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陳美美的病房跟前,顧以安就听到了陳美美那明朗的笑聲。
如果單單是听這聲音的話,絕對不會想象到,陳美美是個才剛剛經歷過那些可怕噩夢的女孩子。所有人都必然以為,這是一個開心幸福的孩子。
顧以安深吸口氣,在門口站定,卻沒有進去。
很顯然,能讓陳美美如此明朗大笑的人,只有薄弈。
顧以安只是稍稍遲疑了片刻,就直接轉身了。她真的,真的,不願意見到薄弈。
可是她才剛轉身,病房門就打開了。
薄弈已經不再坐著輪椅了,就那麼穿著一身干淨的休閑服,帥氣清俊地站著。
也就只有顧以安知道,他是什麼德性的!
薄弈好像是正要走,看到門口的顧以安,他立刻抬頭笑了笑,「表嫂,你怎麼了?」
<顧以安沒說話,而是直接看向病房內的陳美美。
陳美美臉上的笑容還沒收,就又對著她再次綻放。
不得不說。陳美美笑起來真的是非常好看,看著就讓人心情大好。可是這樣的笑容,如果放在別人的臉上,當然沒有問題,可是偏偏放在了陳美美的臉上。
在對陳美美的事情非常清楚的顧以安眼中,陳美美那明朗的笑容,看起來簡直要多陰暗就有多陰暗!
「我來看看美美。」顧以安淡淡地說道。
薄弈笑著點點頭,「哦,我要先病房了,不然給我打針的護士找不到我,又要滿醫院嚷嚷了。」
「弈哥哥我陪你去好不好?」陳美美忽然說道。
薄弈回頭沖著她笑了一下,「別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表嫂看你,有什麼話你可以都跟她說說,女孩子之間也要有點兒小秘密的。我先走了。表嫂,我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姨媽說到時候一起回家吃飯,我提前跟表嫂說一聲。嗯,如果表嫂不想見我或者是姨媽的話,那就趁早找借口。」
說著,薄弈還沖顧以安眨了眨眼楮。
顧以安愣了一下,隨即就黑了臉,但是薄弈已經轉身離開了。
深吸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顧以安才走了進去,坐在陳美美床邊的椅子上。
「感覺怎麼樣了?」顧以安的聲音很平淡。
陳美美臉上的笑容也稍微收斂了那麼一點,她笑了笑,點頭,「哪兒都挺好的,醫生說再住兩三天觀察觀察,就可以出院了。不過我也不想等那麼久,等弈哥哥出院的時候,我就也出院了。」
「那……然後呢?」顧以安低聲說道。
「嗯?什麼然後?」陳美美好像是沒有听懂顧以安的意思一般,反問到。
「這些天,都沒人來看你。你出院之後怎麼辦?」顧以安問道。
陳美美卻是笑了起來,一雙眼楮彎彎的,「顧醫生,你沒听說嗎?他們賠給了我一百萬,而且醫藥費也由他們出了。一百萬吶,我一輩子可能都掙不到這麼多錢。有了一百萬,我也不用再繼續生活在從前的那個家里啦。我可以自己租房子住,可以吃喝玩樂,可以去打工,可以做任何事情。」
顧以安盯著陳美美的眼楮,「你就是為了這一百萬?你,就值這一百萬?」
「不然呢?」陳美美臉上的笑意緩緩地冷淡下來,「我認為這一百萬對于我來說,是最好的東西,比其他任何東西都好。弈哥哥也這麼認為,顧醫生你不這麼認為嗎?」。
顧以安抿著唇,不吭聲,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顧醫生以為我想把那些人繩之以法?」陳美美笑道,「我當然也想。但是將他們都送到監獄里了那又怎麼樣?他們會死嗎?不會,不過是強健的罪名,又沒有殺了我。就算是因為人多是輪兼,罪名會加重,那最多也不過是三五年吧。他們也不過就是些普通階層的子弟,又沒有李天天那種三天兩頭各大媒體串著去聲明要為她伸冤的那種媽,法院也不會因為引起的社會負面效應太大而判這些人重刑的。他們這些人家里還是有點兒小錢的,到時候判個三五年,進監獄里再花錢買出來……與其讓這些錢進入那些人的手里,倒不如給我好了,反正最終的結果都一樣,不是嗎?」。
陳美美說得非常坦然,可是顧以安听了之後,卻是臉色鐵青。
她深吸口氣,這才又看向了陳美美,「這……這就是薄弈教給你的東西嗎?」。
如此消極,如此負面。
顧以安就不明白了,如果薄弈是跟她說了這些的話,陳美美現在的明朗,那就是看透本質的絕望,更加可悲可怕。
听到了顧以安不認同的語氣,陳美美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我不許你指責弈哥哥!」陳美美的聲音非常強硬。
顧以安卻只是淡淡地看著陳美美,「我指責不指責他,跟你有什麼關系?」
陳美美卻像是護犢子一樣,「我就是不準你指責他,他是弈哥哥,是我最信任的弈哥哥,也是救了我的弈哥哥。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寧肯死去。再說了,我的事情跟你又有什麼關系?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更不用你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指責弈哥哥。什麼才是對我最好的,我自己知道!用不著你來管!」
顧以安的嘴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薄弈啊薄弈,你到底是怎麼給陳美美洗腦的,居然讓陳美美如此得死心塌地!
三天的時間轉眼就了。
薄弈要出院了。
談母親自接薄弈,同時也給談晉承打了電話,讓晚上一起吃飯。
顧以安不想去,但是不得不去。
薄弈出院,陳美美也出院了。只不過沒有人來接陳美美,顧以安也不知道陳美美去了哪里。
案子據說是了結了,因為陳美美堅持翻供,堅持認定是她自己自願的,然後警方只能通過調解來解決此事。當然了,************也是要被拘留的。
因為警局的人也都認為陳美美是被迫改口的,再加上陳美美的年齡原因,所以她沒有被拘留,那四個男人則被拘留半個月左右。
下班的時候,原本談晉承說好了要來接她的,但是顧以安左等右等,都不見人。
這讓她很是奇怪。
就在這時,顧以安接到了談晉承的電話,「安安,你再稍等一下,靜筱的孩子睿睿病了,我出來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就捎他們去兒童醫院。你先讓古默帶你,我稍後就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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