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導本來郁悶著呢,誰知道沈略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不是出了名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嗎?
「沈先生?快請進!」陳導立刻放下杯子,朝他迎了。
沈略目不斜視的朝著寧悅的方向走,在所有人近乎詭異的凝視中柔聲問寧悅道︰「之前受的傷都好了麼?」
「嗯,已經好了。」寧悅沒想到沈略貴人事忙,竟然還能想到這個︰「沈先生的手怎麼樣了?」
「你看,就是這個樣子了。」沈略笑著將自己的手遞到寧悅面前,除了一道女敕紅色的傷口之外幾乎什麼都看不出來了。沈略的手很漂亮,他的手指很長,骨節也沒有那麼突出,而且他顯然是個養尊處優的人,因為他的皮膚很不錯,一點都不像做過粗活或者辛苦勞作的樣子。
寧悅看著沈略的手,心里突然涌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念頭——還好沒留下疤痕,不然就可惜了。
陳導一想沈略的身份,立刻有點尷尬,他們今天劇組聚會其實應該請上沈略的,不過想到今天這個酒局主要是為了給文浩賠罪的,所以才沒有知會沈略。而且這個地方和沈略的身份有點不搭,請沈老板吃這麼低端的飯店顯然有點不太合適︰「沈先生坐。」
沈略也沒說別的,就是輕輕地拍了拍坐在寧悅身邊的那個道具組小伙子的肩膀,笑著問道︰「不介意給我讓個位置吧?」
那小哥看的有點呆住了,陳導立刻皺著眉頭提點他一句︰「愣著干嘛呢?」
「沈先生坐!」道具組小哥立刻起開身子讓沈略坐下,他自己環視了一周,默默的坐到了原本留給文浩的位置上。
沈略看了桌面上已經冷掉的菜,笑著問道︰「我來之前陳導是在說開場白嗎?怎麼菜都冷掉了還沒有人動筷子?」
陳導無奈的笑了笑說︰「沈先生,我不瞞你說,我和文制片人鬧了點矛盾,這頓酒一來為了和劇組里的人聚個餐,二來則是為了給文制片人賠罪。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劇組聚會我怎麼可能不去請您?」
「我不懂你們這個圈子的事兒,不過制片人和導演不應該是一條心嗎?劇組遇到什麼難題了,你們兩個的意見有分歧?」沈略說著便輕飄飄的看了艾迪一眼,後者心領神會,立刻閃身出了宴會廳去做安排了。
陳導感覺這個話題不好和外人說,他和文浩兩個人吵架的原因也實在有點可笑,不提也罷。
可他自己都沒注意,沈略在問他和文浩有什麼矛盾的時候陳導下意識的看了寧悅一眼,就這麼一眼,沈略就已經注意到了。
因為寧悅?
一下子,沈略就有點明顯的不高興了︰「陳導,咱們兩個算是朋友了吧?更何況我還是這部戲的投資人,這種事兒我應該知道一些吧?」
陳導覺得這種事兒不適合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干脆湊到沈略耳邊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
「就這件事?」沈略听過雖然不悅,可卻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既然牽扯到了寧悅,他就不能不管︰「寧小姐,這件事你怎麼說?」
寧悅知道陳導已經把他們之前和文浩的矛盾告訴沈略了,所以這會兒也不用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那樣雲淡風輕了︰「這件事既然是因我而起,那我就到公司里給文制片人賠個不是,總不能放著咱們電影的後期工作不管了吧?」
「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給他賠罪?」沈略反問這麼一句,把一桌子人給說愣住了。
除了投資商以外,制片人就是劇組的老大了,他們平時只能順著文浩說話辦事,從來沒有想過「反了」文浩說話辦事。
「我在投資的時候問過陳導一個問題,陳導還記得嗎?」。
陳穩答道︰「您問……問的是制片人究竟是做什麼的。」
「對,你當時是怎麼和我說的?」沈略又問。
「我當時給沈先生打了個比方,我說制片人就是劇組的賬房和出納……」
沈略把玩著晶瑩剔透的杯子,眼楮里有些冷然的笑意︰「我既然出錢投資電影,那就是想要把電影拍好,我希望劇組里的每一個人都能盡到自己的那份責任,不要做無意義的事兒。既然我的‘賬房’不好用,換一個就是了,相信你們雲總也不會說什麼。」
他這一句話,讓一屋子人又傻了眼。
听說過換演員,換導演,換編劇的,可就是沒有听說過換制片人的。
可沈略知道了陳導和文制片人的矛盾,直接說換了制片人……這……這也太任性了吧?
「怎麼?我說的不對?」沈略靜靜地看著陳導,眼楮里的那絲笑意帶著說不出的冷然。
陳導清了清嗓子,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沈先生……不用這麼……」然後,他便被沈略的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弄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沈略這個男人做事是出了名的果斷,劇組這點事兒放在他眼里也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他最喜歡用快刀,雖然快刀容易割破自己的手指,但他偏偏不喜歡將就。如同文浩那樣愚不可及的貨色如果是他的人,早就被炒無數次了,既然他是雲嘉陽手里的人,他就更不會手軟了。
屋子里的沉默被一陣開門的聲音打斷。
海鮮大酒樓的服務員推著餐車走了進來先是把屋子里原本冷掉的菜全部換掉,然後又把艾迪出去點的菜一盤盤的端上來。
比整只鴨子還要大的澳洲龍蝦被切成片簡單的烹調了一下,肉質細女敕,口感獨特。拳頭大的鮑魚被打了花刀,用最簡單的作料蒸熟,一口咬下去,只有說不完的鮮女敕厚實。各色魚蝦蟹貝不停的往屋里端,讓劇組里這幫常年干苦力活的打工仔和演藝圈的新人直了眼楮。
大家看著沈略的眼神,已經從驚訝變成了崇拜。
有錢人分很多種,但是沈略這種有錢又會花錢,肯為「下屬」砸錢的就不多了。
沈略親手剝了個蝦子放在寧悅的碗里,這個動作瞬間就把一屋子人的眼球驚碎了。
「沈……謝謝沈先生。」寧悅被他的舉動嚇得差點跳起來。
沈略的舌頭輕輕舌忝了一下剛剛為寧悅剝蝦的手指,眼帶笑意的說道︰「寧悅,你很好。」
她的,只能陪他一個人喝酒。
文浩?
他還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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