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 第七十八章   娘子口味真重

作者 ︰ 鳳今

群里有多掉節操,臉就長得有多萌,簡直應了一句真理——每只少女心里都藏著一只野獸!

年會面基的感覺,總結成一句話——萬萬想不到。

我在蓬萊,傍晚回家,旅游也是件累事,癱趴在地~

------題外話------

她本不想見,但又心中一動,道︰「花廳見客。」

暮青看了劉黑子一眼,沒解釋。昨晚「賭輸」了五十萬兩銀子,司徒春當然不敢回稟安鶴,想必是來求她的。

剛剛及冠的少年還不懂男女之事,更不懂男風之事,來閣樓稟事時臉頰飛紅不敢看人。

長春院是何處,劉黑子早些日子就知道了。這些天月殺正教他和石大海一些別的事,京中內外大大小小的酒樓茶肆、棋閣雅舍,青樓倌館不僅要他們記著,還要記著各家的金主常客及京中各府的姻親關系。因此今兒石大海一開門,見是長春院的人求見暮青,倆人頓時便想歪了。

次日清晨,暮青剛起身,正在閣樓里用早點,劉黑子便來稟事,說是長春院的掌事司徒春求見。

*

三人不出聲,只躬身領旨,範通走到榻前放了帳簾,給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便齊去軟榻上臥下,身未動,歡愛之聲漸起,那去書房回稟的小廝回來,听見此聲,面紅耳赤地退到別院外的方亭下值守去了。

「好了,一個個牙尖嘴利的,都學了她。」步惜歡眉宇間生了濃濃倦色,緩步行去榻前,入榻盤膝,合眸時淡道,「朕調息些時辰,你們盯著外頭。」

以陛下的深沉心性,便是身上萬刀割心,臉上也能談笑風生,今夜之事暮姑娘恐怕多不知情。

此經乃雙刃劍,未成時斬己,大成時殺人。尤其是那幻心術,反噬極厲,擅用有走火入魔功力盡失之險。陛下隱忍多年,只差一重便可臻化境,今夜擔此反噬之險,想必是為情。

那蓬萊心經乃世間至聖之寶,其心法似求仙問道,修煉之時需心如止水,忌殺念,忌擅動,否則必受反噬。此經未臻化境時需潛修隱忍,臻化境後可殺伐隨心,彈指間掌天下武林。

這是好事,只怕也是壞事。

陛下少年老成,幼時便磨了心思,隱忍籌謀,擅掌大局。如今動了情,倒是越來越像這年紀的人了。

範通眼皮子也不抬,「陛下倒是越來越年輕了。」

步惜歡听後倒笑了,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朕發現你是越老越會了。」

「為陛下分憂是老奴的分內事,豁出命去也要把人請來。」範通停步回身道。

「半夜三更的,他在侯府,你倒是能把人給請來。」步惜歡將面具隨手丟去桌上,淡道,「何時長本事了?」

兩人未得聖令不敢起身,亦不敢抬頭,範通進了屋來,看見步惜歡的臉色,一張臉沉得越發像死人,道︰「老奴去請瑾王來。」

步惜歡未出聲,只坐去椅子里,抬手摘了面具,面具之下臉色蒼白。

小廝剛走,別院的後窗便無聲自開,一人飛身進屋,榻上兩人驚起,見了那人便雙雙下榻,兩人皆衣衫半解,面上卻不見一絲春色,跪下齊聲道︰「主子。」

「還不退下!」老太監一張死人臉,忽喝一聲,驚得小廝手中的茶盞險些打了,忙垂首躬身,急匆匆退了下去,往書房回稟去了。

帳簾放下,範通端著茶盞出來,門口的小廝忙低下頭去,心砰砰直跳,都說陛下喜雌伏,此言果真不假,只未曾想到床第之間有那般春媚之色。

範通來不及關上房門便將茶端去了榻前,帳簾撩開,彭華衫半解,將茶奉至榻內一人面前,那人衣衫半褪,轉頭來時媚眼如絲,如畫般的眉宇里有未褪盡的春情,他接了茶來喝了幾口便將茶盞遞出帳外,範通忙接了過來,那人瞧也沒瞧他,只笑望彭一眼,彭跪在榻上,身子前傾,似又要與那人赴一輪雲雨。

別院內外守著御林衛,別院里歡愛之聲低淺下來後,一名小廝才被喚了進來,手里端著熱茶。範通在門口接了茶,剛進屋便听見有人在華帳里啞聲道︰「茶!」

府里沒人想到他還會回來,夜深人靜,紅燭如淚,屋里低低的承歡之聲隨風送遠,听得府里值夜的小廝們面紅耳赤。

上元節前這里便闢出了間別院,府里的男丁女眷皆避著此處,因這院子里住著的人身份尷尬,乃是總管府多年前送去汴河行宮的庶子。這庶子是內務府總管彭順早年養在府外的庶子,其母是個低賤的戲子,承了生母的美貌容顏,便被送進了汴河行宮。

內務府總管府。

*

男子的目光像是看透了她,暮青轉身便往府中行去。步惜歡在街角看著她敲開府門,石大海將她迎進了府去,這才隱入巷中,轉身離去。

她哪是怕他磨破了衣袍,分明是怕他著涼。她最是心細重情,只是不善言辭。

步惜歡听後眸光亮若月色,笑著離了青牆,道︰「不冷。」

牆縫兒里有雪,男子穿著侍衛的衣衫,一張月殺的臉,笑意懶散。暮青看著別扭,但未讓他摘面具,夜深街上無人,但防備不可松懈,她只看了眼牆上的雪,皺眉道︰「磨破了衣袍,別找我補!」

「嗯。」步惜歡應了聲,往街角青牆上一倚,笑容在清冷的月色里顯得有些朦朧。

她雖不知他今夜出宮是以臨幸哪個男妃為由出的宮,但那些男妃既然安排在朝臣府中,那些府里必有宮中的眼線,替子在府中,難保真的不會萬無一失。她知道,他既已安排男妃回京,與元家之爭便必是到了緊要關頭,這時候不能有失。

尚未到都督府門前,暮青便道︰「我自己回府便好。」

司徒春立在屋里緩緩點頭,步惜歡關上房門便和暮青走了。長春院里的人見暮青這麼快就出來了甚是詫異,但沒人敢攔,兩人就這麼出了長春院,回了都督府。

步惜歡慢悠悠起身,臨走前對司徒春道︰「記住,你與英睿都督賭錢輸了銀子。」

司徒春失了長春院的銀子,清醒後必會稟告安鶴,今日夜已深,安鶴已難出宮,要出宮也是明晚。

「這是養家。」暮青糾正他,起身便走,「走吧,今夜且回去。」

步惜歡笑吟吟接過來,「娘子可真會持家。」

「收歸國庫。」暮青將那盒子一推便推給了步惜歡。

司徒春聞言便起了身,除了眸深如淵不見波瀾,竟看不出別的異樣來。他出了門後,暮青便和步惜歡在屋里坐等,兩人未再,只等了一刻,司徒春便回來了,懷里抱著只方盒。盒子打開,里面皆是一捆捆卷好的銀票,暮青展開一數,這一盒足有白銀五十萬兩!

「去,將長春院里的銀子有多少拿多少來。」步惜歡淡淡吩咐。

她吩咐他吩咐得理所當然,他卻听得甚為歡喜,眸光柔若春風,曼聲道︰「好,謹遵都督鈞令。」

她的目的只是將安鶴引來。

「你既用了幻心術,何需真賭?」暮青往雕案旁一坐,道,「讓他將長春院里的銀子有多少就拿多少來。」

步惜歡在那怒風里笑得愉悅,半晌才言歸正傳,「不是要賭錢?賭吧。」

暮青呼地起身,袖子一拂,怒風甩了步惜歡一臉。

步惜歡眸光一亮,她竟肯接他這些話了,想來是習慣了。他沉沉一笑,抱著她似真似假地道︰「娘子口味真重,不過你若喜歡,為夫還是願意滿足你的。」

暮青冷笑道︰「你怎不說到義莊尋些尸體來,擺個滿屋子的十八法?」

男子低聲一笑,笑聲自胸膛里傳出來,低低顫顫,震得她耳朵癢,「投懷送抱也別在此,或是你喜愛這掛滿圖的屋子?那待我們回去,備間這樣的屋子如何?」

步惜歡坐著未動,一使巧力便將暮青帶進了懷中,區區迷魂藥也想迷他?

「茶里有毒?」暮青問時,見步惜歡袖子一拂,那茶盞滑到司徒春跟前,他迷蒙的眼神頓時深如夜海,靜謐幽沉。暮青見了,忙去拉步惜歡,這司徒春知道她今夜不是為了尋歡而來,竟在茶中下了迷魂藥!

「他會覺得做了一個成仙的美夢,如至仙山,拜听仙音。」茶湯清綠,清香裊裊,步惜歡的容顏隱在茶氣後,眉宇間意態冷沉,笑道,「煙花之地,茶果不淨,倒真讓你說對了。」

「他事後可能記得中過此術?」暮青不懂內力,她只問關心的問題。

雅間里雕案華美,雀羽錦席,步惜歡慢悠悠坐去席上,執壺斟茶,似對此事不欲多說,只道︰「不是要賭錢?」

大興民間的雜記里有記載,海外有祖洲十島,島上有仙山,謂之蓬萊。暮青一直以為這些不過是民間的神話傳說,未曾想真有蓬萊心經這種心法,听著像是祖洲仙術。

「你的詞兒向來新鮮。」步惜歡果然笑了笑,道,「蓬萊心經里的幻心術罷了。」

步惜歡剛才的話看起來像父式催眠,但催眠是需要對受術者進行誘導的,步惜歡顯然沒有實施過此事,且司徒春對賭錢一事心有排斥,而催眠並不能驅使受術者做他的潛意識里不認同的事,因此步惜歡所用的不像是催眠術。

暮青懂得催眠術的原理,人的腦波有四種狀態︰一般狀態、放松狀態、打盹狀態和熟睡狀態,催眠是在放松和打盹狀態下進行的,其方式分為母式催眠和父式催眠兩種。母式催眠即以溫情突破受術者的心理防線,是一種柔性攻勢,而父式催眠是以命令式的口吻發布指示,讓受術者臣服。

像,又不像。

暮青看著司徒春,再望向步惜歡,問︰「催眠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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