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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德帝負手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臉上帶著一絲微笑,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臣妾便先告退了。」蘇婉也一直在擔心這一點,聞言自然求之不得。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跟顯德帝獨處一室,壓力實在太大了。于是,她向顯德帝告辭之後,便匆匆離開。
「你在這里耽擱的時間不短了,也該回去了,免得回去晚了被人懷疑。」顯德帝雖然有些舍不得跟佳人相處的機會,但到底知道分寸,還是放蘇婉離開了。
難得遇到一個跟以往不一樣的,而且還讓他十分感興趣的,他怎能輕易放棄?
這種強迫人的事兒,他其實也是第一次干,畢竟以他的身份,哪需要做這種沒品的事?甚至不需要他勾手指,那些女人就會主動湊上來。
顯德帝見狀勾了勾唇角,他只是說不強逼她而已,可沒有說要放棄。
蘇婉听了這話,臉上才露出一絲放松的神色來。聖上金口玉言,總不會出爾反爾。
顯德帝哂然一笑說道︰「你不必害怕,你若不願意,朕以後不強逼你也就是了。」
顯德帝忽然站起身來,走到蘇婉面前,蘇婉嚇了一跳,反身性地後退了一步,略顯驚懼地看著他。
蘇婉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因為她的想法在很多人眼中,或許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無子’才會成為七出之一。
對男人來說,娶妻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傳宗接代。
沒見到有些女人求子都快求瘋了嗎?
這世上有哪個女人不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的?
「為什麼?」顯德帝十分不理解她的想法。
準確來說,她不想為不喜歡的男人生孩子。
但蘇婉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我……臣妾不想生孩子。」
顯德帝顯然是了解蘇婉的情況的,但他卻不認為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勸道︰「你也不要太過悲觀,朕可以讓太醫院的御醫為你調養調養。」
至于那些流言蜚語,只要把大門一關,管他們說什麼呢!反正她听不到。
因為和離之人,根本嫁不到什麼好人家。頂多也是做人的繼室,給人當後娘罷了。若真如此,她還不如不和離。有錢,上面又有人庇護,她便是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就算將來有幸和離出府,她也不會再嫁。
她不能生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她不想為霍淵生孩子。
「不,不用,」蘇婉抬起頭來看著他道,「陛下,若是臣妾離世之後,陛下就將這半成的利潤也收回去吧!因為此生我是不會有孩子了。」
他說的這個半成,當然不是所有利潤的一半,而是一成的一半,也就是百分之五的利潤,但對蘇婉來說,足夠她十分奢侈的過完一生。
幸好,顯德帝只是感慨兩句而已,他又說道︰「你有什麼要求盡管跟朕提,只要不過分,朕都會答應,你可以慢慢想,朕的承諾,永久有效。白藥出售之後,朕還可以給你一定的利潤,當然不會太多,頂多半成。朕會將這一條寫在條款里,就是你離世之後,這利潤還可以傳給你的孩子,你看如何?」
蘇婉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沉默不語。
笑完之後,顯德帝突然看著蘇婉嘆息道︰「從第一次見到開始,就總是讓朕對你刮目相看。朕對的喜歡是真,可你卻總是拒絕朕,真是讓朕不知該如何對了。」
昌武侯府如今已經足夠勢大了,他的私心,是不願意見到昌武侯越發強盛的,若是昌武侯府勢力大到連他都開始忌憚,那他就不得不向他們下手了,不過,他現在還不想除掉昌武侯府。
然而,跟蘇婉做交易,比跟昌武侯府做交易,更符合他的心意。
他就知道,若是昌武侯府想要用這個方子跟他交易,必定不是蘇婉出面,而是霍淵親自出面了。
「哈哈哈哈……」顯德帝突然大笑了起來,看起來似乎十分高興,「好,朕就跟你做這個交易。」這個「你」字,他特意加重了語氣,將蘇婉當成了獨立的一個人,而不是某個人或某個家族的附屬物。
「對,就是臣妾自己。」蘇婉再次斬釘截鐵地說道。
偏偏他遇到的這個人,卻說代表了她自己,跟夫家無關。這說明,她根本就不在乎昌武侯府,也沒把自己當成昌武侯府的人。
女人若是離開家族,還如何存活?
若是其他女子掌握這等方子,絕不會想到要代表自己跟他做交易。就算她們有自己的私心,但關乎一府的生死榮辱,她們就算是再不舍,也會奉獻給家族,為整個家族謀取利益。
也不怪他這樣問,畢竟,這時候的女人基本是沒有真正的自我的,都是以夫為天,以夫家的利益為利益,畢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像這樣代表她自己的女子,他到底第一次遇到。
「你自己?」他問道。
顯德帝听到這里有些驚訝,用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了蘇婉一番,
「陛下,是我自己。」蘇婉堅定地說道,「跟昌武侯府沒關系。」
「甚好,這的確算得上是一份大禮!」顯德帝說道,「到底是你想要跟朕交易,還是昌武侯府想要用它跟朕交易?」
顯德帝才不管這配方是不是蘇婉創制的,他只想知道,這方子是不是獨一份,如此就足夠了。
若說是在古籍中看到的,他一定會命她重新找出那本所謂的「古籍」的。
「是的。」蘇婉心里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承認了。這個配方雖不是她的杰作,卻是外公畢生的心血,她拿來用一下,外公知道後也不會怪她的。何況,若是她說不是,她又如何解釋這配方的來歷?
而且,如果這個方子還有其他人知道的話,對他來說,可就沒那麼有價值了。
他倒是沒有懷疑這個配方寫的功效,料她也沒這個膽子欺騙他。何況,他只要讓親信太醫配制出來,再找人試用一下,就會知道真假。他只是好奇這個方子的來歷。
「這麼說,這個方子是你的杰作?」顯德帝問道。
听到顯德帝發問,蘇婉反倒輕舒了一口氣,說道︰「陛下放心,這個方子在這個世上上只有臣妾有,陛下是第二個看到它的人。」
此時,顯德帝的神情也從剛才的散漫變得認真起來,連身體都坐直了,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不知看了多久,他才抬起頭來,用一種略顯復雜的目光打量了蘇婉一眼,才緩緩問道︰「這個配方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蘇婉先是滿頭黑線,但是很快,她的神色就變得緊張起來。即便你對自己的方子有自信,但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總免不了有幾分緊張。
顯德帝接過來之後,沒有立即去看,反而輕輕嗅了嗅,因為上面還沾染著蘇婉身上的那種幽香,隨後才漫不經心地打開看了幾眼。
「陛下您親自看看就知道了,臣妾都寫在了上面。」蘇婉說著,便上前將寫著白藥配方的紙張呈了上去。
他承認,自己的興趣又被蘇婉給重新勾了起來。
顯德帝也知道自己搞錯了,但他卻沒有尷尬之類的情緒,反而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現在她手里拿著的,便是白藥的方子。
蘇婉的臉上還帶一絲尷尬的微紅,她之前知道要進宮後,便打算帶著白藥配方進宮,若是有機會見到皇上便獻給他,也好為自己爭取一些籌碼。但她怕丟了這個配方,所以不敢放在荷包或者其它地方,便讓綠芙在她要穿的里衣上縫了個小口袋,將寫著配方的紙折疊之後放了進去。
話還未說完,就見蘇婉已經轉過身來在,手中已經多了一樣東西。
她這麼「干脆」的模樣,倒是讓顯德帝微微吃了一驚,隨後便失笑道︰「的主意未免也改變的太快了,之前才剛拒絕朕,現在就在朕面前寬衣……解帶……」
蘇婉說完,便背過身去,解起了自己穿的那身鳳穿牡丹朱紅長襖。
「陛下請稍等!」
他也不急著要走了走到一旁的一張交椅上坐了下來,看著蘇婉。
「什麼交易,說來讓朕听听。」顯德帝顯然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是想知道對方玩什麼把戲而已。
「是。」蘇婉有些艱澀地出聲說道。
他富有天下,竟然有人大言不慚地說要跟他做交易,而且還一個讓他十分感興趣的女人,這讓顯德帝感到十分新鮮和有趣。
顯德帝顯然沒想到蘇婉會說這種話,頗為玩味地挑了挑眉,「交易?你想跟朕做交易?」
蘇婉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步走到了他面前,輕聲說道︰「陛下,妾身可以跟您做個交易嗎?」。
顯德帝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身,似乎在等著她。
「陛下!」見到快要走到門前,蘇婉忽然出聲喊住了他。
蘇婉心里驟然一冷,她當然明白顯德帝的意思。他是在告訴她,如果下次她再拒絕他,恐怕就真的是她的死期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顯德帝走到蘇婉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沒有了之前的溫柔,取而代之地是不容置疑的強硬,只听他冷冷說道︰「朕不會一直像現在這樣這麼有耐性,也從來沒有人能拒絕得了朕。這種事,朕不希望還有下次,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拒絕朕了。」他一邊說,一邊向蘇婉走了,但這一次,蘇婉卻不敢再後退了。
蘇婉正要,顯德帝突然打斷了她。
「陛下……」
蘇婉感覺到顯德帝身上微妙的變化,心里頓時一個咯 ,她可從未想過要徹底得罪皇帝,若是真得惹怒了他,她焉有命在?
尤其是,他還為了對方如此大費周章的時候,這種不識抬舉的表現,就更令人惱火了。
一時的拒絕,對他來說很新鮮,也是一種樂趣,但是一直拒絕,那就是對方不識抬舉了。
顯德帝的神色冷了下來,被三番兩次的拒絕,即便他再有耐性,現在也差不多用光了。
當然,這並不表示,她就要舍棄皇帝這根粗大腿,但絕不是用這種獻身的方式。
可是不行,一來她還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二來,伴君如伴虎,這可不是說著玩的。他對自己感興趣的時候,自然會護著她,可若是他膩了自己,那他還會護著她嗎?恐怕到時候她處境,比現在還要不堪。
蘇婉不是沒想過順從顯德帝,為自己求一道護身符。
蘇婉平復了一下心情,對顯德帝道︰「陛下,您都有那麼多妃子了,何必再來招惹臣妾?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正如陛下之前所說,萬一此事被人發現了,眾人譴責的不是陛下,而是我這個弱女子,到時候誰肯來救我?若陛下真得像你說的那樣,喜歡我的話,就請您放過我吧?」
只是,面對顯德帝,她是真得不敢有絲毫放松。
蘇婉剛才被他嚇壞了,也被自己的反應給嚇壞了,所以,才會避他如洪水猛獸,但是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反應過度,又不由微微臉紅。
顯德帝見她如此戒備自己,頗有些無奈地停下了腳步,含笑道︰「好,你別激動,朕不就是了。」
「你別過來!」蘇婉又往後退了幾步,厲聲說道。
說完,他便緩緩向蘇婉走去。
見蘇婉依舊不肯,他輕嘆一聲,負手說道︰「朕是真的喜歡,如若不然,朕怎麼會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跟約會?而且,剛才對朕也很有感覺不是嗎?既然霍愛卿不了解你的好,不肯憐惜你,你投入朕的懷抱又有何不可?年紀輕輕,難道就甘心這麼一直空守閨房?」
「到底在怕什麼?」顯德帝倒是沒有再逼迫她,依舊站在原地,帶著一絲安撫對蘇婉說道,「這里都是我的人,朕保證這里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進來。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
蘇婉此時像避瘟疫似的,月兌身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避到了五步之外,看著他的眼神既羞惱,又充滿了戒備,心里卻為自己剛才的反應感到羞恥不已。
此時,顯德帝對蘇婉的轄制已經比較松了,一個不妨就被推開了一小步,但他卻沒有生氣,見到蘇婉面頰通紅,羞憤不已地瞪著他,反而愉悅地笑了起來,說道︰「沒想到如此生澀,真是讓朕好生意外。怎麼,憑的品貌,昌武侯竟然也看不上嗎?嘖,霍愛卿可真是暴殄天物。」
但是,她的腦袋還是很清醒的,理智戰勝了,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這才清醒了過來,下一刻,便狠狠地推了顯德帝一把。
蘇婉穿過來之後,就那麼三兩次經驗,哪有經受過這種調情手段,臉上立時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眼神微微有些迷離,竟然有種想讓他繼續下去的沖動。
蘇婉頓時一個激靈,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被他的手模到的地方,又酥又麻,似乎整個人都要軟進他的懷里。
可顯德帝又怎麼會听她的?不但不停止,就連手也開始在她的背後滑動起來。
被蘇婉躲過了這個吻,顯德帝也不在意,反而就近在蘇婉的耳畔啄吻起來,甚至有漸漸往下的趨勢,蘇婉這下躲不了,忙有些慌亂地阻止道︰「陛下,不要——」
蘇婉現在被她禁錮住,根本無法動彈,否則,她真怕自己忍不住一個耳光扇上去。
顯德帝每說一句,便湊近蘇婉一點,等她說完,他的唇離蘇婉的唇也不過幾寸距離,就在要吻上她的那一瞬間,蘇婉卻微微一側頭,他的唇邊落在了蘇婉的臉頰邊。
「這是吃醋了嗎?」。顯德帝將蘇婉轉過身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說道,「朕若是不掛念你,怎麼會給你封誥命?怎麼會懲罰寶鈴為你出氣?怎麼麼會千方百計地跟你見面?忍心辜負朕的這片真心嗎?」。
蘇婉微微一笑道︰「陛下說笑了,陛下那麼多妃子,又剛剛收了一位絕色美人,我算哪個名牌上的人,竟讓陛下掛念至此?」
「難得進宮一趟,朕舍不得放開你怎麼辦?」他不但沒放開她,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不思念朕,朕可是想你想的緊呢!」
「陛下,反正我也跑不掉,您可以先放開我嗎?」。蘇婉說道。
蘇婉放在門扇上的手滑了下來,去掰他的手,顯德帝順勢就將手拿開了,但是摟在她腰間的手卻沒有翻開,口中繼續調笑道︰「朕就知道,是個識時務的人。」
隨後,她耳邊便傳來一聲輕笑,一個磁性低沉,卻又帶一絲調笑之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就就別白費力氣了,這周圍可都是朕的人。就算來了人又能如何?所有人都會認為是你故意勾引朕,到時候哪還有你的活路?」
蘇婉立即轉過身來,想要拉開門,卻發現怎麼也打不開。蘇婉心里砰砰直跳,心里升起一絲驚懼,又繼續拍了拍門,正想要喊人,突然有人從後面緊緊抱住了她,同時還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她聞到了絲絲龍涎香的味道。
不知怎麼回事,蘇婉就是感覺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她對宮女微微笑了笑,這才有些謹慎地走了進去,哪知她剛一進去,門就「砰」地一聲被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