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顧以安連連尖叫了幾聲,才讓自己稍稍平靜那麼一點兒。
手腕真的是要被扯斷了。
她咬著牙,大叫著︰「薄弈,薄弈,你爬上來啊,快點爬上來,我的手受不了了!」
薄弈顯然也是被這一連串的變故給弄懵了,听到顧以安尖叫,他才抬起了頭。
而顧以安低著頭,看著薄弈,同時也看向了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難怪丟一個石頭下去,什麼回音都听不到呢,因為她現在趴在這棵從懸崖峭壁伸出來的老樹上,往下看,都什麼都看不到,真的是什麼都看不到,下面雲霧繚繞,根本就看不見底啊!
這要是掉下去……
那絕對是粉身碎骨,比上次在世紀大廈陌雲袖那個替身都慘。世紀大廈也就是兩三百米,可是這懸崖,往下什麼都看不到,少說也有上千米,甚至是兩千米也有可能!
這個高度掉下去,別的不說,單單是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人在落地時的速度,簡直已經要跟高鐵列車有一拼了!
想象一下被高鐵列車撞到,是個什麼光景,就知道從這上面掉下去,會是什麼樣子了。
別說是顧以安這本身就有恐高癥的了,就算是完全沒有恐高癥的人,處在這會兒顧以安的位置上,也絕對會渾身發軟聲音顫抖,整個人沒有一點兒力氣的!
薄弈這會兒也終于弄清楚了兩人的處境。
他什麼都沒說,緊緊地咬著牙,然後努力地試圖伸手攀住顧以安身下的那樹干。
他的左手和顧以安連在一起,無法往上抬,而顧以安又拽不動他,所以他只能用右手往上伸,試圖攀住樹干。
可是,他的右手剛才被蛇咬了。
雖然只了這麼短暫的時間,但是蛇毒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他的手臂已經開始腫脹,麻木!
他連續試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攀住樹干。
而顧以安的手腕已經被手銬硬生生地剮下去了一層皮,露出了鮮血淋灕的白肉,看起來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疼痛還是小事,最關鍵的是,顧以安不知道這會兒到底怎麼樣才能把薄弈給拉上來,讓他也攀在這棵樹上!
人高馬大的薄弈,對于顧以安來說真是太重了,她根本沒有辦法用一支手臂把他給拉起來!
「薄弈,你再試一次,再試一次,把手伸上來,我抓住你!」顧以安咬著牙說道,滿臉都是焦急。
薄弈深吸口氣,臉上的肌肉已經開始有些僵硬了,他的呼吸也開始加快加重,听起來就覺得很是困難的樣子!
他真的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把被蛇咬了的右手伸了上去。
這一次,顧以安總算是抓住了他的右手,然後她趴在樹干上,整個人緊緊地抱著樹干,同時她雙手一起用力,簡直是拼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才把薄弈往上拉動了一點點。
而也就是這一點點,讓薄弈和顧以安銬在一起的左手,攀住了樹干。
然後,他的手臂慢慢地再挪動,最終,他用左臂夾住了樹干,因為他的右手實在是使不上勁!
可是左臂夾住了樹干,也不行,他整個身體還是在懸空的。
他試圖利用左臂夾住樹干的力量,把腿也伸上去勾住樹干,一旦他的腿也勾住樹干的話,他就能順勢爬上去,趴在樹干上了!
可就在這時……
「 嚓!」
樹干猛然晃動了一下。
頓時,顧以安和薄弈的臉色都變了,真的是難看到了極點!
因為這棵從懸崖峭壁的石縫中長出來的樹,不夠粗壯,它無法承受兩個人的力量,樹根的部位,已經斷裂開了一半!
薄弈不敢動了,但是很明顯,這棵樹是無法承受兩個人的力量的。
「怎麼辦?怎麼辦?」顧以安再也忍不住了,聲音里帶上了哭腔,她很想哭,可是卻沒有眼淚。她的身體已經幾乎月兌水了,哪里還能哭出眼淚來呢。
薄弈的臉色一片灰敗之後,他忽然笑了起來。
「這棵樹太細了,這里的風又這麼大,這棵樹無法承受我們兩個人的力量。」薄弈的聲音很平靜。
顧以安閉上眼楮,「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能怎麼辦?你再試一次,攀上來,我們這里距離懸崖頂部就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只要你攀上來,我們兩個站起來,就能爬上去了,我們一定能爬上去的!」
「安安,我呼吸不了。」薄弈苦笑著說道,「我沒有力氣了。」
「怎麼會……你……」顧以安瞪大了眼楮,一瞬間,她的臉色就慘白如紙,「眼鏡蛇剛才咬到你!咬到你了!」
「嗯。」
薄弈轉過胳膊,手臂內側,兩個小洞正在往外冒血,手臂腫脹得很可怕。
「小刀呢!」顧以安連忙大叫,「小刀在你的背包里面,快,把小刀拿出來,我幫你處理一下,不然待會兒你整個人都會麻痹的!」
顧以安的眼中全都是驚恐之色,整個人也控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薄弈搖了搖頭,正要說什麼,顧以安卻是已經等不及了。
「你別動,我記得小刀是在你背包後面的袋子里是嗎,我來拿,你別動!你的右手這會兒肯定已經麻痹了,萬一你拿的時候不小心把刀子掉下去了,那我們可就全完了!」
顧以安說著,就小心翼翼地用跟薄弈銬在一起的右手,勾住樹干,她左手小心地去解薄弈的背包。
但是薄弈的背包是很難解開的。
顧以安只好拉開後面袋子的拉鏈,然後拿出了小刀,用小刀把背包的背帶割斷,取下整個背包綁在自己的脖子和手臂之間,固定牢固。
然後,她才拿著刀子看向薄弈,「這會兒也不必消毒了,你盡量把右手臂伸出來,現在沒有抗毒血清,我們要先把傷口處割開一個十字口,盡量讓毒血外流,降低你身體內毒液的濃度……」
一陣山風吹來,薄弈還在懸空的身體和雙腿,頓時就被吹得晃動起來。
「 嚓!」
樹干根部再一次響起了斷裂的聲音。
听到這個聲音,顧以安的頭皮都開始發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