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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此等吉兆,總不會是讓皇子將來當一名庸庸碌碌,混吃等死的藩王吧?
雖然,他一直沒表態,但他心里也是傾向于二皇子為太子,可是現在見到這等情況,他心里難免又多了一個想法——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這龍鳳呈祥本就是吉兆,再加上此等異象,簡直就是吉上加吉,天佑我朝,天佑陛下啊!」張文和有些激動,有些驚喜地說道。
就算是巧合又如何?這說明這對皇子皇女有福氣。
如果只是龍鳳胎,還算不得太罕見,但是,他們才剛出生,就遇到這等異象,就不是一個巧合可以解釋的了。
張文和兩人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兩人的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
然而,當他走出殿門的時候,卻忽然發現,此刻,這個秋天的傍晚,竟是滿天霞光,無比的璀璨,無比的瑰麗,整座皇宮,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芒,絢麗、浩大,莊嚴。
「好,好,實在太好了。」顯德帝有些激動地從御案後走了出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蘇婉。
那個小太監剛才跑得太急,大喘氣沒有說完,此刻方繼續道︰「皇貴妃娘娘母子均安。」
顯德帝從喜悅中回過神來,突然想起蘇婉,立即問道︰「皇貴妃如何了?」
勤政殿里,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此時,張文和兩人還沒走,聞言不由對視一眼,龍鳳呈祥,這可是吉兆。于是,兩人一撩下擺,跪地恭賀道︰「恭喜陛下喜得龍鳳胎!吾皇萬歲萬萬歲!」
他雖然早就知道蘇婉懷的是龍鳳胎了,可是听到這個消息卻依舊覺得驚喜不已。
顯德帝听到這個消息,一下子就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問道︰「什麼?這可是真的?」
顯德帝暗道不好,正要讓他們退下,自己去見蘇婉,就見到永和宮里的一個小太監,跪在門口,滿面喜色,氣喘吁吁地稟報道︰「啟稟……陛下,皇貴妃娘娘產下龍鳳胎……」
哪知道,這一談,就是將近兩個時辰,等他們談完,都已經到傍晚了。
內閣首輔要見他,必定不是什麼小事,顯德帝知道蘇婉沒那麼快生產,便耐下性子,接見了他們。
顯德帝用過遲來的午膳,就想要立即趕回去,誰知道內閣首輔張文和、次輔于鼎正在殿外求見,攔住了他的腳步。
皇後走了,其他人留下來也沒意思,也紛紛離開了。
反正,她也只是表示出自己的關心而已,現在禮數已經到了,她還留在這里做什麼?她才不願意在院子里吹冷風,身體也受不了,回去等消息也是一樣的。
她直到現在也沒听到皇貴妃的喊叫聲,陛下又離開了,想必今天是生不下來了,說不定,會折騰到明天早上。
「行了,既然陛下都已經這麼說了,那我們也都回去吧!」寧皇後說道。
「皇後娘娘——」有人不甘心地喊道。
顯德帝走了之後,眾妃臉上的笑意,一瞬間就消失了,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
說完,顯德帝就上了坐輦施施然離開了。
顯德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似帶著一絲嘲諷之意,但很快就隱沒了,淡淡說道︰「不勞皇後費心,你們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還會讓皇貴妃分心,都回去吧!」
「陛下,不知蘇現在如何了?」寧皇後一副關心之色,搶先問道。
「免了吧!」顯德帝說完,就想走。
「臣妾拜見陛下!」
而寧皇後她們見到皇上出來了,臉上都難掩喜悅之色,上前拜見顯德帝。
顯德帝出了產房以後,看到外面守著的眾妃,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頭。
她知道他的心意就好了。
她倒是不怕這些,只是入鄉隨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自然希望梁宏好好的。
梁宏是皇帝,何等尊貴,若是被人知道他進了產房,怕是又要被人拿來說事了,說不定以後發生什麼事,都要被人栽倒她頭上。
在這個時代,男人都很忌諱進產房,覺得污穢,甚至還會被沖撞,以後會很倒霉。
見他終于走了,蘇婉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顯德帝隔著帷幕看了蘇婉一眼,這才轉身出了產房。
顯德帝知道蘇婉是擔心自己,心里也不由涌上一股暖流,到底不忍心拒絕她的意思,說道︰「好吧,朕一會兒就回來。」
蘇婉有些無奈,只好說道︰「你在這里我有些緊張,你還是先離開一會兒吧!至少用過膳再回來。」
「不,朕就在這里陪著你。」顯德帝固執地說道,他就是離開了,也放心不下,倒不如在這里親眼看著,他才安心。而且,他希望第一時間就能看到孩子。
「陛下,你還沒有用午膳呢,先去用膳再休息一下,生孩子可沒那麼快!」蘇婉對帷幕外的顯德帝說道。
中途,蘇婉又喝了糖粥,全身放松,閉目養了會兒神。
蘇婉盡量想些其他的東西,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這樣會讓時間過得快一些,也讓她不那麼疼痛。
現在疼痛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越來越頻繁,但是,蘇婉卻依舊沒有嘶喊,因為她現在還在積蓄力氣,不想過早的消耗體力,至少目前她還可以忍耐。
產房里,蘇婉已經躺在了坐式產床上,產床周圍有帷幕遮擋,隔著一層不算是透明的帷幕,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帷幕外,來回踱步的身影。
「皇上正在產房陪著皇貴妃呢!。」寧皇後說道,「至于皇貴妃,本宮也沒有听到動靜,大概還沒開始生產吧!」
孫淑妃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道︰「怎麼不見陛下?」她可不皇上不會來,「皇貴妃到底開始生了嗎?都沒有听到動靜呢!」
皇貴妃若是不死,她們就沒有機會。
沒辦法,蘇婉已經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以及最大的絆腳石,她已經擋住了所有人往上爬的道路,人人都想要把她搬開,然後再踢上兩腳泄憤。
皇後這話說的違心,眾人心知肚明。因為大家都一樣,誰也不願意見到皇貴妃好好的,若是能一尸兩命,那就最好了。
「這是哪里的話,宮里已經三年沒添新丁了,如今,好不容易添兩個皇嗣,本宮以及諸位對此只會開心的,哪里會不高興呢!」寧皇後淡淡地說道。
看到氣氛不太好,忙笑著問道︰「喲,大家這是怎麼了?一個個拉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不願意看到後宮添新丁呢!」
不一會兒,孫淑妃也到了。
寧皇後噎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就算她想要斥責皇貴妃,那也得看她進不進得去。
「臣妾來的時候,陛下早就已經進去了,我們哪里攔得住?」周德妃輕哼一聲說道,「皇後娘娘怪我們有何用,這話你應該跟皇貴妃說。」
「胡鬧!」寧皇後立即喝斥道,「產房乃不潔之地,容易招惹血光之災,普通男人都不進,何況陛下這等萬金之軀?你們怎麼也不攔著?若是陛下出了什麼事,你們擔當的起嗎?」。
比她早來一步的德妃,帶著一絲酸意說,用下巴向西配殿的方向點了點說道︰「陛下進產房陪她了。」
寧皇後免了眾人的禮,看了一周,忽然皺了下眉頭,頗有些意外地說道︰「怎麼沒有看到皇上?」
見到寧皇後,眾人紛紛向她屈膝行禮。
寧皇後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了。
與此同時,除了被禁足的于太後和胡貴妃外,其他嬪妃都去了永寧宮。
于太後不再繼續了,閉上眼楮,再次默誦起經文來。
「是!」魏公公躬身說道。
「多注意一下永寧宮的動靜,若是有什麼消息,及時通知哀家。」于太後回過神來後,立即吩咐道。
若是蘇婉跟郭美人能調換一下該多好,她就是立即走了也甘心,可為什麼偏偏是她?
于太後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她只是心里有些嫉妒蘇婉。
魏公公沒有,就算他是太後的人,他也不敢說皇貴妃的壞話,誰讓皇貴妃是皇上的心肝肉呢!禍從口出,他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于太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她倒是運氣好,只是不知這好運能不能支撐到最後了。」
「回太後娘娘的話,正是!」魏公公弓著腰恭敬地說道。
「你說皇貴妃要生了?」于太後正跪在佛像前的蒲團上,捻著佛珠默念經文,听到這個消息,不由停了下來,眼楮微睜,緩緩問道。
慈寧宮,大佛堂里。
「皇貴妃生產,本宮這個六宮之主麼能置之不理呢!」寧皇後淡淡說道,至少也要表達一下,她對皇貴妃的關心才是。
「娘娘?」
寧皇後煩躁地來回走了幾步,最後,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一抹堅定來,說道︰「來人,擺駕永寧宮。」
高嬤嬤微微一嘆,可是現在孩子都要生了,她們還能有什麼辦法阻止?
「本宮知道,可這未免也太快了些。」寧皇後焦躁地說道,二皇子立太子一事,還沒有定論呢!
「皇貴妃懷的是雙胎,容易早產。」高嬤嬤說完,就略帶擔憂地看著她。
她以為至少也得有半個多月的時間。
「蘇氏要生了?」寧皇後聞言,不由大吃一驚,「怎麼會這麼快!」
蘇婉即將臨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這一關,他會陪著婉兒一起度過。
隨即,便有些失笑,沒想到他竟然也會緊張害怕成這副模樣,但他心里一點也不排斥自己情緒上的失控,反而覺得甘之如飴。
梁宏見蘇婉神色平靜,積極應對,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中的焦慮和緊張。
蘇婉雖然不想進食,但還是忍著痛,吃了一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比如面、粥等,積蓄體力。
而且,各種準備都已經做好了,就算有些突然,也可以從容應付。
就連穩婆和李嬤嬤等人也沒想到會這麼突然,不過,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有的人生產的時候很快,有的人則是一天一夜都生不下來,倒也沒有手忙腳亂。
蘇婉本以為自己沒這麼快生的,但是,一陣陣有規律的劇痛告訴她,她的確是要臨盆了。
顯德帝陪著蘇婉一起進了產房。
分娩時,也會根據產程的變化,適時調整分娩方式。
豎式分娩時至少有兩人助產,其中一位從後面抱住孕婦的腰。《諸病源候論》稱︰「若坐產者,須正坐,傍人扶抱肋腰,持捉之勿使傾斜,使兒得順其理。」
隋代,巢元方等人撰寫的《諸病源候論•婦人將產病諸候》中說︰「婦人產,有坐有臥」,即分娩時有坐姿,也有臥姿。坐姿分娩,即屬于「豎式分娩」,除了「坐」,站立式、蹲式、跪式,也都屬于豎式分娩。
蘇婉提出來做坐式產床的時候,沒有受到什麼反對,因為古代孕婦首選的是坐姿分娩。
產房是一處采光極好配殿,空間寬敞明亮,極為干淨,而且布置地也很溫馨,就跟一個坐臥起居間一樣,只是多了一個產床而已。按照蘇婉的提議做的的坐式產床,產床周圍用帷幕遮蔽。
很快,坐輿就到了永寧宮,進了早就準備好的產房。
梁宏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蘇婉點了點頭,看到梁宏雖然神色平靜,但是額頭上已經出現了汗珠,便知道,他心里可能比她還要緊張,心里反倒不那麼緊張和害怕,忍著疼痛,伸手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笑著道︰「阿宏,你也不要緊張,我們做的這些準備不是白做的,肯定會順利的。」
等坐輿抬過來之後,他立即抱起蘇婉一起上了轎子,口中一邊安慰著蘇婉道︰「婉兒,沒事的,你不要緊張。」
「婉兒?」顯德帝也緊張起來,「來人,抬坐輿過來,快去請太醫。」
李嬤嬤和穩婆都迅速上前,查看蘇婉的情況。
蘇婉剛說完,覺得肚子又疼了起來,比剛才還要疼,頓時又是一聲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