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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靈璧侯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及是,的確該設宴慶祝一番,否則,倒讓人覺得我們不懂規矩,或者對聖上心存不滿了呢?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還是太太懂我!」余氏大笑道,「婉表妹這麼大的喜事,我們總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怎麼也該設宴大肆慶祝一番,再請一些過來一起熱鬧熱鬧,想必那些人都對表妹好奇的很,表妹也趁機多認識一些人,以後人際往來也就容易了。」
蘇婉還未回答,靈璧侯就笑著問道︰「你又有什麼打算?」
][].[].[]世子余氏說道︰「表妹打算什麼時候搬進楚國府?」
一眾女眷都在靈璧侯這里,眾星捧月般的圍著蘇婉,一個個地都向她道喜。
靈璧侯府。
趙氏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
曹嬤嬤這才笑道︰「我們殿下說了,為了避免趙您臨時反悔,所以,在您跟楚國未相認之前,就先將蘇文少爺接到大長公主府住幾天,等您什麼時候認回了楚國,再讓你們母子團聚不遲。最重要的是,殿下不想讓人知道是她促成的這件事,還望一定要守口如瓶,千萬不要泄露了口風,否則,我們也不敢保證蘇文少爺會怎麼樣。」
趙氏連忙又客氣了一番。
「那老奴就先替殿下謝過趙了。」曹嬤嬤說道。
趙氏連忙站起身來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嬤嬤請起,我如何當得起,如果婉姐兒真得肯認我的話,我肯定會幫殿下美言幾句的,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
說著,曹嬤嬤還起身特意向趙氏行了一禮。
「千真萬確,你就是不我,也該我們殿下才是。」曹嬤嬤說道,「我們殿下知道以前得罪了楚國,所以,特意想向她賣個好,促成你們母女相認,到時候,還務必請趙在楚國面前,替我們殿下美言幾句才是。」
趙氏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靈璧侯的外甥女,真得是我女兒?」
「這就對了,那你還怕什麼?」曹嬤嬤說道。
趙氏听到這話,頓時急了,立即反駁道︰「不可能的,婉姐兒是我女兒,又那麼孝順,怎麼可能不認我?」
曹嬤嬤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怎麼這麼傻!你管靈璧侯府做什麼?只要你女兒肯認你,誰又能擋得住?還是說,你怕你女兒她不肯認你?」
「我……」趙氏對此很是心動,她幾乎立即就要答應了,但是想到靈璧侯府,她還是忍不住退縮了,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只是一介婦人,豈能爭得過靈璧侯府?他們肯定不會同意讓婉姐兒認我的。」
但是,她現在需要趙氏幫忙,心里就算嘲笑她,也不好顯露出來,便說道︰「趙,你可想重新認回楚國?陛下有多寵愛楚國,你應該也听說過,若是將來楚國生下皇子,便是做個貴妃也使得。如果你重新將她認回來,到時候你就是貴妃的母親,你的兒子就是國舅,你們蘇家想要飛黃騰達指日可待。還是說,你希望讓靈璧侯府佔了這個大便宜?你不是最希望看到蘇家發達起來嗎?」。
必有心里嗤笑,這趙氏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人家還不知道認不認她呢!
趙氏無論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後,人際關系都十分簡單,沒有什麼復雜的心思,很容易就能被人看穿心思,曹嬤嬤如此精明的人物,又豈能看不出趙氏在想什麼?
就因為蘇婉對她太好了,讓她認為這種好是理所當然,即便蘇婉成了楚國,她也對她生不起什麼敬畏來,甚至連她是邪祟這件事,都可以暫且壓下。
在她看來,對方用的是自己女兒的身體,她以前對自己那麼孝順,那麼听自己的話,那就說明,她還是有些良知,她對自己感到愧疚,想要報答自己,既然如此,她提個小小的要求,也不過分吧?
她倒是沒想過蘇婉會拒絕她。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是邪祟,那肯定是有些本事的,起死回生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或許這件事是真的。
當然,她現在想得更多的就是,如果楚國真得是她女兒的話,將來讓她跟陛下說一句,文哥兒將來什麼樣的大官做不得?但她又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趙氏的滿臉復雜,除了震驚之外,還有點恐懼,有點驕傲,更多的卻是驚喜。
「我沒有騙你,她的確是你的女兒,她一直都沒死。」曹嬤嬤說道,「她如今不但得到了皇帝的寵幸,就在剛才,她還被封為了正一品的楚國。」
那豈不是說,她的女兒,成了皇帝的女人?
現在曹嬤嬤竟然說,靈璧侯的外甥女,竟然是她的女兒,這……這讓她如何敢?
關于靈璧侯外甥女的消息,她還是听過一些的,方嬸有時出去買菜串門時,也會听到一些所謂的宮廷秘聞,陛下寵幸靈璧侯外甥女的事情,早就傳得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方嬸听到什麼八卦傳言,回來之後便說給她听,好讓她解悶,所以,她自然知道這件事。
「什麼?這怎麼可能?」趙氏震驚無比地看著她,滿臉不敢置信。
曹嬤嬤也不以為意,緩緩說道︰「她現在改頭換面,成了靈璧侯的外甥女。」
「那她現在在哪兒?」趙氏急忙問道,神色略顯復雜,眼中還帶一絲驚恐之色,似乎有些害怕對方來找自己。
曹嬤嬤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具體原因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你的女兒現在還活著就是了。」
難道那個邪祟會邪術,所以又活了過來?想到這里,趙氏不由打了個寒顫。
「什麼?」趙氏吃驚地看著她,「這不可能,昌武侯明明已經下葬了。」
頓了頓,她道︰「趙,你可知道,你的女兒其實還沒有死?」
曹嬤嬤笑了起來,「你能這樣想,就再好也不過了。」
趙氏是真得這麼想的,就算一開始她也十分憤怒,也恨大長公主如此無情對待自己的女兒,但大長公主的確對她又恩,嚴格說起來,她還欠大長公主一條命。何況,她听來的事情,到底沒有親生經歷來得深刻,再加上她打心底畏懼大長公主,自然就無法挺直腰板恨她了,相反,隨著她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她對大長公主的恨意也漸漸消退了。
趙氏看出她的驚訝,不由解釋道︰「大長公主雖然對婉姐兒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她同樣也幫助了我們,不但讓文哥兒去上學,還特意請了太醫為我治病,否則,我恐怕早就死了,文哥兒也不會有現在的機遇。若真論起來,還是我們欠大長公主的比較多,所以,我心里對大長公主還是十分感激的,若是大長公主有事,盡管吩咐。」
她都已經決定要威脅她了,沒想到,她連問都沒問,就表示要幫助大長公主,難道她不應該恨大長公主嗎?
她以為趙氏就是為了以前的事,也不該答應他們才是。
曹嬤嬤有些驚訝,問道︰「趙您答應了?」
知道兒子沒事,她就徹底放心了,神色也輕松了不少,略顯為難地說道︰「能幫到大長公主殿下,我自然高興。不過,我只是一個普通婦人,又能幫你們什麼忙呢?」
趙氏立即搖頭道︰「當然不會。」
「的兒子沒事,現在還在首善書院呢!只不過,我怕托詞不來,便讓她們說了個謊,不會怪罪我吧?」曹嬤嬤說道。
趙氏一听這話,立即就松了口氣,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兒子他……」
不過,她還是記掛著心里的正事,連忙收斂了表情,說道︰「趙,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其實,我這次找你來,我我們殿下有件事想要讓你幫忙。」
這可是楚國的親生母親,她向自己低頭,不就代表了楚國也在向她低頭,心里頓時感到爽快無比。
曹嬤嬤見到趙氏對自己如此敬畏,心里感到十分得意。
趙氏誠惶誠恐地坐下了,卻有些坐立難安,忐忑不安地看著曹嬤嬤。
說著,便在首座坐了下來,又讓趙氏坐下,讓丫頭們上茶點。
曹嬤嬤這樣想著,便對趙氏露出一個和善的笑臉,說道︰「你不要太緊張,我找你,只是想要跟你說幾句話而已。」
听說,還是小蘇氏特意給趙氏請了一位神醫治病,如今看來,效果的確不錯。
曹嬤嬤打量了一下趙氏,發現趙氏雖然神色不安,但是氣色還是不錯的,根本不像一個得了肺癆的病人,穿戴的雖然還不如公主府的二等丫頭,但也十分不錯,至少比以前那副窮酸樣好多了。
曹嬤嬤過來的時候,趙氏正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見到曹嬤嬤,便立即緊張地站了起來,惶恐地看著她。
就算從文哥兒的口中,知道了大長公主曾經對自己的女兒做下的那些事,心里對她十分怨恨,但卻這遠遠比不上她對大長公主的恐懼,何況,現在文哥兒的性命還在她手中,她甚至連一絲怨恨都不敢表現出來,看起來十分老實。
壽寧大長公主的權勢,趙氏自然是知道的,她並不知道大長公主被聖上訓斥一事,只道她依舊權勢滔天,對她依舊跟往常一樣極為敬畏,根本不是自己這種小人物能夠比得上的。
誰知道,竟然被接到了大長公主府。
她今天早上,突然就被人松蘇宅接到了這里,本來她是不想來的,但是那人用文哥兒的性命威脅她,她不得不獨自一人跟她們來了。
趙氏此時,就待在大長公主府的一間客房里。
壽寧大長公主點了點頭,揮手道︰「你下去吧,本宮要休息一會兒。」
「殿下放心,奴婢已經派人將趙氏接到府中了,奴婢馬上就去見她。」曹嬤嬤說道。
她就不,以他兒子的性命做威脅,那趙氏還敢不乖乖听話?
「曹嬤嬤,你親自去見趙氏,讓她去靈璧侯府大鬧一番,鬧得越大越好,無論如何,都得讓小蘇氏跟她相認,否則,她兒子的性命就別想要了。」壽寧大長公主狠狠地吩咐道。
盡管如此說,壽寧大長公主的眼中卻起了一絲不確定和驚懼之色,要知道顯德帝可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若真是那樣的話,那就實在太可怕了,她根本就不想去想這種可能。
「不,這不可能!」壽寧大長公主立即反駁道,「陛下若是早知道,還會寵幸她?滑天下之大稽,陛下肯定是不知情的。」
「殿下英明。」曹嬤嬤贊道,但隨即,她又皺了下眉頭道︰「殿下,您說陛下會不會早就知道小蘇氏的身份了?」
壽寧大長公主這才露出滿意之色,說道︰「如今,小蘇氏被封為楚國,肯定會在京城引起轟動,若是在這時候突然曝出來小蘇氏其實就是以前的昌武侯,你說到時候會怎麼樣?所以,根本不用我們動手,陛下知道這件事後,就算礙于顏面幫助小蘇氏,但心里也絕對徹底厭棄了她。」
听到這里,曹嬤嬤眼中的驚恐也漸漸消退了,雖然心里依舊有些忌憚,但還是說道︰「殿下說得對,錯過這一次,怕是以後再也沒機會除掉她了,奴婢一定會盡快安排的。」
「一切有本宮擔著呢,你怕什麼?」壽寧大長公主嗤笑道,「何況,又不是我們親自出面,還有趙氏這個替死鬼呢!留著小蘇氏,才是真正的養虎為患,等她將來成長起來,必定後患無窮,所以,我們也不得不冒險一次了。」
「殿下?」曹嬤嬤驚呼道。
她問這話本是想讓大長公主打消對付蘇婉的念頭,誰知道壽寧大長公主卻冷笑一聲︰「為什麼不?計劃照舊,如今時機正好呢!」
這讓她心里不得不懼怕,不得不猶豫。
萬一激怒了陛下,就算大長公主也救不了她。不止是她,就連她的家人,都得受到連累,大長公主都不一定能討得了好。
曹嬤嬤就算再忠心,再肆無忌憚,也不敢藐視皇權,對皇權,還有一種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以前的蘇婉雖然是昌武侯,但是,她遭到厭棄,又沒有後台,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但是現在,蘇婉可是皇帝的女人,皇帝親封的楚國,身上又有聖眷,又豈是普通的誥命可比的?
雖然蘇婉是正一品昌武侯的時候,她們可以毫無顧忌地對她痛下殺手,而現在,蘇婉成了一品國,她卻忍不住心生惶恐,猶豫、懼怕,雖然同是一品,態度卻截然不同,因為兩者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
曹嬤嬤此時的神色,有些懼怕也有些慌亂,猶豫半晌,才期期艾艾地問道︰「殿下,我們現在還要對付小……楚國嗎?」。
只是現在,她到底不敢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地對付蘇婉了,就是對付她,也得把自己摘干淨,免得陛下將來惱羞成怒,遷怒于她。
只要運作得當,拆穿蘇婉的身份,陛下再多的寵愛,也會化為烏有。
所幸,她手里還握有蘇婉的把柄,足以致命。
她已經無法忍受下去了,雖然她明白,顯德帝不是長情之人,蘇婉早晚會失寵,但是,她卻無法忍受到蘇婉失寵的那一天,只要多活一天,她心里就難受一天。
壽寧大長公主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
也不知那賤人到底憑什麼得到陛下如此另眼相看?
若是這樣下去那還得了,她敢打賭,等那個小賤人認為時機到了,一定會攛掇皇上對付她的。到時候,就算她是皇帝的姑姑又如何,照樣得向她低頭認錯。
這種恩寵,絕對不是以前的那些寵妃可比的,就是珍嬪最受寵愛時,陛下也不曾如此遷就她。
她可是看出來了,陛下讓她留在宮外,絕對不是膩煩了她,根本就是在保護她。
若是真得不當一回事,陛下豈會對她如此上心?甚至還將她安排的如此妥當?
她現在可不敢說,陛下不把蘇婉當回事了。
除了震驚憤怒之外,甚至她心里也起了一絲恐懼之意。
最重要的是,她還極受聖寵,御賜金印,宅院,比起她這個大長公主來,也絲毫不差,甚至猶有過之。她就算是當初聖眷最濃的時候也沒有受過這等恩寵。
她雖然是大長公主,但也是英國公,這麼一來,那個賤人豈不是跟她同品級等同了。
這都是第幾次了,每當她計劃著除掉蘇婉的時候,她總是能化險為夷,甚至,這次,她還沒動手呢,她就被皇帝封了什麼楚國。
或者說,壽寧大長公主簡直比王太更堵心,氣得臉都扭曲了。
就在昌武侯府焦頭爛額、雞飛狗跳的時候,大長公主府也沒比他們好多少。
霍淵則是沉默了很久很久。
王姨娘听到這話,還沒有喘過氣來,就暈了。
霍淵立即讓人請了產婆,王姨娘倒是順利生下了孩子,沒有造成一尸兩命。這孩子還不到七個月就生了下來,郝太醫告訴霍淵,這個孩子怕是養不活。
至于王姨娘,則是當場就發動了,早產。
太年紀大了,原本就有些心疾,之前又一直臥病在床,身體早就大不如前,如今,受驚過度,後來又怒極攻心,情緒起伏過大,這才引發了病癥,暈了。這次更是雪上加霜,就算醒過來,恐怕身體也無法恢復成以前那樣了。
太醫很快就趕來了,一個是太慣用的太醫,一個就是擅長婦產科的郝太醫。
最後還是霍淵及時趕了回來,才算鎮住了這群驚慌失措的女人。
廳堂里越發亂了起來。
所幸,她的丫頭還在旁邊伺候,一邊上前去扶她,一邊喊道︰「不好了,姨娘被人撞到了,快去請太醫……」
撞到她的那個丫頭,幾乎被驚呆了,听到王姨娘的痛呼才回過神來,但是,她回過神來不是第一時間去將王姨娘扶起來,而是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飛一般地逃走了,王姨娘看到之後,氣得肚子更痛了。
「快……快救我……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王姨娘肚子一陣劇痛,立即覺得有一股熱熱的東西從下流了出來,王姨娘驚得臉色雪白,不由大叫痛呼起來。
誰知道現在屋子里亂的很,幾乎所有人都沒了章法,那些婆子丫鬟們被指使地團團轉,其中一個丫頭听了吩咐正要轉身跑開時,竟然丫頭撞到了湊上前的王姨娘,一下子將王姨娘撞到在地。
但是,看到太暈倒了,她還是焦急地站起身來,想走看看情況。
因為震驚、懼怕、擔憂等各種情緒交織,繼續起伏過大,王姨娘忽然覺得自己的肚子隱隱疼了起來。
至于侯爺,她可不敢指望,因為她很清楚,侯爺心里,必定是怨著她的,如果不是她,蘇婉又怎麼會離開侯府?她也不確定,到時候會不會幫她。
如果太再倒下了,可就沒有人會護著她了。
她心里明白的很,太是她在侯府的靠山,如果她死了,她在侯府的地位一定會大不如前,何況,她剛听到蘇婉被封為楚國的消息,心神劇震,心里頓時驚恐無比。她其實比太更害怕,誰讓蘇婉離開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呢?她覺得,蘇婉一定恨死自己了,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王姨娘也慌了,不止是听到這個消息慌了,就是太暈倒這件事,也讓她心底徹底慌了起來。
廳里一下子慌亂起來,但因為眾人受驚過度,此刻還沒有完全回神,根本不像平時一樣井然有序,章法有度,互相踫撞哀嚎之聲,不絕于耳。
陶氏剛從不敢置信中回過神來,突然見到暈倒了,不由大驚,立即湊喊道︰「老太太……老太太……快醒醒……來人吶,老太太暈倒了,快去請太醫……」
王太想到這里,心髒驟然一縮,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竟是單手捂著胸口,臉色鐵青地暈了。
何況,她還有著四妃都沒有的聖寵,若是……若是她向皇帝進一句讒言,那他們昌武侯府豈不是要……
這若是進宮了,豈不是要跟四妃平起平坐?
此時,王太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十倍百倍,一雙略顯渾濁的眼楮,死死地盯著孫洪明,似乎想要吃了他一般,咬牙切齒地說道︰「楚國?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什麼?!」話未說完,他的話就被太給硬生生地打斷了。
孫洪明牽動嘴角,苦澀地說道︰「回老太太,蘇氏……蘇氏被封了正一品楚國,還賜了金印,御賜宅邸一座,良田百頃,金銀……」
「好了,你們也別怪他,或許是真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王太夫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又重新坐下來勸道,但她卻也沒讓孫管家起來,只淡淡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嬤嬤也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兒子。
陶氏也道︰「就是,孫管家你一向穩重,怎麼越來越沉不住氣了?我們倒是不要緊,若是驚到老太太怎麼辦?」
王姨娘更是笑道︰「孫管家,你可真是嚇死我們了,既然不是要進宮了,你這麼驚慌做什麼?害得我們也跟著一起提心吊膽的。」
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進宮的旨意,一切都好說。
「不是?」太聞言微微一頓,臉色又緩和了許多,又是歡喜又是不敢置信,喃喃說道︰「我就知道,肯定不是接她進宮封妃的旨意,她哪有那麼好命?宮里的娘娘是人人都能做的嗎?」。
誰知道,孫洪明卻急忙否認道︰「不,不是。」
除了這一點,她是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還沒等他說完,太的臉色就唰地一下子白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性胸口,臉色已經扭曲起來,咬牙問道︰「莫非她要被接進宮了?」
孫洪明破罐子破摔,直接說道︰「聖旨是給靈璧侯外甥女蘇氏的……」
其他人也比她好不了多少,驚疑不定地看著孫洪明。
「什麼?!」一听這話,太立即從坐榻上站起身來,一臉的驚怒和緊張之色,因為她幾乎已經猜到了答案,但她還是存著一絲僥幸問道︰「那聖旨是給誰?上面說了什麼?」
但是,他又不能不說,便依舊跪在地上,略顯艱難地說道︰「老太太,就在剛才,靈璧侯府接到了陛下的聖旨。」
孫洪明不敢抬頭,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他是知道內情的,或者說,在場所有人都是知道內情的,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說了實情,會引起多大的震動?
此刻,除了外面的戲台上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戲之外,花廳里卻靜的落針可聞,根本沒有人,都盯著孫洪明。
王太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妙了,不由從坐榻上直起身子,急忙問道︰「快說,發生了什麼事?」
他進來之後,立即跪了下來叩頭,說道︰「給老太太請安。」
孫洪明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長相端正,平時又十分沉穩能干,這大管家之位才會落到他身上,但此刻,他的神色看起來卻有些震驚和慌亂。
這麼多人在場,又是家里的大管家,女眷倒是不用回避。
王太想了想說道︰「讓她進來吧!」
只是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此時,孫嬤嬤也在旁邊,听到此言,臉上不由帶上了一絲憂慮,因為她很了解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的,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孫管家就是孫嬤嬤的兒子。
王太稍稍收斂了笑意,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竟然讓孫管家親自過來?」
听到丫頭的稟報聲,眾人臉上的笑容不由頓了一下。
就在眾人喜氣洋洋之際,外院大管家孫洪明突然求見。
其他人紛紛應是,恭維地太越發高興了,頓時覺得自己的還是以前的那個說一不二的老太君。
此時也說道︰「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現在看來,果然如此。老太太就是我們府里頂梁柱,定心丸,只要老太太安好,我們心里就踏實,好像什麼都不用怕。」
王姨娘也在旁邊,她現在懷孕已經快七個月了,肚子已經很大了,她自認胎養得極好,又不是第一次懷孕,倒是也用那麼緊張,何況,她養胎養了那麼久,早就無聊了,便也跟過來看戲。
其他人也紛紛湊趣恭維,太听了心里高興,臉上的笑容也越越發多了。
「還是老太太厲害,看個戲就能說出這麼多道理,我們可受教了。」
陶氏在一旁听到,不由笑著恭維道︰「老太太說得對極了,若是沒有這胯下之辱,韓信也未必會有將來的成就。照我說,那韓將軍若是心狠有些,也不未必就殺了不這屠夫還有這些惡少,偏偏他選擇了忍受胯下之辱,真非常人所能及。」
廳前的戲台上,正唱著《千金記》,寫楚漢相爭,韓信的故事,此時,他們正好看到韓信胯下受辱那一出,眾人看得都十分投入,臉上不由露出義憤填膺之色,就連王太,雖然早已經看過這出戲了,還是忍不住嘆息道︰「韓將軍英雄蓋世,竟然還要受這等小人侮辱,真是太讓人唏噓了。不過,依我看來,韓將軍並非膽怯,而是一種睿智。」
雖然有些人覺得,昌武侯死了沒多久,就這麼大張旗鼓地設宴吃酒听戲,實在不妥,當然,他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也要注意影響不是?但是,既然這是太的命令,也沒有人敢說什麼,反正天塌了也有高個的頂著呢!他們擔心什麼。
昌武侯府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除了那些男人都有自己的事外,幾乎上下老少們都出動了,一同陪著王太看戲,就連那些丫頭婆子,也在一旁湊熱鬧,去去晦氣,沾沾喜氣。
先不說別人家听到這個消息後,引起了多大的轟動,就說此刻的昌武侯府,卻一片喜慶熱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