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天,最怕的就是下雨不見晴,寒氣凍得人瑟瑟發抖。
自從上次在飯莊听宋浩陽說不會再回京後,宋安陽已是幾天沒出過門,除了吃飯睡覺,她每天都會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寒風呼嘯的窗外。
屋里很暖,屋外則是寒氣刺骨。
一個春天,一個冬天。
她最近變得越來越嗜睡,在窗戶前坐久了,不留神就會睡著,待到裴鉞回家時,听到開門聲,才會回神。
今天睡完覺的宋安陽,听到開門聲,先是微怔,倏而忙站起身走到男人跟前。
伸手去接男人手上的外套,男人在接完外套後,則像是想起什麼,開口提了句︰「你帶宋寶去民政局一躺,辦個收養證明,名字改不改倒無所謂,但我會對外宣稱他是裴家的孩子。」
正在掛衣服,听聞男人提這事,沒有急著回答。
她知道她對這事兒有些執著,但她亦知道,這些事必當是無選擇的選擇。
竟然宋浩陽把妻子和孩子看得更重要,她只能盡她所能的照顧。
沒立即回話,男人便從身後抱住了她,稍作思忖,又開口道︰「當初我知道他在哪兒不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他的處境,那個幫會的勢力,不僅僅在國內,還涉及到國外一些政權組織。」
這件事兒,除了他盡力外,還因為宋浩陽本身也有污點。
听聞男人對這事解釋,淚光微斂,輕輕吸了口氣兒,細細的開口回了句︰「我明白。」
她明白,只是放不下。
強強對決之後,裴鉞能保住宋浩陽的妻兒,已是很不簡單。
宋安陽對這事兒,還真的連一絲怨憤都沒有,只是因為宋浩陽,心情有些煩躁。
到了第二天,宋安陽便領著宋寶去民政局辦理收養證明。
辦完收養證明,茉莉喊著宋寶喊宋安陽媽。
宋安陽忙阻止茉莉讓宋寶喊媽的行為,提了句︰「還是叫姑姑好。」
收是收了,但她相信,她弟總有一天會回來。
宋安陽阻止宋寶喊媽的行為,茉莉的眸光有些失落,輕輕垂首望了眼宋安陽的月復部,倏收回目光。
從民政局出來,宋安陽突然接到個陌生電話。
「裴,我想談談關于你弟弟的事兒。」
打電話給宋安陽的,正是連續多日觀察宋家人的陸瞿。
宋安陽平時膽很小,但談及到她弟弟,她就莫明的變得膽壯,避開黃媽和茉莉她們,來到了陸瞿約她見面的地點。
在家人流來往的咖啡廳里。
但咖啡廳里清了場,里頭的靜和外頭的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剛進咖啡廳,便被位個頭壯碩的男人攔住,禮貌彎腰,喊了聲︰「裴,我們老大等您多時。」
說話的是阿旺,平時做事雖有些沖動,但勝在忠誠,得陸瞿重用。
宋安陽听聞男人的話,抬頭看了眼人,感覺眼熟,在腦中稍加搜尋,這才記起,這人好像撞過她。
思及此,宋安陽這感覺,約她見面的人,或許跟蹤過她。
跟著大塊男人往里頭走,宋安陽在咖啡廳最顯眼的位置,見到了陸瞿。
陸瞿給人第一眼的感覺是狠戾,眼角旁邊有條細長的刀疤,銳利冷酷的面色,似乎是天生帶著殺伐和戮氣。
而宋安陽看到男人的袖口後,想起她真的曾經見過這些人。
陸瞿看向宋安陽時,嘴角的笑容漾得很開,但笑意未達眼底,模樣如同只誘食的野豹,等著食物乖乖送上門。
待宋安陽坐到他的面前時,男人這才眯著雙眸,開口道︰「裴似乎比上次瘦了少許。」幾天功夫,不僅人瘦了,還變得很憔悴。
嘖嘖嘖……
「有話直說吧。」
宋安陽听聞男人扯閑話似的說她瘦了,並不覺得他的關心能讓她舒服,反倒覺得惡心。
開門見山,陸瞿笑得更歡,等著服務員給宋安陽上完果汁,這才開口提正事。
「浩這個孩子,是我一手養大,從剛來的時候,哭得眼楮發腫,到現在不輕彈落淚。」男人話說到這兒,抬眸望向宋安陽。
聞言,眸色驟沉,定定的坐在哪兒,沒回話,等著眼前的人繼續把話說下去。
「我也不是非得要浩的命,但我需要裴拿東西來交換。」陸瞿聲色淡淡,幽黑的眸仁,緊緊盯著宋安陽面色,目光緩緩的移到了月復部。
裴家的孩子,教出來會更出色。
見男人說要她拿東西交換,眸光微怔,倏而緊緊盯著男人,開口追問︰「拿什麼交換?」
如果有東西可以換宋浩陽的命,只要她能力所及,必定拿出來。
陸瞿見追問,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不顧忌的盯著宋安陽的月復部,噙著絲殘冷的笑,無余地告訴她︰「你的孩子。」
霎時間,身子僵在哪里,指間微微的顫粟了下,拒絕、同意,最終變成畏懼。
她不舍得,可是她弟弟怎麼辦?
「你也別急著現在答應我,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還可以再給你兩天時間,不過後面的兩天,我會一天切一根宋浩陽的手指給你。」
宋浩陽還有用,陸瞿暫時不殺,但若是宋安陽願意把肚子里的孩子給他,他就放了宋浩陽吧。
陸瞿說完後,緩緩的站起身,提步離開時,走至宋安陽面前,又不咸不淡的提了句︰「最好別讓你知道,不然保得住你,也保不住你弟。」
男人這話,不像是警告,更像是在提醒。
一個孩子而已,反正,男人和在一起,總歸能再生,只是他和北棠楓不行。
說到底,陸瞿看中的是裴家的基因。
宋安陽從咖啡店回到皇府後,就一直心神不寧。
她想救她弟,可她不能葬送她自己的孩子。
心緒很亂,回家後想睡覺,直接進臥房,鑽進被子里,剛合上眸,腦中卻像放電影般,掠過很多事。
倏而睜開眼,便是滿頭大汗。
宋浩陽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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