來吧。」安淮于的聲音傳了出去,門這才打開。
因為兩人在病房里,陳媽自然守在門外,而白音眉也是有敲門習慣,不然他們倆躺在狹小病床上的情景落在大家眼里,白蘇芷倒沒什麼,安淮于好歹也是個有形象的人……
白音眉見安淮于也在這,便將手里的文件袋拿到白蘇芷面前,「你女乃女乃讓我交給你的。」
白蘇芷臉色一白,偏過頭去,不想接。
白音眉頓時有些無奈,便把目光投向安淮于,以為他會接,卻沒想他突然說了句︰「你不是說要自己處理嗎?」。
果然,听到他這話,白蘇芷愣了下,看了眼那牛皮紙文件袋,思揣片刻,才接了。
「姑姑和女乃女乃的話都抵不過淮于一句!」說著輕嘆了聲,是有些欣慰,但卻是笑不出來。這幾日心里堆積的苦,真是笑比哭還難看。
「那阿芷,你早點休息,姑姑先,晚上來照顧女乃女乃,再來看你。」
說著,正想起身,手臂卻被白蘇芷握住。
「姑姑。」
對上那雙皺起水紋的目光,「怎麼了?」
「白微微,還有辛玉蘭,她們呢?」
白音眉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安淮于,抿嘴道︰「這事,你應該問他。」
白蘇芷知道她說的是安淮于。
「姑姑,我想听你說。」
「她們對你做的事我們都知道了,而且,罪責難逃。」
白蘇芷很不想回憶那天發生的事,只要一想起,就像一個噩夢,在水里,無止境的沉沒一般。
而此刻,她清楚地感覺到安淮于那道目光。
「微微,畢竟是白家的骨血,你和女乃女乃,是怎麼想?」
她在乎姑姑和女乃女乃的感受。
而白蘇芷心里,她恨白微微,這種恨,比從前更甚,要是以前她將自己推下水,就是在她腳上綁了沙袋,想要她死,那種恨的感情也沒有如今這般強烈。
就在白微微想要踢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時,即使自己蜷縮著身子,她還是要朝她的後背踢下去,從那一刻開始,無論如何,她都跟這個妹妹,恩斷義絕。
「阿芷,我從小就偏心你,白微微對你做了那些事,我跟淮于說過,無論怎麼做,我都不會覺得過分。可是現在的你,最重要的是身體和寶寶,別的糟心事,就讓淮于做。」
她剛才听到安淮于對白蘇芷說的那句話,自然知道這個佷女心里在想什麼,她的性子,也是剛強有心思的。
「嗯,我明白。」
白音眉捋了捋她的長發,扯了扯嘴角,「日久見人心,早點看清,也是好事。」說罷,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離開。
房間一下陷入了沉靜,白蘇芷靠在床沿,思緒被這牛皮文件袋的封口線纏著,而坐在不遠處那人,就這麼凝視著她。
彼此相知,所以,不語已知。
從封口袋里拿出文件,密密麻麻的字,完全看不進去,輕嘆了聲,翻了翻,便把文件放到對著安淮于的床腳,「給你的,你看!」
這時,那挺拔的聲音站了起來,伸手拿起那疊文書。
白蘇芷他專注想事情時,那平時看著有些邪惡的臉,頓時變得英俊深沉!
不多時,就在安淮于抬眸看向她時,恰對上她的眼神,只見她慌亂地偏過頭去,語氣有些緊張道︰「這可是你的東西,你可別覬覦!」
安淮于性感的唇角微勾,「我只稀罕你!」
看著他深眸里的笑意,白蘇芷怔了下,而那白得透明的臉頰,一泛紅,就顯得特別明顯。
見她低著頭,雙手環著雙腿,下巴抵著膝蓋。
「你不是很忙嗎,怎麼還不走。」
安淮于見她在那嘀咕著,全然不理會她的話,「未滿十六,我也是他的財產監護人,現在加上我手里的股權,他就有白氏集團百分之八十的控股。」
白蘇芷抬眸看先他,為什麼會他眼神里,看出還不滿足的意味!
「所以,辛國良才會在這個時候被逼了出來,趁我抓到的把柄不多,搶佔先機,要你女乃女乃把他應得的白氏股權分給他。」
素手不由抓緊被角,「隱藏了那麼多年,手段如此狠絕,如果,不答應他,是不是還會做出更可怕的事。」
安淮于大掌覆上她的頭發,輕揉了揉,淡笑道︰「怕了?」
「狗急了還跳牆,我是怕被狗咬。」說著,白了他一眼。其實她怕的是身邊的人再受到傷害。
「我就那麼沒安全感?」
听他這麼說,白蘇芷清眸忽而一睜,盯著安淮于看了半晌,卻見他一臉輕松地坐到自己身旁。
無視白蘇芷那直勾勾的目光。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劍眉一挑,道︰「如果你不忍心下手,那就我來。」
見她臉頰笑意一溢,便知這是試探。
「我來我來,有你這顆大樹傍身,我還是可以任性一把的。」
安淮于長手撐在身後,見她將那文書收好,淡笑道︰「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費神,放心,我會把這只老狼綁好,讓你一劍必殺!」
听他這話,白蘇芷頓時覺得,安淮于的甜言蜜語已經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手忍不住去戳了戳他的臉,沒辦法,因為胸膛太硬!
「你剛才說的,有些事還沒查清楚,是什麼事?」
她這話一出,便見他眸光忽而沉了下去。
「辛玉蘭母女在我手里,本以為能威脅得了他,但辛國良卻不為所動,而辛玉蘭更是守口如瓶,裝作一臉無辜。跟他狼狽為奸那麼多年,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辛國良的秘密。
但她越是淡定,就越讓人覺得蹊蹺。
似乎,還有什麼握在手里,讓人拿他們沒辦法。」
听他這麼說,白蘇芷不由回憶道︰「我之前跟你提過見辛國良給辛玉蘭送戒指,就懷疑他們根本不是姐弟。可是,辛玉蘭淡定,覺得辛國良會救她出來,那辛國良就應該不淡定,至少應該先想辦法把這枚棋子封口才對,而不是依舊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