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談晉承的車子到顧宅門口的時候,大門直接打開,車子一路開進去,暢行無阻。
今天,也不知道談晉承是出于什麼心理,他選擇了一輛勞斯萊斯。
勞斯萊斯那優雅的車身,還有那讓人過目難忘的車頭,一路上,都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顧以安和談晉承坐的是勞斯萊斯,隨行人員的車輛則是黑色的奔馳。
他們總計有將近十輛車子,這麼一路走來,就像是車隊一樣壯觀。
車子駛入了顧宅,在門外廣場邊的草坪上停下。
顧西瑾就等在這里。
司機下車跑先給談晉承這邊開了車門,然後才準備給顧以安開車門,但是顧西瑾卻先了一步,打開了顧以安的車門,朝她伸手。
顧以安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即下車。
很簡單,看到顧西瑾的那雙手,她心里總會感覺到不安。
「多謝顧少。」談晉承走了,淡淡地跟顧西瑾點了一下頭,然後就朝車內的顧以安伸手。
顧以安毫不猶豫地抓住了談晉承的手。
見狀,顧西瑾也一點兒都不覺得尷尬,只是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澀。
「爸媽都在等著了。」顧西瑾低聲說道,然後就超前走。
談晉承緊緊地握著顧以安的手,拉著她走向別墅門口,顧父和顧母都在那里站著,當然,因為是家宴,所以還不能少了顧煙這個家庭成員。
看到顧煙的時候,顧以安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小夜說的那話。
顧西瑾之所以把她帶來顧家,讓她成為顧家大小姐,全部都是為了顧煙。她遭受的這些,原本應該是顧煙的罪孽,但是如今已經全部都轉嫁到了顧以安的身上。
可以說,如今的顧煙,已經徹底安全了。
且以她的這個年紀,做什麼都晚了,再者顧家對她保護的保護那麼切實,顧煙一定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成長,完全不會受到任何意外事物的困擾。
被談晉承牽著,顧以安臉上的笑容很美,再加上她那好得過分的氣色,以及她的衣著、氣質……
總之,此時的顧以安,絕對得光彩照人。
不像是那些需要PS才能讓照片跟瓷女圭女圭一樣的明星,她就這麼站著,臉上不施粉黛,肌膚就已經完美無缺了!
她的氣色真是太好了,好得讓人甚至都嫉妒。
沈婉怡保養的非常好,但是歲月還是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
畢竟,保養得再好,年齡也是的一個硬傷。
沈婉怡的臉光潔白女敕,但是仔細看的話,就會她眼角的細紋,還有法令紋也已經深刻了。
「以安。」
看到顧以安,沈婉怡先向前走了一步,伸手要擁抱她。
顧以安不知道應該怎麼拒絕,畢竟沈婉怡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都非常和善,非常慈愛,她的可怕,只在于你越想越可怕的細節,卻不在于平日里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
因為無論是誰,都會說沈婉怡是個慈母。
顧以安有些擔心,自己如果對沈婉怡的態度不好的話,談晉承會不會覺得她不尊重這位慈母?
畢竟,這位慈母一直對她都非常非常好。
哪怕是偽善,可至少她在被人看見的地方,都是「善」。
顧以安可以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別人的看法,但是她沒有辦法不在乎談晉承的看法。
她不想讓談晉承覺得她是個刻薄的人,可是看到沈婉怡,她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顧西瑾帶她回來,讓她頂替顧煙成為顧家的大小姐,讓她享受著原本應該屬于顧煙的一切榮光,顧煙對此憤恨不已,但是沈婉怡卻是很平靜地接受了,也真正地把她當成了顧家大小姐來照看,事事處處都對她非常好。
所以,顧西瑾帶她回來的真正目的,沈婉怡怎麼可能不知道?
如果沈婉怡對此一無所知的話,她不可能對一個搶走原本屬于她女兒的尊貴地位的女孩子那麼好的!
想象一下,沈婉怡一直都知道,什麼都知道。
所以她看著顧以安頂替了顧煙的位置,看著顧以安承受了原本應該屬于顧煙的折磨……
而看著這一切的沈婉怡,還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對她笑。
這一切,真的是只要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顧以安……真的沒有辦法裝作若無其事地跟她擁抱,裝作若無其事地跟她上演母女親熱的戲份。
沈婉怡來擁抱顧以安,可是顧以安的身體卻很僵硬,也完全沒有回抱的意思。
沈婉怡微微地嘆了口氣,沖談晉承無奈地笑了笑︰「這孩子,還在跟我生氣呢。當初她去S市,我們都不同意。畢竟她一個女孩子,也沒人照顧……可是這孩子執意要去。孩子大了,就會有自己的想法,就會想要往外面飛,我們也不想折斷她的翅膀把她關在家里,這樣對她不好。所以就讓她去了……再後來就是,讓她跟你相親。為了這個,這孩子可真是徹底怨上我了。」
沈婉怡半真半假地說道。
顧以安的嘴唇微微抿了抿,卻是什麼都沒說。
因為沈婉怡的眼中,已經閃現出了淚花,她的聲音,也在哽咽。而她看著顧以安的眼神,就好像是一個多年沒回家的孩子一樣,絕對的真情流露。
沈婉怡輕輕地吸了一下鼻子,不斷地眨眼楮,好像是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一般,可她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人覺得她是真的很想念顧以安。
「瞧這孩子,這麼久沒見,都生疏太多了。」沈婉怡又沖談晉承笑道,一直在拉著顧以安的手,不曾松開過片刻。
顧以安真的很想甩開沈婉怡的手,但是沒辦法。
別說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了,就算是在私下里,她也絕對不能做這麼沒禮貌的事情。
哪怕沈婉怡再怎麼裝模作樣,她都不能。
而沈婉怡也像是在挑戰她的極限一般,握著她的手還伸手去捋她的頭發。
越來越多的身體接觸,讓顧以安簡直焦躁極了,渾身上下都格外難受,簡直是快要連臉上的平靜都維持不住了。
「安安不太舒服。」談晉承淡淡地說道,很自然地把顧以安從沈婉怡的手里給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