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殺了你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以安真覺得自己的心情非常平靜。
因為她敢肯定,如果景姒真的出事,那她一定會發瘋,也一定會真的無法控制自己而殺了薄弈的!
她看向薄弈的目光,非常堅定。
這份目光,就好像是在告訴薄弈,她說的不是假話,她是真的會殺了他的!
可是,薄弈卻在笑。
「隨你。」他淡淡地說道,「隨你高興,怎麼都好。」
顧以安瞬間就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看著薄弈,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太緊張了,她的手再一次開始發抖。
盯著薄弈看了一會兒,顧以安恨恨地咬牙說道︰「好,好!我早該知道的,你是個瘋子,你是個瘋子!」
說完之後,顧以安推著薄弈朝外面走去。
外面的院子里,有守衛,而且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
顧以安沒有太過高明的反偵察能力,所以她就只是躲在薄弈的身後,同時又在牆壁和薄弈之間找到了一個死角,避免狙擊手狙殺她。
很淺薄,相信有經驗的狙擊手,還是能夠找到機會擊斃她的,不過現在,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再者就是,她相信薄弈不會殺了她。
如果只是簡單地殺了她的話,那薄弈就完全不需要做出這麼多事情來了,可以說,顧以安這會兒真的是有一點兒有恃無恐!
「給我畫瑾的位置,給我一部電話,否則我現在就割破他的頸動脈!」顧以安沉聲說道。
周圍的那些巡邏的守衛們,第一時間就了這邊的異樣,很快,就都圍了上來。而且還有人朝著房子上面做手勢,顧以安不用去看都能猜得到,一定是在安排狙擊手。
「我數到十,先給我一部電話,然後在五分鐘之內,給我畫瑾和景姒現在所在的位置,否則的話,我就先殺了他,要死一起死!」顧以安咬牙說道。
此時此刻,她臉上的表情非常狠戾。
薄弈什麼都沒說,只是嘆了口氣,看了顧以安一眼。
而那些守衛,全都是薄弈手下的人,他們只听薄弈的命令,所以,他們都看向薄弈,如果薄弈不發話的話,他們是不會听從顧以安的指令的,哪怕是顧以安用薄弈的性命威脅他們。
「你何必如此?」薄弈淡淡地說道,「這會兒景姒說不定已經被畫瑾給殺了,就算是給你位置,又能如何?」
「不可能的!」顧以安斬釘截鐵地說道,「正如你還舍不得殺了我一樣,畫瑾也不可能舍得那麼快動景姒的,她一定會把景姒帶到她的地方,然後用來威脅厲寒!」
薄弈嘆了口氣,一雙璀璨如星辰的眸子,深情地凝視著顧以安,「如果我不下命令的話,你真的會殺了我?」
「嗯。」顧以安毫不猶豫地點頭。
薄弈輕輕地笑了笑,「其實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也願意的。」
「你——」
顧以安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她早就知道薄弈是個瘋子的,每一次,他都能徹底刷新她的下限!
從來就沒有見過薄弈這種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不過現在不行,如果我們就這麼死了的話,談晉承一定會把我的尸體丟出去喂狗,然後說不定會把你做成標本放在家里每天抱著你入睡。這樣,我們還是不能真正地死在一起……不好不好。」薄弈搖頭說道。
「你——」顧以安听了這話,真的是快要被氣死了。
什麼叫做談晉承會把她做成標本,每天晚上抱著入睡?
他以為誰都跟他薄弈一樣,都是變態!
不過……顧以安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好像、也許、大概、似乎……談晉承也真的是個變態!
顧以安只是稍微地想象了一下,自己死了之後被做成標本放在家里,然後談晉承每天對著她說話,跟她一起吃飯,然後再抱著她睡……
顧以安的臉色果斷地黑了。
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啊!
「你到底下不下命令?」顧以安手上的刀子,又按緊了幾分,從薄弈脖子里流出來的血液更多了,已經順著刀刃流到了刀柄上,又流到了顧以安的手上,順著她那縴細女敕白的手,一路蜿蜒而下,流到了她那如蓮藕一般的玉臂之上……
鮮血的殷紅之色,與她那白皙誘人的皮膚,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看起來真是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要多妖冶就有多妖冶!
薄弈嘆了口氣,好像是很無奈地低頭,看了顧以安一眼。
他的眼神之中,沒有任何怒氣,也沒有任何恐懼和慌亂,很沉靜,帶著看不盡的深情。
他輕輕地點頭,「好。」
然後,他就抬頭看向了那些守衛,「按照顧小姐的吩咐去做。」
「是!」立刻就有人答應。
緊接著,也不用顧以安去倒數十個數了,直接就有人送了一部手機。
顯然,這手機里面肯定是帶有追蹤的,不過顧以安這會兒根本顧不得那麼多,有沒有追蹤都無所謂了。
她一只手還拿著水果刀,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另外一只手則是拿著手機,撥了談晉承的號碼。
對于她這種擁有變態記憶力的人來說,電話號碼完全不算是什麼。
更何況,這是談晉承的電話號碼,她就更加不可能忘記了!
電話撥了出去,很快,就接通了。
「嗯?」談晉承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剎那間,顧以安就鼻頭一酸,幾乎要落淚了。
原本在撥電話的時候,她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在听到談晉承的聲音時,她的心中忽然就涌出了一股極其強烈的委屈情緒,委屈得她簡直要哭個不停!
此時此刻,顧以安從未如此真實地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原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徹底地依賴上了談晉承。
如果是換做以前的話,她不認識談晉承,那麼遇上任何事情,她都絕對不會有委屈的感覺,因為就算是委屈了,也沒人會心疼她,所以委屈給誰看呢?
委屈,並非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委屈的。只有在被愛的時候,才有資格委屈。
她愛他,她真的愛上了他啊。
這個早就已經既定的事實,此刻,她再一次地清楚看到了,也更加堅定地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