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震住了。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三少,在他的心中,君皇這個名字,所代表,是絕頂的自信、驕傲,比任何靈魂都要強大和不屈,好像什麼都打不倒他。
可這一次,飛羽覺得面前這個男人盡管依然笑著,盡管從來不低頭,卻讓人更感到他深深的脆弱。
從沒見過,一個可以如此驕傲強悍的人,也會如此脆弱悲哀。
「三少……」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只覺得難過。
如果連三少都無力改變的一切,他又怎麼去幫他。
「飛羽啊,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人性本賤。越是緊握,越是失去,越是失去,越想得到,卻越得不到,越得不到,越瘋狂……看,這才是真正的賤到骨子里。」
君三少笑著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沒錯,他就是這種人,真正賤入骨中。
嘴上說無情,心里卻瘋狂想得到情。
可這一切,他都抓不住。
「如果有一天,我眾叛親離,真的一無所有了,是不是身邊一個人都不會留下?」
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通過各種各樣的強權留下的。
葉鹿是被他強逼留下的,飛羽和一眾手下,是他的能力和金錢所征服的,連女乃女乃都因為他是君家血脈這個身份,對他寵愛有加。
如果有一天所有都失去了,還會有誰,為他君皇這個人,心甘情願的留下呢?
飛羽眼圈一紅,跪下來︰「我一定不會走。」
君三少默默看著他︰「多謝你,飛羽。可如果我真淪落到那種地步,我不會讓任何人留下來陪我。」
君皇卑微的模樣,不能讓人看到。
這是他最後一絲驕傲,都失去了,那才是徹底的悲哀。
他疲倦的擺擺手︰「你就當今晚什麼都沒看到。去準備吧,在出發一個小時前,我們先去君家。」
……
君三少放下酒杯,情無聲息的來到葉鹿的房間。
陰暗的房間,只有靜靜的呼吸聲,他趴在床邊,接著窗口隱約透進來的月光,看著床、上的葉鹿。
忍不住伸出手,撫模著她額邊細碎的長發。
「我知道,越握緊,越會失去。可對你,我除了握緊,還有什麼辦法?」
他垂下眸,眼眸默默的看著她,聲音輕輕。
「我一旦松開了手,你一定會毫不猶豫逃離,我只能握得更緊。」
「不要再愛顧琰了,來愛我吧,我或許不值得,可是……求求你。」
「如果再沒有人愛我,我會……」
會瘋的,會瘋狂,會自我毀滅。
可是,他也同樣清楚,她不會愛他。
他的手掌從她頭上,落到鼓起的肚皮上,他的目光變得更柔軟。
「最終,只有你們是真正屬于我的。你們會愛我吧,寶寶,我是你們的父親。」
「就算你們不是愛的結晶,我也愛你們勝過自己的命。」
「我和你們、還有她,這就是家。」
他聲音越來越輕,酒氣上頭,也漸漸睡去,趴在床邊,手掌始終擱在她肚皮側邊。
……
知道大家之前對三少童鞋十分不滿,現在就開始拿他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