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提出BUG的妞兒,看文甚是仔細!
實體書里不存在這個BUG,因為我在修稿的時候,把武德那幾段話給修掉了。
另外,昨天看見有妞兒提出了年號的錯誤,即刺史府文書王文起被殺時,年號是天啟,後來先帝時期的年號又寫成了武德。現在已改,先帝時期的年號應該是天啟,武德年間是仁宗時期,仵作剛剛被定為朝廷吏役的時候。
……
敲門磚︰團購
群號︰271433991
當當網的書還沒到貨,估計還要預售幾天,所以團購繼續,到當當預售結束,所以還要團購的妞兒們可以繼續進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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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悔說不弄亂你的衣裳了。」
「嗯?」
男子笑容明媚,眸底卻似+.++有波光,那般動人,凝望她許久,將她拉回身旁躺下,緊緊擁入懷里,低聲嘆道︰「青青,我後悔了。」
她查案向來重證據講推理,這理由是兩輩子以來最感性的一次,她不提那時他登基沒幾年,年紀尚小,身邊助力不足,難以做此大案,只提這等無憑無據的可笑理由,卻真讓步惜歡笑了。
「你有動機,但不是你。」暮青坐起身來看著步惜歡,清明的眸底似有如山重的信任,「如果是你,你會告訴我,不會讓我費心費力地查,不是嗎?」。
她難道不懷疑他?
大興人重陰司之事,那幕後之人將勒丹大王子沉尸相府別院的湖底,其對元家必定有怨。而他又勾結外族,意圖不軌,此案無論怎麼看,他都有動機。
「不懷疑幕後之人是我?」步惜歡不答反問。
「你如何看?」
「嗯。」
暮青閉著眼,一副想睡的模樣,實際上卻睡不著,她心里想著案子,一想起那興許布了十幾年的驚天陰謀便一點兒睡意也無,不由睜開眼問道︰「這兩件案子的事月殺跟你回稟了吧?」
「我有坐馬車。」暮青道,但想起上回他們之間關于馬車的話題,她又道,「馬沒拉我進驛館,我自己進去的,這幾步路無妨。」
「今日又是驗尸又是去驛館的,腳可疼?」他還是念著她腳上的傷。
步惜歡笑了笑,知道她向來寡言,卻字字如金,只要是應承下來的事必定會做。這幾日,她陪著他說了不少話,倒是辛苦了。
暮青閉著眼,沒有多言,只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
暮青這才慢悠悠起身走了,依言上榻,到里頭躺了下來。暖榻上果然暖和,一床錦被蓋著兩人,步惜歡將她擁在懷里,當真沒有動手動腳,只是擁著她道︰「以後午間小憩也要到暖榻上來,夏天也莫貪涼,你這身子要調理,前頭喝了湯藥,後頭便惹了寒氣,服藥何用?」
步惜歡一見她那眼神便氣笑了,笑過後又無奈一嘆,道︰「小榻上涼,你身子里有寒氣,莫再受了涼,過來吧。」
暮青挑了挑眉,遠遠臥在小榻上不動,似乎在評估他的可信度。
「不弄亂你的衣裳。」仿佛知道她顧慮何事,他沒好氣地道。她以為他樂意為她寬衣解帶?每回難受的都是他,如今他正養傷,內力動用不得,他還怕克制傷身呢!
暮青堅決說不,她午睡的時辰短,常常起身就去辦事,若是跟他一起,她起身後衣衫要重新穿不說,連發髻都要重新梳!
她習慣了午時在此歇息,步惜歡卻朝她招手,「過來。」
她小憩前有看醫書的習慣,于是便坐在桌旁看了會兒醫書,隨後臥去了書架旁一張梨木小榻上。
楊氏和劉黑子一會兒便送了午膳上來,暮青還是撥了兩三樣性溫的清淡小菜,端著清粥到榻前喂步惜歡用了午膳,而後自己去桌旁吃了些。元修派人去盛京府衙查那舊宅當年的鄰里搬去何處了,卷宗公文頗多,這又是十多年前的事,想必盛京府衙這一都要忙著。暮青在府里等消息,既然閑來無事,午後便打算小憩。
暮青當沒听見,她說了,要等百日後他的傷好了再說,他休想這時候就套她的話。
暮青回來時,窗外人影已去,步惜歡坐了起來,執著手札在看,神色如常,听見她上來的腳步聲也沒抬頭,只興味地一笑,道︰「法醫?這詞兒倒有些貼切。」
人在窗外,沉默听令。
叩聲忽重,窗外檐下忽然便垂下一道人影。
篤!
指望著他來盛京把朝局攪渾些,他的心思倒用在不該用的人身上了。
想起呼延昊來,步惜歡又想起隱衛來報,外城驛館到內城城門一路上的熱鬧事,不由輕叩榻沿,玉般的指尖著了寒涼色。
步惜歡瞧著空蕩蕩的樓梯口,仿佛瞪的是少女的背影,氣惱又無奈——她整日以男兒之貌示人,且其貌不揚的,竟也能招惹這許多傾慕者,巫瑾是,呼延昊也是。他以前常常在想,她何時能報得父仇恢復女兒身,如今倒期望這一日晚一些了。
步惜歡嘆了聲,想起暮青剛才的話,目光漸淡。巫瑾看似溫和如水,實則心烈如火,孤傲得很,因剛到大興為質時頗受過幾年屈辱,待人防備心甚重,就連他們結為同盟,彼此之間也並不親近。今日竟會在意她的話,且惱了她……
閣樓里有銅盆,她差人打水上來便好,不肯在閣樓里跟他共用銅盆,定是不想過了尸氣給他。
她匆匆便下了樓去,步惜歡叫都叫不住。
理順了她的發,他順道便去牽她的手,她忙將手往後一撤,起身讓開,轉身要走時想起兩人之間的約定,解釋道︰「我驗尸完還沒洗手,先去洗手。」
「有何可說的?既非犯人,說了也對斷案無用。」步惜歡抬手幫暮青理了理鬢邊微散的發,神情愉悅,「不精通便不精通吧,這天下男子,你只精通我一人便好。」
「我能看得出他不高興,但不知他因何事不快。我研究的多是變態犯罪者的心理,巫瑾又不是犯人,我又不是在查案。」暮青皺了皺眉頭,瞅著步惜歡道,「我只精通男犯的心理,男子的不精通,要不你說說?」
暮青將巫瑾心生不快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步惜歡听後目光雖淡,卻打趣道︰「你不是最擅察言觀色,怎模不準他的心思?」
「嗯?」步惜歡的神情淡了下來。
暮青沒接話,走去榻旁坐了,這才道︰「你的心思我模得準,巫瑾的心思卻模不準。」
步惜歡一愣,唇邊頓時噙起苦笑,「可真記仇。」
他似真似假地道,她卻認真道︰「你受傷之事就瞞住我了。」
步惜歡听了笑著瞪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從里頭被下將手札拿了出來,道︰「事事都跟辦案似的,我的心思都被你模準了,日後若是事事都瞞不住你,那可真要頭疼了。」
暮青道︰「書架上空著,可見沒放回去,你枕旁又沒有,那不是在枕下就是在被子里。那是我的手札,放在枕下你定然怕壓著,因此必然在被下。」
步惜歡聞言睜開眼,眸中果然沒有睡意,懶散笑問︰「哪只眼楮瞧見在被子里的?」
暮青只覺莫名其妙,回了閣樓後見步惜歡仍然未醒,不由瞥了眼枕旁,道︰「昨夜我的手札是放在枕旁的,今兒怎麼長腿跑到被子里去了?」
巫瑾回身看了她一眼,道聲不必,拂袖而去。
暮青將巫瑾送出了閣樓,進了桃林後道︰「多謝王爺。」
說罷,他便告辭離去了。
巫瑾坐下後搭了帕子便低頭診脈,片刻後起身,見暮青已經在桌上備好了筆墨。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執筆便書,一張方子轉眼便成,「抓三副藥,早晚煎服,三副過後便可下榻走動了,但百日之內不可動用內力。」
步惜歡還睡著,暮青掃了眼枕旁便知他醒著,方才月殺出了花廳往後園來了,想必便是稟事來的,他自然是醒了的。
暮青看出巫瑾心有不快,但不知因為何事,也不想多猜,只對他一禮,便將他引出了桃林,進了閣樓。
他們之間,不顧盟友者是他,是他不顧大局,擅動神功,險致功力盡廢,多年籌謀毀于一旦!他不開鎮痛之方只是施以薄懲,他的性命自然不能不顧。她這番話顯然是怕他不夠盡心,難道在她眼里,他是那等不顧盟友的蠢夫?
大業未成,怎能不顧盟友?
巫瑾听後笑容淡了些,容顏上似覆了層薄薄的春雪,神情看不真切,卻覺得出微涼,「自然。」
「用心待我之人,我自用心待他。」朝中無人不知都督府是聖上賞賜的,暮青那夜為步惜歡求藥時便將兩人的關系置于巫瑾面前了,因此她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待會兒診脈,懇請王爺多費心。」
「哦?」巫瑾似乎並不意外,听聞此言反倒話里意味漸深,「那為都督備下這宅子的人,待都督倒是頗為用心。」
暮青目不斜視,只顧行路,「下官一介粗人,不懂這些,這宅子搬來時便是如此。」
「都督查案心細如發,對園景也甚為講究。」巫瑾行路間撥開桃枝,轉頭笑望暮青,白狐裘下廣袖如雪,指尖春粉,枝梢女敕綠。
敘話是假,診脈是真,巫瑾心知肚明,隨暮青出了花廳,過了梨園武場,便入了後園。閣樓掩映在桃林里,都督府桃林里的桃花依著四時,不同于相府別院里的那些開得那般早,林中新綠喜人雪氣清冽,半遮半掩著盡處的畫閣樓台,座在江北,似在江南。
巫瑾便也告辭求去,暮青卻將他留了下來,「懇請王爺隨下官到後院一敘。」
「知道。」元修說罷便匆匆走了。
「密查!」暮青道。
「好!」元修應了便往外走,「我派人去盛京府衙查。」
暮青看了眼他的背影,對元修道︰「此案發于十多年前,線索甚少,證據不足,我也多是推測。這推測有幾分準確不得而知,還是查查當年那間舊屋的鄰里吧。」
初春晌午的陽光已有些暖,人的心頭卻浸著寒意,花廳里氣氛死寂,一時無人,月殺轉身便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