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蘇芷照例去瑜伽館練習,而她昨晚跟安淮于說的那些,他自然明白,至于白老太太知道白蘇芷要轉讓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不用想,老人家除了嘆氣,也不會反對的。
剛到公司沒多久,安牧就親自來找了安淮于,「白家的事解決得怎麼樣了?」
安淮于抬眸看了他眼,道︰「這麼看來,爸你似乎查得很清楚,又何必拐彎抹角來問呢?」
安牧輕咳了聲,自從上次從這身邊的人打听了些消息被他後,就不敢輕舉妄動,不過現在看來,他這個父親想知道什麼事,還沒開口,就被看穿了。
合著也不是什麼見不得的,安牧便開門見山道︰「我听說白氏基本被你清盤了?那個辛國良,你準備怎麼處置?」
「白蘇芷已經處理好了。」
「她?」安牧先怔了片刻,旋即道︰「你給她鋪了這麼多路,你以為我不知道?怎麼到頭來,卻說是她處理好的,你也沒必要在我面前說她好話。」
安牧這話的意思是,你還不如在她面前說他這個當爸的好話來得實際。
只見安淮于嘴角輕勾,將白蘇芷昨晚跟他提的方案,簡略說給安牧听。
到現在,他都不得不佩服這個以柔克剛的智慧。
安牧听罷,腦子里迅速轉了一圈,雙眼帶出了一道亮光,是訝異,更是,驚喜。
良久,站起身,雙手環胸踱步走到落地玻璃牆前,看著玻璃鏡子里隱隱現出自己的模樣,那蒼老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而內心,卻滿是感嘆,不愧是,白家大小姐,安家的長媳。
這一天里,白蘇芷練完孕婦瑜伽,就是在家和陳媽做飯。但白氏集團里,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安淮于的手段向來雷厲風行,辛國良算是他手里活得最長的一個,不過現在,他也算是因為那白家血脈而得到一點苟延殘喘的庇護。
到了晚上,安淮于剛回到家,就聞到餐廳里飄進來的香氣,這樣的溫暖,讓他緊繃的心神都松了下來。
「,回來啦,快嘗嘗我的手藝,今天跟陳媽學的。」
安淮于低頭先在她嘴上親了口,「先來道開胃菜。」
白蘇芷嗔笑地看了他一眼,戳了戳他的胸口,努嘴道︰「洗手吃飯!」
安淮于原本有話想說,但跟品嘗的美味比起來,一切都是浮雲。只等兩人吃了半飽後,他才道︰「辛玉蘭和白微微,你想怎麼處理?」
白蘇芷收碗的動作一頓,之前她想走司法程序,可如果那樣,白家的名聲,還有,白微微畢竟正值最好的年齡,如果自己就這麼把她打進牢獄之災,那麼……
「律師那邊,怎麼說。」
「惡意綁架,謀殺未遂,這樣的罪名就夠她吃十幾年牢了。」安淮于看到她眼里的難過,便道︰「阿芷,我問你,不代表會讓接受你的心軟。」
白蘇芷低頭將飯碗都收拾好,她知道,安淮于會把一切都處理好,可如果她不過問,那樣就太殘忍了,她始終忍不下心,但又不能不給白微微和辛玉蘭一個教訓。
「她雖然犯了錯,但畢竟是個有修養有知識的女孩,我不想就這麼糟蹋了她。我知道監牢里有教導師,專給女囚上課,我想讓她去干這個,也算是,為社會做點奉獻了。」
安淮于低頭凝視著白蘇芷,這個,要我說你什麼好,是什麼,都好。
「至于辛玉蘭,我記得她之前讓人在百家酒店花園里種了一大片玉蘭園,既然她心里有一個夢,那就讓她一直守在那吧。」
這是她的仁至義盡了。
白家大宅終歸回到平靜,只是沒有了辛玉蘭和白微微。
而白蘇芷也要跟安淮于走,真正離開那個生活了二十多年,有著所有美好和噩夢的地方。
在她懷孕五個月時,所有事情都被平息了下去,而安淮于要把她帶到美國,白老太太如何肯。
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段日子白蘇芷也沒少陪她這個老人家,但要去美國這件事,她是無論也不點頭。
「在國內好好的,出國作甚?再說,阿芷是中國人,這從懷孕到生子,還有月子,都得按照中國人的方式,可不能跟國外那些吃牛羊肉身子健壯的比,這體質不同啊!」
白蘇芷其實也有些舍不得女乃女乃,但安淮于在美國的生意也不能放下,特別是最近SAT財團擴展的全球貿易聯盟。
所以白蘇芷只好哄著她老人家道︰「女乃女乃,現在通訊工具這麼發達,我們每天都可以視頻通話,你還是可以看到我的樣子的,而且,我這又不是不回來,你想看我,也能隨時坐飛機來。」
「女乃女乃,阿芷的一切我都會請中國最專業的營養師調理,您大可放心。」
白老太太听到這,心里除了塞塞的,就真沒什麼可說的。
只好道︰「那女乃女乃算著日子,你快生那會,我就去照顧你,乖哈!誒,這頭一胎,我真是緊張,又沒個親人在身邊。」
嘀咕著,便牽起白蘇芷的手到一邊,祖孫倆的悄悄話,安淮于就自動被屏蔽了。
「阿芷,當妻子的,去哪,你自然是要跟著去的,女乃女乃雖是舍不得,不過心里卻也沒辦法。要是真受什麼委屈和苦,就跟女乃女乃說,別藏心里。」
白蘇芷淡笑地將女乃女乃摟進懷里,道︰「嗯,我知道,那女乃女乃呢,你有什麼事,藏在心里?」
說罷,就感覺白老太太身子一僵,松開了白蘇芷。
「女乃女乃,如果你想微微,就去看她吧,我不介意的。」
「阿芷!」白老太太原本氤氳著水汽的雙眸,不由闔了上去。
她自問從沒將白微微當做是個私生女,就是怕這個孫女從小心里會有陰影,在她們小時候,甚至讓白蘇芷這個當的謙讓妹妹。
而且,微微比阿芷幸福多了,不僅有女乃女乃,還有疼愛的母親,受最好的教育,卻落如斯下場。
而她這個當女乃女乃的,已經不能再因白微微的錯而向白蘇芷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