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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一天,當世人知道這貨是個女人時……全民沸騰!
嗯……更是某人眼里的寶貝疙瘩。
一拳敵眾手,她是軍隊漢子眼里的小霸王。
一語定股市,她是商人眼里的神秘小財神;
執掌黑暗勢力,暗中她是幕後主導一切的黑手。
重臨娛樂王座,明里她是女性眼里的第一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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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夾到粥里,她坐在榻旁,一如西北那夜。
暮青把木桶和銅盆都搬去了外屋,將桌子清理好,粥菜放上去,見月影還沒回來,便從衣架上拿了件外袍來。他昨日傍晚才睡,此前調息了三日,氣力已然耗盡,今日若她未搬動他,只怕他要睡上幾日,此時醒了,自然還虛弱著。暮青扶著步惜歡起身,幫他暫且將外袍穿上,拿了軟枕來讓他倚好,這才把清粥小菜端了過來。
「好香。」步惜歡望著那粥菜笑道。
再回屋時,暮青端著一方托盤,一碗白粥,兩碟素菜,粥菜冒著騰騰熱氣,模糊了她的容顏。她沒穿女裙,但面具摘了,那般從門口緩緩走到榻前的模樣讓他有些發怔。
粥煮好了,只是還燙著,暮青盛了碗出來放在一旁待涼,順手在廚房里尋了兩樣溫和的冬菜下鍋炒了,待菜炒好了,粥也溫了。
暮青看了眼步惜歡那虛弱的笑,轉身出去了。
他不,只望著她,那般深深的凝望,許久才緩緩松了她的手,聲音啞沉,臉上卻帶著一貫的笑意,「好。」
「有話待你吃些東西有了氣力再說。」她明明能掙月兌,卻沒有動,只如此道。
「青青。」他喚了她一聲,手不松開,這力道比她剛近榻看他時被他握那一下子小太多,卻似海深比石沉。
「醒了便吃些東西吧,我在灶房熬了粥,去瞧瞧。」暮青拉過錦被來為步惜歡蓋上,便要起身。
但見他不想醒,她便也不說破,喂他喝藥,幫他擦身,還以為他能忍到何時,這麼快便忍不住了。
暮青自然知道,他在她扶他起來喝藥時就醒了,應該是她搬動他時醒來的,起初她沒發覺,待遣了月影出去拿干爽的衣衫後,她往他背後塞軟枕時明顯感覺他輕了許多,他畢竟是男子,身高體重的,她頭一回扶他起來可不是這重量,她便知道定是他醒了,怕太重她扶不動,自己便用上了力,可他這力道一用,她倒是累不著了,他也露餡兒了。
步惜歡一笑,氣虛聲浮,「早醒了,你不是知道?」
她的聲音卻平靜,問︰「醒了?」
他的聲音都是啞的,「好了……」
她的手在他掌心里一僵,頓時醒過神來,轉頭看向他時對上了一雙深如瀚海的眸。
當他的腿也被她擦好,她指尖勾住了他褻褲的錦帶,剛要扯動,他的手覆來,按住了她的手。
她擰了溫熱的帕子來輕輕地擦,擦他如畫般的眉眼,她想起那祖洲仙山里的上仙;擦他清俊的手臂,她想起仙島的竹;擦他的胸膛,她想起仙島下寧靜的避風港;擦他的月復,她想起海波暗涌的潮……暖閣里只聞擰帕子的水聲和窸窣的擦拭聲,他睡著,氣息平緩,她在桌前榻旁來回忙碌,神游天外。
他玉肌似珠奪目生輝,細汗若銀霜,令人不忍擦拭。
巫瑾的藥見效頗快,暮青為步惜歡寬衣時便見他不再出汗了,男子平臥在榻,衣衫半敞,胸前玉肌生輝,她看了眼他的睡顏,低頭去解他的腰帶。指尖一勾,玉帶松落,那玉帶華紋暗隱流光暗動,緩落那一刻似歲月靜好,帶她回到西北那夜。那夜,她服侍他寬衣解帶,今夜亦如是,卻利落不再。
暮青自己兌水,為步惜歡寬衣擦身。
片刻後,他提了一桶熱水一桶冷水,端了只銅盆進來,隨後便退了出去。
「衣衫一會兒再換吧,先備熱水。」月影剛出屋便听見暮青的聲音傳來,于是便放下衣衫,又一言不發地打水了。
月影不發一言地走了,走時卻看了暮青一眼,目光有些深——她心細起來,倒也挺貼心的。
月影回過身來,低頭瞧了眼手中捧著的華衣,搞不清楚一件衣裳還有這麼多的講究。他出身窮苦人家,最知道窮苦百姓有多盼著能穿一日華衣,卻從不知這素棉還是好料子。主子自幼進宮,宮里給備哪樣的衣衫他便穿哪樣的,王妃過世得早,他身邊又不留女子服侍,哪里會有貼心的人提醒這些穿衣之事?
「日後你家主子的中衣全都備素棉的,貼身的衣裳以舒適為上,素棉吸汗透氣,加層錦面兒反倒把汗給捂在身上了,尤其你家主子如今病著,汗散不出去,遲早要生病。這等衣衫也就是瞧著華貴,還真不如百姓家穿的素衣。」暮青看見月影挑眉便知他心里不贊同,她向來寡言,最不喜的便是多費口舌,但月影是步惜歡的貼身侍衛,他都這等想法,可見他以前穿的都是這樣的衣衫,她這才忍不住說清楚些。
月影暗暗挑眉,盡管覺得素棉衣衫乃是盛京城里尋常百姓穿的,主子穿著不夠尊貴,但他說奉行隱衛之道便要奉行徹底,堅決不再多嘴,接過便走。
素棉的?
暮青看過後不滿意,道︰「換了!全都換成素棉料子的。」
她前腳剛回屋,月影後腳便回來了,手里捧著套干淨的衣衫。那衣衫雖是中衣,做工卻講究,暮青翻看了一下,見那衣衫有兩層,里層是素棉料子,外頭是雲錦,對著天光細瞧,只見銀紋如水雍容華貴,連條褻褲都是這般華貴。
後園里有間小灶房,通著兩間暖閣,一口鍋里煮著熱水,一口鍋還冷著。暮青便在那鍋里添了水,在灶下生了火,從米缸里舀了碗米出來煮粥,她在灶下生了小火,讓那鍋米慢慢的煮,隨後便回了屋里。
暮青扶著步惜歡躺下,起身便出了屋。
她說讓他張嘴他便張,讓他喝他便喝,這一碗清苦的藥喂了二三十口便喂盡了,竟是一滴也沒浪費。
「張嘴。」
暮青深深望了步惜歡一眼,沒說破,又低頭去舀碗里的藥,明明剛才試過藥溫,她卻像轉眼又忘了那溫度,不放心地又試了一回才送去了他唇邊。
仿佛睡夢里還听得見她的話,他微微張嘴,將藥吞盡,一滴沒灑。
「喝藥了,張嘴。」
藥送來時就是溫的,暮青卻還是調了會兒,舀起一勺放在唇邊觸了觸,這才送到了步惜歡唇邊。
玉碗溫潤,藥湯清苦,少女執勺輕輕調著藥湯,湯聲悠悠,令人心生恍惚,好似回到西北的夜里,她大病初愈,他執勺喂藥。而今西北的天已遠,榻上的人已換……
月影走後,暖閣里便靜了下來,暮青又幫步惜歡調了調姿勢,但剛一扶他,她的動作便一頓,抬眼望了步惜歡一眼。男子低垂著頭,睡得深沉,暮青望了一會兒,默默端起了藥碗。
「等著!」月影轉身便出了房門,他果然干不了月殺的活兒,日後他還是奉行以前的處事之道好了,主子的事兒和她的事兒,他一概不摻和,吩咐他辦的事他便辦,再不多嘴了。
月影飛快地唆了眼步惜歡,見他半倚軟枕,垂首未醒,這才松了口氣。還好主子沒醒,不然听見這話,怕是要再內傷一回。
月影像看怪胎一樣地看著暮青,他總算知道月殺在她身邊待了半年,為何越來越急性子了——她真的有把人逼急的本事!他方才的話,本意是念著她尚未出閣,怕她羞于見男子的那話兒,因此才問她要不要備褻褲,可她想哪兒去了!
「……」
「或者,他擦身時有不換褻褲的習慣?」
「……」
暮青正扶步惜歡,听見這話回頭,詫異地問︰「你家主子平時不穿褻褲?」
月影點頭應了,把藥放到桌上便出去辦事,走到門口想起一事來,回身問︰「那個……褻褲也要備?」
月影煎好藥後放涼了些才進了屋,一進屋便見暮青坐在榻旁,正試步惜歡的額溫,見他來了便吩咐道︰「我來喂,你去準備身干爽的衣衫,再備熱水,待會兒我幫他擦身更衣。」
暮青見步惜歡氣息平穩,便到暖閣外的灶房打了盆熱水進屋,幫步惜歡將濕透的發絲松松綁好,又拿帕子細細幫他擦了額上和手心里的汗。
他睡夢中似乎仍能听出她的聲音,听見她的話後便張嘴服了下去。
「服藥了。」
暮青從懷里拿出玉瓶來,忍著手腕的不適倒出粒藥來,巫瑾的藥藥粒兒都很小,方便重癥昏迷的病人服用,不需水送便可服下,她不必將步惜歡扶起來便可將那藥送入他口中。
她的聲音很低,讓人想起竹林里拂過枝梢的清風,他睡夢中听見,眉頭舒展,手慢慢松了開。
少女蔥白如玉的手漸生紫紅,卻望著男子半晌未動,不知望了多久,才低聲道︰「先服藥吧。」
宮中歲月磨人,怎樣的艱難險境才磨練出他的自衛警覺?
暮青坐到榻邊,見烏黑濕透的發絲擋了男子半張容顏,不由伸手幫他撥開,指尖剛觸及他的發絲,手腕便忽然被握住!那力道甚大,毫不似虛月兌昏睡之人,暮青頓時有腕骨欲折之感,眸中隱生痛色,卻不為腕痛。
步惜歡仍睡著,榻前香絲將盡,晨光熹微,照不見窗台三尺明淨,華帳半掩,掩不住男子容顏蒼白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