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雄?
童謠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極其復雜的顏色。
童真卻是完全沒有感覺得到。
他就只是緊緊地抱著童謠的脖子。
「姑姑,你脖子里這是什麼?這麼多疤?」童真模著童謠脖子里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很是天真地問道。
而此時,談崢卻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他看得出來,童謠對這些疤痕很在意,否則的話,她也不會盡可能地掩蓋這些疤痕不被人看到了。
所以,童真的話,恐怕會正巧觸及到童謠內心的痛楚。
童謠的臉色果然是變了。
但是很快,她就微微地笑了一下,「這些是壞人對我嚴刑拷打時,留下的。」
童真的眼楮立刻就瞪大了。
他的小手更加溫柔地撫模著那些疤痕,一雙大眼()楮瞪得大大的,很快,那一雙大眼楮里就蓄滿了水霧。
他眼淚蒙蒙地看著童謠,「肯定很疼很疼。」
看著這樣的童真,童謠愣了一下,好像是有些不知所措一樣。
童真的眼淚卻是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大顆大顆的眼淚,讓他看起來很傷心。
童謠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可是現在更加棘手的,則是這個大哭的小男孩,該怎麼辦?
就在童謠手足無措的時候,談崢走了,他拿出了自己的手絹,給童真擦了擦眼淚。
「不要哭了。」談崢低聲說道。
童真果然不哭了,可是還在抽著鼻子,「那些壞人真壞。」
「嗯。真壞。真真別哭了,姑姑不疼,早就不疼了。」童謠微笑著說道。
是的,她沒說謊,這些疤痕早就已經不疼了,只是會在天陰的時候,又癢又麻丟提醒著她,這些印記的存在……
這些印記,是她曾經屈辱的印記,是她內心被割成一道道傷痕所留下的。
都是一些痛苦的回憶。
一直以來,她都很害怕觸踫這些東西。
可是現在……
童謠覺得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尤其是當她一抬頭,看到那個跟小時候的談晉承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子的時候,她就更加難受了。
她從小時候,就喜歡談晉承,一直一直喜歡……
她以為跟著他一起學武,跟著她一起進部隊,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他們最後就會在一起,可是她錯了,錯得離譜。
真的不是她不想控制,而是在看到這個跟小時候的談晉承一模一樣的小孩子的時候,她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心。
瘋狂的仇恨,不斷地涌出。
在那次任務之中,他拋棄了她……
童謠非常清楚,當時從任何校對出發,談晉承所作出的選擇都是最正確最英明的選擇,可是這個選擇,她卻無法接受!
她怎麼都無法接受。
他難道不應該拋棄一切,拼著任務失敗被懲罰,也要救她嗎?
他不應該因為她的手上而瘋狂而崩潰,拼著什麼都不要也要救她或者是跟她一起死嗎?
他為什麼那麼理智?
他為什麼理智到了極點地做出了最理智最佳的選擇?
他救了任務目標,順利完成了任務。
可是,他拋棄了她!
他拋棄了她!
對于上位者來說,他們關心的是任務的完成情況,而不是隊員的個人生死。
可是對于童謠來說,她只關心自己,她只關心他,她也只關心,她為什麼沒有救她,為什麼沒有為了她放棄一切?
這個念頭,一直在童謠的心里盤旋著,這麼多年,支撐她活下來的唯一理由就是,她要問個究竟!
她要問他,為什麼拋棄她!
哪怕是再恐怖的刑法,她都承受了,各種非人的遭遇,她也都扛了。她扛過了一切,為的就是今天!
看著這個跟談晉承少年時期一模一樣的男孩時,仇恨在童謠的心里瘋狂地滋生!
「你,叫談崢。」童謠站了起來,一手還牽著童真的手,可是她的臉色卻是已經冷了下來。
談崢點點頭,「你叫童謠,是童真的姑姑。」
童謠輕輕地笑了笑,「果然很聰明,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非常聰明……」
「誰?」談崢問道。
「你爸爸啊。」童謠笑了笑,「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爸爸小時候跟你現在的樣子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哦,很多人說過。」談崢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剛才從訓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了,現在應該已經了十幾分鐘了。最多再有十分鐘,如果他還沒回家的話,女乃女乃肯定就會來找他了,所以,他得慢慢地拖延時間。
「家里有爸爸小時候的照片,我自己看了,我覺得不太像,但是很多人都說我跟爸爸小時候很像。女乃女乃也是這麼說的。」談崢輕聲說道。
童謠眯起了眼楮,「的確是很像很像。」
談崢點頭,「雖然我自己覺得不像,但是既然你們都說像,那就是像吧。」
「你媽媽很漂亮。」童謠忽然說道。
可是談崢的臉色卻是忽然就沉下來了。
他的臉色非常非常難看,他這表情和態度,就好像是他很不希望提到他的媽媽一樣,這樣的反應,讓童謠生出了無限的好奇心。
「我現在的媽媽,是很漂亮。」談崢冷聲說道。
「現在的媽媽?」童謠輕笑,「顧以安嗎?」。
「對。她很漂亮,很好。我很喜歡她。」談崢說道。
「哦,那你以前還有其他的媽媽?」童謠問道。
談晉承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我不想說。」
童謠的臉色卻是更加柔和了,「為什麼不想說?你以前的媽媽是誰?」
談崢抿著唇,不吭聲。
倒是童真,立刻說了一句︰「他以前的媽媽是雲阿姨。」
「雲阿姨?」
童謠愣了一下,「雲靜筱?」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談崢,可以說,談崢只要有一個字說的不對勁,她都能看得出來。
談崢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她不是我媽咪!」
就好像是小孩子生氣時候一樣。
童謠卻是很感興趣,「雲靜筱,是你第一個媽媽?這是怎麼回事,能跟我說說嗎?」。
「不能!」談崢的臉色更難看了,就好像是被說中了他最痛苦的一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