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穿著病號服,坐在輪椅上,被談晉承推著下樓。
醫院,還是軍區醫院。
她前幾天看裴翠湖,才剛來過,這一轉眼,自己就住進來了。
這里的環境非常安靜。
談晉承推著她在大片的綠地和花園之中走著。
陽光、綠葉、紅花,屬于植物和晴天的那種氣息,不斷地侵入她的所有感官。
她終于覺得自己清醒了一點點,也終于意識到,自己這不是在夢里了!
記憶,一點點地回籠。
當她跑到了金爵會所大樓的頂部,當她推開那扇門時……
她看到,談晉承正抓著一個女孩子的胳膊。
而那個女孩子,回頭吻了他,他沒拒絕……
這一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好像是忽然引爆了她一樣,她.+du.失去了理智,她只想逃離那個地方,只想逃避一切……
其實這會兒想起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矯情死了。
之前還說著相信他,相信他不會背著她去找別的的,因為根本沒那個必要,可是當自己真的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卻還是會失去理智,還是會無法接受!
這可真是……
真是……
顧以安自己都想笑。
但是,她的心里還是有著一些不大不小的介意。
雖然她當時只是看了一眼,但是她那一眼,看到了很多東西。
比如說那個女孩子抱住他的時候,他沒有推開她,也沒有跟她維持一個安全距離。
更甚者,是他主動抓住那個女孩子的,好像是那個女孩子要走,他卻抓住了那個女孩子,然後那個女孩子被他抓住,就順勢回身,抱住了他,吻上了他,而他,也沒有拒絕……
從她所站的那個角度,她只能夠看到她的確是在吻他,看不到其他更細節的東西。
但這……已經說明了一切,不是嗎?
因為當時的角度問題,談晉承是背對著她的,那個吻她的女孩子,是正對著顧以安的。
談晉承沒有看到顧以安,那個女孩子看到了。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顧以安總覺得那個女孩子好像是示威一樣滴看著她……
大概真的是錯覺了。
顧以安抿著唇,至今,想到那一幕,她還是覺得心口一抽一抽地疼著。
真的是很難受,特別特別難受。
他為什麼不推開她呢?
談晉承從來都是不近的,他對任何都不假辭色,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欠奉。
這一點最讓顧以安開心。
每個女孩子都是這樣,都想要自己的男人眼中就只有自己一個,其他任何美女都入不了他的眼……
這是一種獨佔欲。
而談晉承恰恰是無限地滿足了她這種獨佔欲。
他的眼中從來都只有她一個,自始至終。
這種感覺很美好,很美妙,很完美,就好像是童話故事一般!
所以,她非常相信談晉承絕對不會背著她去找其他。
可是當她真的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會無法控制地疼痛,難受至極。
她知道自己應該相信他,可是人在很多時候,理智都無法壓制住沖動的情感……
所以,她轉身就跑,她逃了!
她只看到了那些,看到了談晉承沒有推開那個女孩子……
她知道這並不是全部的真相。
她不想自己給自己制造麻煩,不想這麼輕易地就給兩人之間制造誤會!
而且,她也非常非常清楚地知道,這是誤會。
可心里還是會有那麼一些介意。
現在,就算是談晉承完全不解釋,她也相信這一切是誤會,並非是談晉承的本意,她也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是誤會。
然而,她又很想很想听談晉承說。
換言之,她想听他的解釋。
她不喜歡在兩人之間留下一個定時炸彈,她想要拆除兩個人之間的所有障礙,所有可能會炸裂威脅道兩人關系的東西。
「晉承,我真的懷孕了?」
思索了很久,她最先問出口的,卻是這個問題。
當然,相對于金爵會所樓頂的事情來說,這個問題,才是更加迫在眉睫的。
她真的懷孕了嗎?
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談晉承站住了,停下了輪椅,他緩緩地蹲體,蹲在她的輪椅邊上,安安靜靜地看著她,他的臉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容。
這個笑容很淺,卻是一直深入到了他的眼底。
他看著她,微笑,「是啊,你懷孕了。」
顧以安的嘴唇也開始一點點地上翹。
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她有什麼理由不相信?
真的是,非常非常驚喜,驚喜得都讓她有些不敢置信了。
她懷孕了?
她真的懷孕了?
這一切真是來得毫無防備,來得太過震驚,太過驚喜!
「我,真的懷孕了。」顧以安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她忽然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楚。
她的肚子里有了一個小生命,這個小生命是屬于他和她的。
她終于有機會真真切切地感受一個小生命在她的子宮里孕育,成長,最後出生……
這是非常非常奇妙的一個過程。
所有生命孕育成長的過程,都是特別特別奇妙的,也是特別特別讓人感動的!
之前的時候,她錯過了談崢的出生和成長,現在,她一定不能錯過這個孩子的。
談崢不是在她的子宮里孕育的,這讓她覺得相當難受,非常有缺憾。
自己的孩子,卻不能在自己的身體里孕育發育,這是一種無法彌補的缺憾。
現在,這種缺憾眼看就要被彌補了。
真的是非常非常開心的一件事情。
她終于也有孩子了,她終于也要真正地當一個母親了……
顧以安真的特別特別開心,這個事實,真的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得多。
她看著談晉承,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晉承,我們真的要有一個孩子了,以前崢崢所沒有經歷過的,現在都會在這里重演,我們會呵護著他或者她,成長。」
顧以安的笑容非常美。
談晉承終于相信了那句話,懷孕的是最美的。
他把頭輕輕地貼在她的月復部,去感受著那並不存在的胎動。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安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