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芸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臂,站起身坐到旁邊的沙發上面,抽出抽紙擦拭了擦拭手,隨即扔到垃圾桶里,淡淡的開口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有一點輕微的潔癖,你繼續說。」
周卿卿的臉色白了白,那擦拭手的動作讓她想到霍靳承。
當時她攥著他手的時候,他也是抽回手。
然後用手帕擦拭了擦拭直接把手帕扔到垃圾桶里。
想到這里,她緊咬著嘴唇。
即便是真的有潔癖,也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充斥著全身。
周卿卿的眼眶里含著水氣。
「伯母,我是真的無路可走才來這里找您的,不瞞您說我來之前是跟心雨打過電話的,她勸我讓我放棄靳承,可是我真的不想要這麼輕易的放棄,心語跟我說您已經默許顧溪和的存在,我不相信。」
孟清芸重新端著茶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是真的。」
周卿卿臉頰上面所有的表情都瞬間消失。
她感覺自己心里的堤壩被沖開,一點也不剩的崩塌。
咽了一口唾沫。
周卿卿倏然覺得自己今天來霍家老宅就是一個笑話。
就連自己,現在都像是一個小丑。
被霍家還有霍靳承弄到如此狼狽的境界。
眼眶滿是猩紅,眼球上面是紅血絲,「伯母,您的意思是讓我放棄?」
「伯母我們同身為,您能不能替靳承考慮我的感受?」
周卿卿的聲音哽咽,想要用眼淚博取孟清芸的同情,「好歹我當了您六年時間的準兒媳,我雖然沒有經常來拜訪過您,可是我都呆在他身邊六年的時間了,我青春最寶貴的一段時間都獻給霍靳承,我……」
說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
其實她想要說,雖然她跟霍靳承之間沒有任何的牽扯。
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的感情,甚至沒有任何的rou體上面的瓜葛。
現在看來,她自己都沒有話說了。
因為她越說越覺得她這六年的時間都是瞎著的。
全部都是她在一廂情願。
孟清芸輕揚著眉看她,「周小姐你真是言重了,他都三十二歲了,我哪里管得住?」
「你跟我說這些事情或者來找我,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說著說著,她輕輕的笑出聲音,「你有這會兒的時間還不如跑去跟靳承說些話,跟我說就跟空頭話是一樣的,他感情上面的事情我更是不想要插手,六年前你們聯姻我不就是沒有插手嗎?」。
周卿卿的哽咽聲頓住,她死咬著嘴唇。
孟清芸的話都已經說的很明白,他們之間的事情,她不會管。
而且這還是說好听點的。
說不好听點那就是她跑來周家鬧,還不如省省力氣自己琢磨著怎麼能把霍靳承留在自己身邊。
還有最後那句話,六年前你們的聯姻我不就是沒有插手嗎?
可以理解為,她並不喜歡她。
而自己也並不是她心里真正滿意的兒媳婦。
所以到現在,既然都不是喜歡的,那到底是誰都無所謂了。
周卿卿哭得喘不氣。
她擦掉不斷奪眶而出的眼淚,「伯母……我就算讓您覺得不滿意,難道連顧溪和都比不上的嗎?我在港城里面是所有男人都排著隊想要娶的名媛千金,在你們霍家我就真的這麼一文不值嗎?」。
站在二樓走廊內房間門口的紀心語。
听著樓下撕心裂肺的聲音,緊抿著嘴唇。
其實在周卿卿來之前,她就已經猜到這件事情的結果。
周卿卿來這里,完全就是自取其辱。
勸她的時候,她怎麼就那麼 不願意听自己的話呢?
周卿卿緊攥著自己的連衣裙。
孟清芸顯然不會插手這件事情,她就算哭瞎眼,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拿著包包站起身,「伯母我先離開,您好好休息。」
紀心語听到動靜,從二樓的走廊內探著腦袋看著周卿卿情緒崩潰的走出別墅,緊接著就是砰的特別大聲的關門聲,震得她不由得閉著眼楮,周卿卿性格真的是太沉不住氣了。
孟清芸拿著茶盞撥著茶葉,「還躲在那里看著?她已經走了。」
紀心語走到二樓的欄桿前面。
嘆了生氣朝著樓梯轉口走去,「……媽你這樣對她真的有些狠了。」
「她畢竟沒有任何的錯,自己守著六年的男人連最後擁抱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離開了自己,雖然她們沒有任何感情上面的糾葛,但畢竟也是相處過六年的時間的,我覺得她挺可憐的。」
紀心語的手里還端著那杯牛女乃,都已經涼了。
坐在孟清芸的身邊,看著那禁閉著的別墅大門,忍不住的說道。
孟清芸無奈的搖搖頭,「你什麼時候才能長點心眼?」
「……」
紀心語眨著眼楮,雖然自己說這些話都是站在周卿卿的角度。
周卿卿畢竟是自己的朋友。
但是她哪里沒有心眼?
孟清芸垂著眸,「你們雖然是同班同學,但是你跟她有一段的時間沒有接觸,你怎麼就了解她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你怎麼知道她沒有隱瞞你的事情?她跟靳承之間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
孟清芸雖然是垂著眸的,實則是在用余光看著落地窗外。
周卿卿氣沖沖的坐進車里。
開著車就沖出軍區的大院,門口站崗的士兵都沒能攔住她。
紀心語在旁邊愣愣的,沒有听懂到底是什麼意思。
喝了一口牛女乃,已經涼了。
將牛女乃杯放到茶幾上面,「媽……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孟清芸嘴角掛著淺笑,「就是字面的意思,真不是我說你沒有心眼,是真的沒有心眼,要不是他護著你,不然就憑你這一丁點兒智商怎麼可能在霍家呆的這麼安穩?」
紀心語的臉色紅了紅,孟清芸口中的他,是他的。
「媽……你瞎說什麼呢?」
孟清芸笑笑沒有開口,最後只是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寧願是你這種單純到沒心眼的,也不需要那種只會耍些小伎倆,明明是在名門世家長大的,怎麼沒一點名媛的本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