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
冰寒刺骨的低沉聲音,仿佛一桶冰水兜頭淋下,列楓子渾身僵硬顫栗,瞳孔擴張,呼吸不能。
他那眼神真的像地獄里的惡毒修羅般無情凶狠。
她不寒而栗,從沒有見過人有這樣凶狠的眼神,根本不像人的眼神。
可是他不是已經醉了不省人事嗎,怎會突然睜開眼,還如此清醒冷靜的口吻。
「我、我怕你發燒,想探探你的溫度。」她顫顫然的開口,心頭早就一片混亂,剛才那一腔獻身的熱情全都熄滅了,只覺得腦袋空白,害怕不已。
他的眼神,她都看不懂,到底是清醒,還是醉了後的瘋狂。
但無論哪一樣,都是很變、態,因為喝了那麼多,醉成這樣,還能在關鍵時刻保持清醒狀態,這意志力堅定得嚇人。
若這是醉後的瘋狂,那這種瘋狂恐怕是最大的釋放他內心的陰暗狠辣,若自己惹怒了她,搞不好無意識之下,他擰斷了自己的脖子都有可能。
哪一樣,她都承受不起。
列楓子也是個聰明人,應變飛快,隨即已經從他身邊翻下床,一副只是照顧他的姿態。
「滾、出、去!」
季凌空只給她三個嚴寒的字眼!
列楓子難以置信的瞪著他,臉色發白如紙,一股羞辱感涌上心頭,隨即壓下怒氣,咬咬牙,輕聲︰「我找醫生來給你看看。」
便順從的走了出去。
季凌空重新閉上眼楮,陷入昏昏沉沉中。
其實他並沒有清醒,只是他從小受過最嚴酷的訓練,意識中有個男人告訴他,任何情況下都不可放下警惕之心,因為那一分鐘的松懈,就足以讓敵人取掉他的性命。
所以他潛意識里就有強烈的警惕感,如附骨之疽,就算是不清醒的狀態下,也絕不容許不被他信任的人靠近。
半天後,姜揚才回來,見到自己的長官好像具尸體一般靜靜的躺在床、上,嚇個半死,差點就慘叫出來了,幸好模了一把額頭,是熱的。
別怪他這麼一驚一乍,實在是他這位長官大人躺著的姿勢太詭異,端正沒有絲毫混亂,挺直得簡直跟躺在棺材里的死人似的。
不過怎麼搞的,長官居然醉倒了,大麻煩了。
軍營里可不允許士兵與軍官醉酒,畢竟是戰時,隨時要出任務,這是違反軍紀,那個公爵小姐怎麼回事,跑到哪里去了,讓她來安慰,結果將長官都安慰得倒下了,搞什麼呢!
「長官大人……」喊了幾聲季凌空並沒有什麼反應,姜揚也著急了,急忙弄來醒酒的茶,喂他喝下。
再躺了半個小時後,季凌空終于頭痛的睜開眼。
「長官,發生什麼事了?」
「你說呢!」季凌空靠在背枕上,雙眸冷颼颼的盯著他,厲聲,「怎麼當副官的,你怎能隨隨便便就放人進來我的房間,你當我這里是展覽廳,隨意讓人出入嗎?」。
他是極度注重隱私空間的人,不喜歡自己的領域被外人進入。
就算是平時上級軍官找他開會,都是去大廳里。
姜揚額頭冷汗如注,沒想到他會雷霆大怒,頓時嚇得腳軟,急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