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的停在了君豪大酒店的門外,寧悅不習慣的把自己的連衣裙向上提了提,總覺得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會走光了。
雲嘉陽看了她這個樣子,忍不住開口笑她︰「寧悅,你干嘛呢?」
「領子太低了。」
雲嘉陽听見她這句話,笑的肚子都快疼了︰「你要是再往上拽,恐怕這條裙子就‘不夠長’了。」
寧悅轉眸瞪他一眼,那不經意流露出的俏麗立刻讓雲嘉陽晃了神。
他和寧悅兩個人認識了也有兩年的時間了,印象里寧悅永遠是邋里邋遢的樣子,熊貓眼和寬松毫無味兒的睡衣就像是她的標簽一樣。時間久了,他已經忘了這個的容貌竟然如此明艷照人,他更不知道那一件件睡衣下的曲線竟是如此的玲瓏有致,讓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看了都忍不住駐足。
不知怎麼的,雲嘉陽有點後悔讓寧悅來赴宴了︰「不然……」不然今天就算了吧?
他的話還沒說出來,寧悅便曲解了他的意思︰「沒事兒,是我好久不穿裙子了,所以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待會兒我進去以後就在角落里當個陪襯就好了,反正里面漂亮迷人的女明星那麼多,估計沒人會看我一眼吧?我這條裙子說不定是里面最保守的了。」
听到寧悅這麼說,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寧悅看著酒店的大門,深呼吸,再呼吸,可就是沒有膽量推開車門,邁著從容的步子走進去。
是不是從推開這扇門開始,她寧悅就要時來運轉了?
從來沒有人肯買下她的劇本,也從來沒有一個導演想要見一見她這個默默無聞的編劇,可是今天卻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飯局,也許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自從……那以後,她已經月兌離這個圈子太久了。她以前害怕進入這個圈子,遇到那些在她心里割下無數刀傷口的人,可現在她卻想回來了。不為什麼虛無縹緲的愛情,也不為一腔熱忱的追夢奮斗,只不過是為了活著而已。
「怕了?」
「不,我不怕,只不過宅的久了,听說要和人打交道就有點緊張罷了。」寧悅回過頭來看著雲嘉陽,他好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永遠那麼高貴穩重,好像她的一根定海神針一樣,有雲嘉陽在,她就什麼都不怕。他說這一次的這個合作機會會讓她轉運,所以寧悅絕對不會對他的話產生質疑,毫不猶豫的就來了。
寧悅抿唇笑了笑,對雲嘉陽說︰「嘉陽,我可能緊張的有點過分了,你說點什麼別的事兒幫我分散注意力吧?」
雲嘉陽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離開的久了會緊張,他想了想,笑著說道︰「好吧,那就給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悅。」
「嗯?你是不是又挖了個一線大腕兒來?」寧悅不負責的猜測著。
雲嘉陽不和她繞圈子,直接公布了答案︰「寧悅,我就要訂婚了,這個星期六。」
她的笑容凝固在嘴邊,甚至把想說的話都忘了。雲嘉陽沒有注意到寧悅的異狀,依舊那麼興奮的說道︰「你可別到處亂說,除了我家里的人,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我……我怎麼可能會泄密呢?呵呵……嘉陽,恭喜你……」寧悅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已經停止了,就連自己的手心都有些麻木了,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完美的笑來,僵硬的說道︰「我要走了,你祝我好運吧。」
「加油!記住你是最有才華的編劇!」
雲嘉陽的話好像一條無形的枷鎖,勒得寧悅幾乎喘不過氣來。
最有才華的編劇……
那麼多年了,和她說過這句話的人又有多少個?
那些人有的騙了她,有的人利用她,還有的人對她失望了。而這個永遠相信自己才華的男人,他注定不會屬于她這個一向沒什麼運氣,也留不住心愛之人的笨蛋。
寧悅和導演寒暄了幾句,躲在餐桌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地吃東西喝酒。
人們常說酒能解千愁,也能讓人忘記煩惱開心起來。可寧悅卻覺得那些液體劃過喉嚨的那一刻火辣辣的痛感很過癮,好像她自己親手在她的靈魂中劃出一道傷口,看著它鮮血橫流,那些恣意流淌的血代替了她哭不出來的眼淚,讓她覺出異樣的暢快。
眼前那些和她一樣默默無聞的新人使出了渾身解數來討好導演和投資商的模樣讓寧悅覺得好笑,一個媚眼,一句嬌嗔,可能就能換來自己一個小小的出鏡機會。
寧悅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自嘲的想到,她和那些的不同在于她們是演員,是模特,是可以生活在鎂光燈下面的尤物,而她卻是個注定老死在暗房里,享受永無止境的寫作與孤獨的落魄編劇罷了。
酒後的寧悅給人一種慵懶而魅惑的美感,她不說話,徑自在一邊飲酒,可舉手投足皆是數不清的風情。她保守的衣裙像是一種禁欲的暗示,好像在誘惑著誰來一顆顆的解開她的扣子,去一睹那片布料下的旖旎風光。
原本被各色圍在中間的投資商端著酒杯,朝著寧悅走了,眼楮里難掩著獵艷的興奮光澤︰「寧小姐,你的劇本我看過了,真是太棒了!來,這一杯我敬你。」
寧悅斜眼瞄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大大方方的和男人踫了踫杯子,仰起頭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她不經意流露的豪爽與英氣更是讓男人躍躍欲試,志在必得。
「寧小姐……」他湊,手掌不老實的朝著寧悅腿伸了。
寧悅突然皺了皺眉頭,捂著嘴巴沖出了包間,踉踉蹌蹌的跑進了洗手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寧悅,你真傻,總是學不會。
想要灌醉自己,卻把自己搞成了這幅狼狽的樣子……就像她笨拙的愛著那個人,卻也只能換來一場大醉一樣,終究是個笑話。
出了洗手間,寧悅搖搖晃晃的朝著剛才的包間走,就連酒店的電梯大門打開了都沒有注意。
她突然覺得自己撞到了一堵硬邦邦的牆,腳下一軟,差點摔在地上。可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被她撞個滿懷的倒霉蛋伸手一撈,將她抱了個滿懷。
被撞的人倒是沒什麼反應,可他身後的那群跟屁蟲見他「遭到襲擊」紛紛變了臉色。
寧悅與那個男人大眼瞪小眼了幾秒鐘,看著那雙如同被夜色渲染過的寒星似的眸子,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輕輕的推開了男人的胸膛,如同翩躚蝴蝶一樣的離開︰「謝了,呆子!」
男人看著她走入包間,又低頭看了看剛剛攬著她縴腰的手,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腰好細,抱起來手感不錯,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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