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陽被裴鉞輕輕推了把,立即回過神,跟著男人喊了聲︰「爸。」
神態可掬,因為緊張和忐忑,聲色有絲顫顫。
裴政宗听聞宋安陽喊他,面色並未有過多的表情變化,只是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眼站在裴鉞身邊的。
衣著大方得體,未有過多的妝粉掩飾,感覺上,是個挺清靈透淨的女孩。
至于女孩眼中的神態,除了緊張和局促不安外,還是挺憨厚溫順的。
就眼緣來看,裴政宗對宋安陽算是評價挺高。
只是,裴政宗看到裴鉞和宋安陽兩人站在一起的模樣,莫明的想起了件塵封許久的往事。
難得走神,片刻回神,裴政宗只提了句︰「坐下吃飯吧。」
語畢,宋安陽便跟在裴鉞身邊坐下吃飯,小心的看了眼裴鉞父親的面色,覺得很凌利,沒什麼表情,銳利如刀。
坐下後,宋安陽也不知道她應該做什麼,見上了菜,裴鉞拿起筷子,她便跟著。
爾後裴鉞夾了只蝦,擱進宋安陽碗里,目光卻是看著自己父親,隨意似的問了句︰「您這次回來,不多呆兩天?」
裴鉞和其父親之間坐的位置不算緊,擱了個空位,而和宋安陽則是挨著坐的。
算起來,裴政宗也有近三十年沒回過國,亦沒有踏進裴家大宅半步。
裴鉞對裴政宗不回國的事兒,是知道些的,但並不太上心。
必竟,裴家人都不想再提這些陳年往事。
裴政宗听聞的問話,抿著唇只有眉目間展露些淺薄的笑意,最後只淡淡的提了句︰「等你們倆什麼時候讓我抱孫子,我再回國多呆兩天。」
話雖說得輕松,但裴政宗依舊是不願意回國的。
宋安陽這會正拘謹的吃著男人給她夾的蝦,已經是第N次听到關于孩子的問題,面色驀然漲得通紅。
長輩所在意的,果然是除了孩子,就只有孩子。
裴鉞听聞父親如此一說,只微微垂首笑了笑,倏而頗為肯定的回了句︰「不出意外,也就明年吧。」
男人眼前,對這事兒,頗為認真的算計過,懷胎十月。
不出意外,的確是明年。
裴政宗見說得肯定,眉眼眼展露更多的笑意,目光轉向宋安陽,開口道︰「叫安陽對吧,我來得匆忙,也沒給你帶什麼禮物,所以就讓人臨時買了條項鏈。」
語畢,裴政宗把擱在桌上的盒子,往裴鉞那邊遞。
而裴鉞則伸手接下,遞到宋安陽手中,看著提了句︰「打開看看。」
顯然,裴鉞在父親面前,真真兒是輕松不少。
宋安陽收到禮物,心情有些詭譎,但還是听話的乖乖把盒子打開,目光在掠眼盒子內的東西後,面色變得有些尷尬。
限量般發售的項鏈,千金難求,這叫臨時買了條項鏈?
听說發行三條,買這條項鏈,得起早貪黑托關系……
心中想了很多,合上盒子後,這才把目光看向裴鉞父親,極為局促的笑了笑,說了聲︰「謝謝、爸。」
她收裴家長輩的禮物,似乎成了慣性,上次收了裴老的禮物,可是後來被裴老收回。
至于這次……宋安陽突然在想,這東西能屬于她多久?
思及此,宋安陽又看了眼裴鉞的父親,決心,她要讓這東西屬于她到老!
裴政宗听聞宋安陽道謝,笑容變得更濃,滿意的點了點頭後,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爾後坐直身子,提了句︰「飛機點馬上到了,小鉞等公司不忙了,就帶安陽到瑞士走走。」
語畢,裴鉞父親就這麼提步走了。
宋安陽見裴鉞父親就這麼要說,站起身想說句挽留的話,裴鉞則伸手按住了的想起身的動作,不緊不慢道︰「他很忙,每分每秒都在賺錢。」
如果說裴鉞的時間很值錢,那裴鉞父親的時間,那是超級值錢。
至于裴鉞父親做的是什麼,則和裴鉞做的完全不同。
裴鉞做的是房產實業,裴鉞父親做的則是期貨,壟斷式的糧食行業!
曾經裴前給裴鉞鋪了條軍政大道,裴鉞沒走,裴政宗則給裴鉞鋪了條繼承之道,他依舊沒走。
至于裴鉞為什麼會接受裴老支持和幫助,其實源于這祖孫倆之間特別親情。
裴鉞和其爺爺的關系不好,和其父親的關系不親,和其女乃女乃的關系,則是多年養育之情。
所以,這也是裴鉞為什麼和蘇家人走得近;他的婚事,也一直由裴老在心急操辦。
不過,這都是之前的事兒,自從裴老為了門面,把宋安陽逼走後,祖孫倆的感情,差生了一定的隔閡。
也正是因為裴老所做的事兒,令裴鉞有生以來,第一次向裴政宗求助。
宋安陽听聞裴鉞說他爸每分每秒都在賺錢,面色怔了怔,嚼著蝦的同時,開口回了句︰「我連蝦都沒吃完。」
說是吃飯,卻連踫都沒踫,這也忙得有些駭人!
男人听聞如此回,微微斂眉,倏而嚴肅的回了句︰「我父親的事,你也別想太多,能和你見一面,送份禮物,已經是忙里抽空,如果以後你生產,或者婚禮之類的事兒,估計他也就呆幾小時,最多一天。」
其實裴政宗,並不算忙得昏天暗地的那種。
只是,他不願回國,這才是主要原因。
所以裴鉞不得不提醒宋安陽,有時候,他父母的存在,和不存在差不多。
見男人嚴肅的解釋,咬著蝦的嘴突然停了下來,望著男人問道︰「那你以後,不會也忙成這樣吧?」
裴鉞父親簡直忙得連腳都不停一下。
如此來說,他這三天到裴氏幫裴鉞,那可是千忙里抽空!
男人听聞問,噙起嘴角的笑,望著她回答道︰「只要你不鬧,我就不忙。」這次北棠集團的事兒,雖然是因為宋安陽而已,但也涉及到蘇氏的問題。
所以算是歪打下著吧。
不過,男人還是不喜歡宋安陽的事情變得復雜,尤其是鬧離婚,離家出走之事。
被男人這麼說,面色驀地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