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看了薄弈一眼,確定他是真的沒有起疑,她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微微地點了一下頭,「嗯,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之後,顧以安就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不過薄弈卻也跟了上來。
「我自己就可以了。」顧以安淡淡地說道。
「我送你。」薄弈的聲音很輕。
顧以安冷笑了一聲︰「怎麼,怕我跑了?你這兒這麼多守衛,還怕我跑掉嗎?」。
昏黃的燈光之下,顧以安看不清楚薄弈的表情,不過她卻能夠感覺得到,薄弈沒有生氣。
他笑了笑,「只是送你而已。」
顧以安抿了抿唇,終究是什麼都沒有再說出口了。
回到了那個房間之後,薄弈沒有進門,就在門口。
顧以安關上門之後,許久,才听到薄弈離開的腳步聲。而她,也終于能夠放心地去睡了,當然,還要把門給鎖好了,插銷也插上。
躺在床上,顧以安的大腦卻是完全沒有辦法停止思考。
就要見到顧西瑾了。
她覺得肯定還是通過視頻電話,絕對不會是讓顧西瑾本人,因為那樣的話,風險太高了,薄弈不會那麼傻。
視頻通話,顯然薄弈這邊也是有高手的,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也更難被追蹤到,因此十有八九,薄弈還是會選擇視頻通話的方式。
這會兒,她只能祈禱談晉承那邊真的接收到了她給出的那些信息。
另外還有一點,讓顧以安難以理解的就是,顧西瑾。
她真的是弄不明白了,顧西瑾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呢?
還有就是,薄弈和念念的相遇相愛,以及分離,也是由顧西瑾設計的嗎?看起來似乎不像啊,但不是顧西瑾的話,還會是誰?
顧以安的眉頭緊緊地皺著,這個問題真的是一直都困擾著她,而且也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顧以安又想到了另外一點。
她還記得當雲靜筱說要折磨她的時候,薄弈不允許她動手,當時薄弈威脅雲靜筱,說是如果讓「他」知道了雲靜筱的所作所為,那麼「他」一定會把雲靜筱凌遲,真真正正的凌遲!
這個「他」,又是誰呢?反正絕對不會是顧西瑾的!
因為顧以安看得出來,薄弈和雲靜筱,對于這個「他」都是非常認真甚至是帶著恐懼心理的,而薄弈對顧西瑾,明顯沒什麼恐懼心理,提到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像是提到那個「他」的時候那麼鄭重,那麼嚴肅!
顧以安真是迷惑了,這個「他」,到底會是誰?
因為從薄弈的話語之中,顧以安也能听得出來,薄弈口中的那個「他」,好像也是對于她顧以安很關注一樣,不然的話,薄弈也不會用那樣的話來威脅雲靜筱了,而雲靜筱還真的被威脅到了,雖然很生氣,卻是根本不敢再提折磨顧以安的事情!
顧以安深吸口氣,緩緩地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他,他,他,到底是誰?
洗完澡之後,顧以安躺在這張床上,這張她大概已經有將近十年的時間都不曾睡過的床上,那種感覺是非常微妙的。
顧以安原本以為她睡不著的,但事實卻是,她很快就睡著了。
只不過睡著的她,在反復地做著一個夢。
夢中,是一個痛苦絕望的女孩,試圖尋找任何可能的方法逃月兌牢籠……
「呼!」
顧以安猛然從床上坐直身體,眼楮也驟然睜開,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這會兒盡是慌亂之色。
她的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汗珠,臉色也微微發白。
「呼,呼——」
她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總算是平靜了一點。
抬頭看向窗外,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看天色的樣子,這會兒大概就是六七點吧,冬末初春,白晝來得也漸漸地早了。
顧以安看著窗外,緩緩地拿起了一個墊子,靠在身後,卻是睡不著了。
今天要見顧西瑾了。
其實見不見顧西瑾,並不是非常重要,最重要的是,談晉承能不能找到她!
這會兒,天氣還是很寒冷的。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終究是睡不著,掀開被子,穿衣下床。
洗漱之後,外面的天際已經開始微微泛紅起來,太陽就要從山頂出現了。
「砰砰。」
房門被敲響。
顧以安走到了門口︰「誰在外面?」
「是我。」雲靜筱的聲音傳來。
顧以安皺起了眉頭︰「雲小姐有事?」
「開門。」雲靜筱冷聲說道。
「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不太喜歡跟雲小姐閑聊。」顧以安隔著門,淡淡地說道,完全沒有要給雲靜筱開門的意思。
「有事!」雲靜筱咬牙,那聲音听起來好像是有點兒氣急敗壞一樣。
「什麼事呢?」顧以安這算是打定主意不開門了。反正她並不覺得自己跟雲靜筱能夠有什麼好談的。
至于說雲靜筱威脅她等等的,其實從根本上講,都不如薄弈一句話來得好使。因此,只要她能從薄弈這邊入手解決掉的東西,她就絕對不想跟雲靜筱有任何交集。
「當然是關于談崢的事情。」雲靜筱冷笑,「你不想听的話,那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告訴你不可……」
雲靜筱的話還沒說完,房間門就打開了。
顧以安臉色平靜地站在門內,看著門外的雲靜筱,聲音也很平靜︰「雲小姐,我相信你知道這個房間里到處都有攝像頭的,我的一舉一動,都在攝像頭的監視之下。」
「你什麼意思?」雲靜筱皺眉。
「意思很顯然不是嗎?我不喜歡听謊話,你真的要告訴我實情,那我欣然接受,但你若是想借此達到什麼目的……那我還是奉勸你一句,惹怒薄弈,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的。」
顧以安淡淡地說道,沉默了一會兒,她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還有就是,你要跟我說的東西,你確定是可以讓薄弈听到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請進吧。」
雲靜筱譏諷地笑了︰「他听到又如何?他跟我也不過是半斤八兩,他要是敢過分,那就等著我給他來個魚死網破吧,到時候,後悔的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