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陽上了車,諸依妍依舊站在原地,緊緊盯著那輛車的方向,直至車子漸行漸遠,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她這才收回目光。
吸了口氣兒,雖然失落與憤怒,卻高傲的仰起頭,眸色漸冷,雙手卻緊緊的揣成拳頭。
她要的,無論是誰,都別想搶。
……
裴鉞開車的車速原本頗為快,但開了段路後,他忽然把車子緩緩的停在路邊,側過身,看向宋安陽。
「我看起來很不高興?」
男人的聲音厚重低沉,眉頭輕蹙,似乎是對說她不高興的話,頗為不相信。
聞言,面色微滯,盯著男人的俊逸的臉龐良久,倏而認真的點了點頭‘嗯’了聲。
裴鉞一旦沉下臉來,總有股淡淡的寒意在蔓延著,讓人覺得詭譎莫測。
男人瞅見女點=.==頭,原本冷銳的面容,緩緩的柔了下來,復而又問了句︰「現在呢?」話說到這兒,男人的嘴角,噙起了一絲淺淺的笑。
瞅見男人的面色忽然柔了下來,心情卻變得極為詭異,盯著男人的臉龐半晌,才回了句︰「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你不喜歡的事兒?」
雖說,男人把之前的臉上的怒色收斂,但她還是嗅到了股不平凡的味道。
男人在酒店外,一直沒給她打電話,卻在最後,諸依妍要拉她上車的時候,打電話讓她。
上車後,男人便加快車速,一直擰著眉頭,顯然不甚高興。
想到這兒,宋安陽愈發焦急,難道,裴鉞真的這麼在意,她參加飯局?
還是說,上次六大企業的事兒,讓男人擔心她在外頭被人潛了?
這麼一想,宋安陽又急急開口道︰「其實你不用這麼擔心我的,我不是小孩,能照護好自己的。」
語畢,宋安陽盯著男人的臉,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認同的神色。
可惜,男人面色平靜自然,深遂的眸仁,宛如星海般浩瀚,根本看不透。
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很壓抑,沉重得令人覺得空氣稀薄,呼吸困難。
不知怎麼的,宋安陽覺得有些難受,一邊是她在意的男人想法,另一邊,是她的工作,她不希望,在這兩者之間,做選擇。
男人听聞的話,忽然垂眸,沉默了半晌,這低低的噤聲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的手,輕輕啟唇道︰「那你告訴我,你上次為什麼會被人灌醉了送到我手上?」話落,男人握著的手,微微收緊了些,眸色沉雜。
宋安陽听聞男人提起上次的事兒,面色微微一怔,錯愕男人真把她當小孩了,但還是忙不跌的解釋了句︰「因為上次……你在啊。」
語畢,宋安陽忽然覺得有些窘迫,上次的事兒,她也沒想到王美會那樣做,必竟,她當王美是朋友,就算有事兒,王美也會救她。
可惜,王美非但沒救她,反而親手把她送出去。
「那如果我不在呢?」
男人听聞的回答,嘴角噙起絲笑,卻不得不冷聲反問,收斂笑意,濃黑的眉頭,緊緊蹙著,面色冷毅。
听聞男人把話問到這份上,頓時啞然,如果裴鉞不在,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你告訴我,那件事之後,你打算,怎麼處理你和王美的關系?」男人見不回答,又開問了句,聲音不大,低沉中,似乎透著一絲無奈。
听聞男人把話問及此,面色微怔,倏而垂下腦袋,依舊沒回話。
她想過這個問題,她幫助王美回Oi後,必然還會和王美共事,她和王美的關系應該屬于同事!
男人見還不回話,面色逐漸變得凝重,抬手扣住了的的肩膀,垂眸認真的看著她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竟然能為了利益做出傷害朋友的事兒,就一定會為了利益再次傷害你,如果你幫她回Oi,想過自己今後的處境嗎?埋個定時炸彈在身邊?」
裴鉞何等聰明的人,宋安陽那點事兒,豈能不清楚!
他當初會讓宋築插手這件事兒,就是為了宋安陽著想,他不希望,出現第二次,上次的那種情況。
裴鉞遠慮頗深,宋安陽卻有些意氣用事。
盡管男人把話說絕了,她還是無法,不兌現對王美的承諾,同鄉之誼,說起來,她和王美認識也不止一天兩天。
宋安陽不說話,裴鉞不禁低嘆,抬手模了模的腦後的長發,繼續道︰「王美已經同意回老家,你以後不要再像現在這樣意氣用事。」
男人做的事兒,都是為考慮。
可是宋安陽听聞男人這麼一說,忽然抬起頭,冷不防的回了句︰「我和王美一起進公司,我們為了工作都曾付出過努力,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工作,回老家?」說著,咬了咬牙,倏而繼續道︰「你們這種人,就這麼喜歡掌控別人的人生?」
宋安陽是突然間的急怒,便把不滿吐了出來。
或許對裴鉞而言,一份不痛不癢的工作,的確不算什麼。
但要知道,她們都是付出多年的努力,才能達到今的成果!
一句輕飄飄的讓她回老家,就否定了所有,是不是,以後換成是她,做了什麼不順他心意的事兒,惹怒了他,也是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否定一切?
宋安陽覺得有些憤恨,替王美不值,替自己感到害怕,她和王美共事多年,王美曾經付出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
王美不可能舍得回老家,除非,裴鉞讓人逼她走。
一手遮天,扼殺夢想,驅逐出境,她們卻卑微的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我是為你好。」
男人听聞的咄咄反問,突然間心窩淬上一束怒意,冷不丁,說話的聲音淬上加重,怒意章顯。
听聞男人這麼一說,卻依舊沒想閉嘴,反而加重音量,紅著眼反問道︰「我說錯了嗎?」。話說到這兒,的聲音嘎然止住,沒再對著男人,扭過頭,看向窗外。
她知道,男人為她著想。
但她更害怕,有一天,裴鉞也同樣輕飄飄的否定她曾經所付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