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些衣著華麗談吐不俗的都自詡名媛淑女,平時端著個勁兒的看起來很美,看多了就讓人覺得煩。那老頭本來是想看寧悅笑話的,故意拿了一串淑女肯定都不會吃的東西給她,這會兒看她吃的怪香的,老頭桀桀怪笑,在她咽下食物的那一刻問道︰「丫頭,知道你吃的是什麼不?」
寧悅一邊吹氣一邊又咬了一口,那口感,那滋味,別提多美了︰「哎,老人家,你這大腰子烤的真夠味兒!我在安城河堤路那邊吃過那麼多的烤串攤子,都沒你腌的這個香。」
老頭手里的魚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得,這回換他傻眼了。
敢情這丫頭真的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啊?!
眼瞅著那個丫頭的小女敕手又朝著他的美食伸了,老頭這回不干了︰「你這丫頭也太能吃了吧?那麼燙得東西不到兩分鐘就吃光了?」
寧悅被他老人家看的怪臉紅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餓了,再說了,那麼好吃,自然吃的就快了。」
老頭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別人越是不矯揉造作扭捏,他就越是欣賞對方,跟著大方的人交往,他高興︰「這東西味兒大,你少吃點,待會兒不還得進去應酬嗎?你吃羊肉吧,一樣頂飽。」
寧悅也和他老人家半點不客氣,直接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接過老頭遞的幾串羊肉越吃越香。
眼前的這個丫頭人不大,可那小嘴吧唧吧唧的上下一動那麼多的好東西都進了她那張小嘴里了。可那些被她吞掉的食物都不知道被她裝到哪兒去了,壓根就沒有被人消化吸收的樣子,瞧她瘦的這個樣子就好像營養不良似的。
寧悅吃著肉串,突然瞧見溪水里的魚漂一動,連忙幫老頭拽了一下魚竿。這下可好了,真的釣上了。
「老人家!魚!有魚!」
「放著我來!!」老頭激動得連自己心心念念的大腰子都不吃了,抓過寧悅手里的魚竿開始「溜魚」。別看小老頭一副干瘦干瘦的樣子,他的手提著魚竿可比寧悅這個門外漢要穩的多了,而且他的小手手臂上還覆著一層肌肉,每每用上力氣的時候都會把那一部分的線條展露出來。
寧悅很少釣魚,平時奔于生計也沒有這個閑情逸致在水邊一坐一整天,這會兒見到這個老頑童釣魚燒烤的樣子,她覺得又欣賞又向往。
老頭興奮的說道︰「你這丫頭一來大魚也來了,真是怪了。今天我要是能掉個大的就記你一功!」
「左邊左邊!右邊!我看到它的脊背了!輕點輕點……要是把它的嘴巴拽破,會不會讓它跑了?」寧悅第一次看到別人這樣釣魚的,只覺得自己的心情跟著那只不停在水里翻騰的魚兒起起落落的。
「丫頭你別吵!」老頭咂了咂嘴,一副破釜沉舟的樣子︰「今天我就讓它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快了快了,它沒勁兒了。」寧悅看著那條被老頭折騰了得有十分鐘的魚,眼楮里的興奮毫不作偽。
不管干什麼的人,總稀罕個知音。連釣個魚都有人跟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那麼興奮的大叫,老頭第一次體會了一次有了「粉絲」的愉快之感。
寧悅拿著網子幫老頭一塊把魚弄了上來,那一條魚足有寧悅小臂那麼長,是條相當肥壯的大家伙。
老頭笑的合不攏嘴,一個勁兒的叫她「福將啊福將」。
「我手邊沒佐料,不然一定讓你嘗嘗什麼叫真正的烤魚。」老頭子剛剛被寧悅夸了廚藝,又因為這一條魚收獲了這個小丫頭那麼多的崇拜眼神,正是高興地時候。
「別別別,吃魚可是個功夫活,我喜歡吃魚,不過不大擅長摘刺,一小塊魚足夠我我吃一個小時了,太麻煩了。」雖然她也很向往這種原始自然的風味吧。
老頭子把魚放在了魚簍里,又用大石頭把魚簍上面的楔子在地上砸實了幾分。看著寧悅又乖乖的坐在自己身邊的小凳子上,老頭的眼楮動了動,笑容里帶了幾分長輩的慈愛︰「丫頭,我教你釣魚?」
「啊?可以嗎?」。
老頭看著寧悅那條不算太礙事兒的裙子,點了點頭︰「釣魚可是個耐心活兒,你干的了嗎?」。
她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笑著說道︰「老先生不嫌我笨手笨腳的就行了。」
他分給寧悅一根魚竿,又跟她說了說看魚漂的要領,然後就再也不管她了。可是所謂的不管,也就是不再和她說話罷了,老頭一直暗暗的觀察寧悅,只覺得這個丫頭似乎比很多的同齡人更加能夠沉得住氣,至少她此時此刻的平靜都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在享受這一刻的輕松悠閑。
哎呦,這可是個有趣的姑娘。
他老頭子見過的人那麼多,像是這樣看起來小小的,可卻比有些「大人」都更沉穩。
有意思,真有意思。
原本他以為這種破聚會沒什麼好搞的,沒想到讓他遇到了那麼個有意思的小朋友。
寧悅坐在烤爐旁邊,又是熱,又覺得香。老頭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干脆分了她肉串和礦泉水,一老一少在河邊相處的倒是很愉快。
溪水里的魚有不少,不過也許是在野生環境里生活的久了,這些魚兒很是精明警惕,不那麼容易上鉤。這個時候就要看誰的耐性更好,誰又能等到對方失了耐性了。
水里的魚漂突然抬高了一下,然後又整根沒入水中。寧悅興奮的大叫道︰「上鉤了上鉤了!」可就在她猛一收竿的時候,只听魚線「 」的響了一聲,斷了。
老頭子拍著大腿哈哈笑她︰「丫頭你那條魚肯定比我剛才釣到的那條大,不過你用那麼大的力氣干嘛?你這不但沒釣到魚,還讓它把魚鉤都吃走了。這不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又折兵嘛!」
寧悅頹廢的把魚竿放一邊,這會兒也沒那麼多講究了,直接氣鼓鼓的說道︰「老頭你要不要那麼幸災樂禍的?!我就不信你剛學會釣魚的時候做的會比我好!」
「這東西也得靠天賦啊!這樣吧,你拜我為師,我教你釣魚怎麼樣?」老頭看著寧悅那張氣鼓鼓的小臉,別有深意的說道︰「我老人家今天心情好,想收徒弟了。不然平時想拜我為師的人能從山上排到山下去,我鳥都不鳥他們一眼的。丫頭,你走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