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想揍我的,自制飛鏢射小花吧!
不要吐槽為啥還沒寫到第二凶手,陛下和青青在商討重要情調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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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里一時無聲,人人盯著暮青手上的黛筆,暮青看向司馬老太太,問︰「天網恢恢,鐵證如山,老還何話可說?」
昨夜下雨,錦墊沒燒,花景未換,似乎連老天都在幫春娘。
暮青聞言,只能嘆一聲天網恢恢,她把手一舉,「我方才從花瓶里找到了此物!听聞司馬敬偏愛女子穿著戲服扮成戲文里的人與他行房,春娘身上帶著化妝之物應是到了他屋里後,當著他的面兒梳妝用的。你殺她時,她掙扎激烈,抓破了窗旁錦墊下的木板,那抓痕尤以她左手的中間兩道為重,正好對應她左手中指和無名指指甲上的裂痕,而這黛筆應該是她掙扎時甩出去的,剛好落進了花瓶里!」
車夫又愣了愣,連忙點頭,「沒錯!昨夜下雨,大半夜的誰爬樹上摘花去?再說這些插花的事兒都是丫頭們干的,小的不會修剪,瞧那盆杏花還好好的就沒換。」
暮青提醒他,「那瓶花。」
車夫一愣,一時想不起來。
兩邊的人馬走後,暮青還有話繼續問車夫︰「昨夜下雨,你除了錦墊沒燒,還有一樣東西沒換吧?」
暮青將鑰匙遞給一個衙差,但盛京府跟刑曹關系密切,她為防衙差半路做手腳便吩咐劉黑子帶著一隊人一起跟去搜。
步惜歡還在公堂外,瞧見那一模不由眼皮子一垂——嗯,好手法!
但他還沒怒罵,暮青便走來他面前,在他身上一模,從腰間提出一串鑰匙來。
那長隨在司馬敬被綁來公堂時就被一起帶來了,被司馬敬踹了兩腳,心口還疼,一听這話就更疼了。
「收在外城那間宅子的雜物房里。」車夫道,「本來是要燒了的,但馬車里的錦墊有些大,里面塞的都是棉絮,長隨大人怕拿去廚房燒起來煙塵太大,外頭又因下雨點不著火,索性就鎖在了雜物房里,鑰匙長隨大人拿著,說等春娘的事兒了,到了莊子上,再派個人回來把東西燒了。」
「換下來的東西呢?」
「是,的長隨大人說車里死過人晦氣,要小的把車里的一應物什都換了。」
「誣蔑二字,我勸司馬大人不要說的太早。」暮青冷冷回擊,回到公堂之上問車夫道,「你事後換過了車里的墊子等物?」
司馬家的人早已不耐,司馬忠問︰「都督在馬車里翻看了這許久的時辰,瞧出了什麼,不妨一說。不過,有一事本官需提醒都督,本官是武官,雖不通曉刑獄之事,卻也知道人證物證。僅憑下人一面之詞,休想誣蔑當朝縣主!」
暮青將那黛筆一收便下了馬車。
暮青拾起來一看,這東西她雖少用,但認得。此乃女子畫眉之物,短如小指,聞有奇香。
她長舒一口氣,轉身便要下去,這一轉身,卻只听喀啦一聲,好像腳尖不踫到了什麼。她轉頭一看,見是自己踫倒了角落里的香爐,香爐里無灰,卻連帶著撞倒了里面的花瓶。那花瓶粗矮口寬,插著修剪得精致的一簇杏花,杏花撲灑出來,水也淌出,一樣東西從花瓶里滾了出來。
暮青直起身來,總覺得這場雨來得很是時候,仿佛死者魂至,淒淒沉訴。
天色雖暗,暮青貼得近,細看之下只見右邊的木板上赫然見到兩條深深的抓痕!那抓痕左右都有,細看可以看出一邊五道,只是那兩道格外深些罷了,這與春娘的左手中指和無名指的指甲斷裂情況吻合!如果昨夜沒下雨,她的指甲里應該會有木屑,但是一夜的雨水沖刷之後,木屑沒了,只剩下了指甲的斷痕,但罪案現場還是留下了證據!
暮青跪伏在窗邊,在步惜歡方才借力之處搜尋,春娘的胳膊必定沒有步惜歡長,她往窗邊縮小了範圍。車里鋪著錦墊,墊子下面是一層木板,錦墊軟滑難抓,步惜歡方才本能地把手模到了錦墊下面抓著木板,于是暮青便掀了錦墊,細看木板。
暮青沒答他,又鑽進了馬車里,步惜歡順手為她打著簾子,天色陰沉,但願她能找到要找的證據。
「折騰了半天,折騰出什麼來了?」季延從公堂里走出來問。
暮青坦然地與元修對望了一眼,步惜歡從馬車里出來,也望了元修一眼,兩人對望之時,天邊忽有滾滾悶雷之聲傳來,暮青抬頭一望,見黑雲滾滾,壓城而來,大雨將至,她得抓緊時間了!
剛退出來,暮青便一愣,元修不知何時到了公堂外的台階上,馬車離台階有十來步之距,以他的耳力,不知听見了多少,只見天色陰沉,風雨欲來,男子負手立在高處,仰頭望去,不見青天,獨見蕭寒。
公堂之外,內外有人,兩人避在車里,眾目睽睽之下偷說著旁人听不得的情話,別有一番趣味。但暮青說完此話就退到了簾外,靜等步惜歡出來。
「你還是演春娘吧。」暮青看著步惜歡微微扭曲的臉,欣賞了一眼,抽回韁繩時又補了一句,「你夠美。」
「……」
「我如此問是想提醒你一個事實——他陽虛,就快要不舉了!你能演?」
步惜歡眸底生出歡喜神色,「娘子如此問,便是有此興致?」
暮青挑了挑眉,面色甚淡,嘴上卻問︰「你演司馬敬?」
他聲音壓得低,听來別有一番撓人滋味。
她既把他當春娘模擬被殺的情形,那不妨就模擬得像些。
步惜歡非但不松手,反捏了捏她的手,那目光似惱似笑,「听說司馬敬有些特別的癖好,比如偏愛女子穿著戲服扮成戲文里的人與他行房,私以為此癖甚好,不如夜里我們也試試?就演春娘服侍司馬敬那段兒,如何?」
胡鬧也不分場合!
「松手!」她跟他對口型。
暮青說完便要將韁繩收起,步惜歡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暮青提了口氣, 了眼身後,見車簾子搭在她身後,正擋著公堂處,這才把提著的那口氣給松了。
「不是這里,人是在車窗被勒死的。」暮青在現場模擬過後便下了結論。春娘的身量雖不及步惜歡,但她下馬車時同樣需要彎身,車夫從一側下手,必定會造成頸部側面勒痕較重,但驗尸時,春娘頸部的勒痕是喉嚨處最重,縊溝于頸後八字交匝,就車內現場的情形來看,符合人是在車窗處被勒死的特征。
步惜歡理了理衣衫,似笑非笑瞪了暮青一眼,這便要下車,剛到車簾處,暮青忽然又將馬韁往他脖子上一套,順勢一轉!步惜歡氣得一笑,笑時他已跌坐在馬車里,順著她的力道往車轅的方向靠了靠。
暮青看清楚了之後便放開了步惜歡,繞回馬車前一掀簾子,道︰「下車吧。」
天邊陰雲漸聚,一場春雨將至。
元修也沒動,季延擋了公堂外大半光景,他瞥了眼車窗,目光落在那張被韁繩勒懸于車窗外的臉上,半邊眉宇沉如深潭。
公堂里見此景者皆驚,季延起身越過司馬家的人看向外頭,巫瑾看了眼公堂正中橫陳的女尸,仿佛擔憂行出大堂時經過女尸身邊會髒了他的衣袂,于是便坐著未動。
這一勒,暮青只是做做樣子,沒使多大氣力,但步惜歡事先不知,猝不及防之下重心一失,本能地抓找車內可借力之處。司馬家的馬車寬敞窗子也大,步惜歡的頭被勒懸于窗外,暮青仍能看見車內,她透過空隙往左右兩邊看了眼步惜歡借力之處。
窗子打開時,暮青竟不在窗外,步惜歡挑了挑眉,傾著身子往外看時,她忽然從車身旁閃出來,雙手一伸,手指粗的韁繩便套在了步惜歡的脖子上!
他笑容溺人,拿眼神詢問她要做何事,她刷的就把簾子放了,繞到窗邊,敲了敲窗子。
步惜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依了她。他鑽進馬車時,暮青回到公堂里把韁繩拿了出來,回來時挑簾兒一看,步惜歡已盤膝坐在了團墊上,他穿著她的親衛的衣袍,臉是別人的,骨子里卻還是他,懶散矜貴,舉止間雍容天成。
「來得正好。」暮青鑽出來躍下馬車,對步惜歡道,「上車!」
步惜歡挑著車簾兒,避在挑開的錦簾後沖她懶洋洋一笑,拿眼神問她——干嘛呢?
暮青搜尋著車里,目光剛一轉,身後的車簾子便被人掀開了。
暮青邊翻找證據邊想象犯罪現場,春娘坐在車里,要下車時車夫動了手,而車夫能動手的地方無非是兩處……
暮青三兩步出了公堂,一把掀了錦簾,只見車內四壁錦繡,角落香爐伴著繁花,中間置著團墊,這副光景一看就知道是把該換的都換過了。但她還是鑽進了車里,翻開錦墊,細細檢查各處縫隙,希望能找到遺留的證據。驗尸時,她留意了春娘的指甲,她左手中指和無名指的指甲有裂痕,但沒有斷,指甲縫隙里也沒有皮肉組織,可見她在被勒住脖子時抓的不是凶手,這點從車夫手上沒有抓痕便可以證明。
那馬車四輪雙轅,方輿華錦,翠頂雕窗,馬駿車華。暮青指向堂外,堂風卷打著錦簾,簾上團花齊開粉蝶如飛,莫名陰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