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有讓你難受了?」
「心里的難受,難道就不是難受了?」沈略橫她一眼,那雙眼楮讓寧悅想逃︰「我每次想到你遇到事情喜歡去找雲嘉陽,心里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
寧悅撇了撇嘴,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樣子︰「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你知道在我這里一向是沒有道理可以講的。」沈老板冷眼瞧她,呵呵一笑道︰「下不為例。」
寧悅撇嘴賭氣,不想理他。
他以為他是自己的誰?干嘛抓著一點點的小時不放好像是哪個抓到自己去會前男友似的?
「解決了這件事,你就從藍天影視公司辭職吧,那里不適合你。」沈略道。
寧悅不服氣的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從藍天影視公司辭職?」
「藍天影視公司的人目光短淺,他們只顧自己的利益,凡事只講大局,他們不會在乎‘寧悅’是不是有才華,也不會在乎‘寧悅’會不會變成他們公司的頂梁柱。」沈略的嗓子有點不舒服,于是喝了一點水繼續說道︰「可惜雲家的人好像從來沒有意識到所謂的大局也是由人組成的,如果手里沒有人,如果人心都是散的,他們所謂的大局也不過是個殘局,遲早是會被別人收拾的。我不想看你在一個沒有前途的公司里蹉跎歲月,不如你從藍天里走出來,你寫劇本,我為你投資,這樣你的意下如何?」
「好大的口氣啊沈老板,我知道你有能力把我寫的東西都拍出來,可惜我不想被人投食圈養的那麼好。」寧悅淡淡的笑了笑,垂著眸子說道︰「我還是喜歡自己去爭取,那樣得到的東西才夠珍貴,那樣的日子過的才有意義。你說對嗎?」。
沈略勾著嘴角笑了笑,他喜歡這樣有野心和進取心的,但是此時此刻,他也不得不潑她一盆冷水︰「未來的寧老板,我想你應該想一想怎麼樣才能度過眼前的難關吧?」
寧悅听到了「眼前」二字,原本熠熠生輝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不少︰「是啊……眼前……」
沈略收起了調笑的調調道,正色說道︰「有些事情你必須去面對,也要學著去接受。你不去踫觸的東西,自然有人會去踫觸,到時候被傷害的不只是你一個人,也許還有她。」
寧悅細細的想了想他的話,面色變得十分復雜︰「你要帶我去……去京城?」
「嗯。」沈略很滿意她的敏銳︰「從最開始的原點去找解決問題的途徑,也許比你單方面的公布一個劇本要來的有用的多了。」
寧悅突然就明白沈略到底要做什麼,又要見什麼人了。
她模著自己的臉頰,似乎感覺到五年前的那個巴掌是上一秒才剛剛的挨到她的臉上。她還記得那個一向溫柔的流著淚瞪著她,顫抖著身子只會不停讓她「滾」的場景,她還記得那時候她的呼吸和心跳似乎隨著那個老人已經停跳的心髒消失的感受。
窒息的感覺普遍而來,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痛苦讓她整個人呼吸不暢。
沈略了寧悅的狀況不對,立刻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捧住了她的臉一聲聲的安撫道︰「寧悅,都了,都了!想想未來!想想你的夢想!」
她的眼楮像是失去焦距了一樣,她似乎是在看著沈略,可卻也像是看著一個還在遠方的人︰「她不會原諒我的,她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的就原諒我?我害死了老師……」
沈略看著她睜著眼楮神情木然的流著眼淚的樣子只能不停的為她擦掉臉上的眼淚,他雖然為了寧悅此時此刻的模樣而心疼,可是今天的這一步棋他不得不走,也不能不走。
如果不讓寧悅去面對曾經,她怎麼有勇氣走下去?如果她的內心種滿了罪惡感與歉意,她就永遠是一個懦弱的,害怕別人觸及過往的,又怎麼對付那些冷血無情的敵人?
他不願意讓寧悅心里的傷口永不愈合,因而只能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去逼迫她自己從痛苦中走出去。
寧悅哭得累了,上了飛機就沉沉的睡下了。
艾迪看著自家少爺若有所思的眼神,心里也有點點的擔心︰「少爺,你這樣逼著寧小姐面對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會不會太殘忍了?」
「艾迪你有沒有听說過解鈴還須系鈴人,心病還須心藥醫?」沈略吞下了藥片,喝了一些溫水︰「也許這一次是解開寧悅心結的好機會,而且左辰自殺這件事,我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了。寧悅想到破釜沉舟,可她還是把左辰和他身後的人想的太簡單了,有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在這個圈子里有名氣的人就能把無名之輩欺負的死死的,再這樣下去寧悅什麼時候才能翻身?」
艾迪對這個圈子不熟悉,不敢妄下定語。
沈略看著寧悅沉沉的睡顏,語氣有點悶悶的︰「艾迪,我有直覺,寧悅心里還有很多秘密,她不會主動告訴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少爺,你說過寧小姐是個簡單的人。」
「是啊,她是個簡單的人,可是簡單的人也是有故事的,不是嗎?」。沈略的手指掃過她細致的眉眼和精致的五官,最後停留在她微微抿起的薄唇上。
越是接觸的時間長了,他越是覺得自己的小有很多的心事,那些往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也壓得她根本不敢大踏步的往前走。就是因為那些不愉快,所以她才不相信他們兩個之間會有結果的吧?
真是個笨蛋。
沈略很像好好的掐她一把發泄一下心中的怒氣,可卻下不了手。
艾迪看著自家少爺糾結的表情,默默的選擇了無視。
飛機上的那一覺其實睡的並不安穩。
寧悅睜開眼楮的時候,只覺得身體和心里都那麼的累。
盛世集團在京城的分公司自然會來人接沈略,但在天子腳下皇城根,他們公司選擇的來接沈略的車輛似乎低調了許多。
出了閘口的那一瞬間,沈略拉住了她的手,對她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是了,只要這個男人還在她的身邊,還有什麼事情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