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廚房里出來,宋安陽端著自己那份吃的,跟在裴鉞身邊,嘴角揚著笑,對男人做的東西,很是滿意,且食欲濃得很。
剛在桌前坐下,宋安陽正要動手去吃,男人卻突然輕輕咳嗽了聲。
女人听到男人的聲音,微微一怔,抬眸看了男人眼,這才注意到放在桌上的熱牛女乃。
沒猶豫的笑著把牛女乃拿起來,咕咕的喝進肚子里。
女人喝了牛女乃,男人這才收面看著女人的目光,緩緩低頭吃東西。
動作衿貴絕倫。
女人看到男人的動作,眸色怔了怔,握著叉子的手,沒了動作,只顧盯著男人如玉般臉龐出神。
男人吃了些東西,感覺到女人盯著她,目光從盤子中移到女人身上。
兩人目光相對時,女人紅了臉,匆匆的收回目光。
看到女人的模樣兒,男人眉頭微微上揚,嘴角噙起抹淺笑,啟唇提了句︰「你怎麼還這麼扭捏。」
他們之間,已經在一起很久。
聞言,女人抬眸望了男人眼,倏而收回目光,吃著東西,囫圇不清的回了句︰「我就喜歡扭捏。」
宋安陽心里清楚,她都快當媽的人,和男人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
可心里,總會覺得害羞;揮之不去的條件反射。
男人听到女人的解釋,眉頭揚得更高,忍不住噤聲笑了出來。
他習慣她扭捏,要是不扭捏,反倒是不習慣。
吃過東西,時間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宋安陽吃了六分飽,男人便把東西全都收了起來。
提醒女人出門,參加試吃。
宋安陽吃得不夠飽,對試吃自然興趣濃濃,跟著男人出門,極為期待能吃到她喜歡吃的東西。
試吃的地點在京郊,離皇府有些遠,宋安陽到這邊時,之前的六分飽,已經消耗到四分。
跟著男人在飯店經理戰戰兢兢的迎接下,直接進去。
可剛進飯店,繞長廊時,宋安陽突然遠遠兒的看到蘇珊的身影。
思緒微怔,瞬間像是被什麼拍了下腦袋,驟然一怔,倏而忙不跌的提步跟著蘇珊的身影,追了上去。
男人瞅見女人追了,僅穩穩的立于原地,盯著女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眸色莫測高深。
宋安陽揣著四個月大的肚子,追蘇珊有些吃力,好在,最後還是追到了蘇珊在這邊吃飯的包間。
雖有些猶豫,還是敲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坐著的都是陌生人,除了蘇珊,以及宋安陽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顧首長。
好像是個飯局,在場均是穿著筆直軍裝的年輕男女軍人。
眾人感覺到有人,順著推門的聲音看到了宋安陽。
對于宋安陽這個女人,大家都些印象,但大家對她提得最多的莫過于那句︰裴少身邊的女人。
這個女人,簡直成了裴少的雞肋,誰都動不得,誰都不敢動,卻又誰都想去動。
包間的里的氣氛,因為宋安陽的到來,變得極就詭譎。
蘇珊則因為宋安陽的出現,急急站起身,提步走到宋安陽跟著,低低的開口提了句︰「嫂子怎麼會在這里,裴哥呢?你是一個人?」
說罷,蘇珊推了推宋安陽出去。
蘇珊嫁到西南後,已經回過京城很多次,卻誰也沒聯系過。
一是怕人擔心,二是不想回憶曾經。
宋安陽被蘇珊推著離開,卻沒依言;沉沉的站在原地,看著蘇珊焦急的神態。
兩個女人就這樣私下對持須臾。
謐間的包間里,突然響起了顧首長的聲音。
「你們倆要是有話說,就出去聊聊。」男人聲音低沉厚重,渾厚有力中透著股渾然天成的氣度。
蘇珊得到男人的放行,面色微怔,回頭看了眼男人冷峻銳利容顏,倏而收回目光,拉著宋安陽離開。
從包間離開,蘇珊腳步急促。
宋安陽大著肚子,想跟上蘇珊的腳步,有些吃力。
直到蘇珊停下腳步,宋安陽這才跟上了蘇珊。
「嫂子,我現在過得很幸福,你不必總念著我。」
蘇珊雖不算睿智,但有些事兒,她還是能感覺,宋安陽今天踫巧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一定是因為裴哥。
而裴哥會把她帶過來,必定是因為宋安陽本身,裴哥才會溺著她。
宋安陽听到蘇珊的話,眸色微微一怔,有些茫然不知的出了神。
蘇珊見宋安陽愣住,自己也怔了下,收回還想說的話,繼續往前走。
宋安陽則跟在蘇珊的身後,眸色變得凝重。
蘇珊越是焦急與不安的表達自己很好,就越是不好。
宋安陽盯著蘇珊,目光觀察到她脖子上的青紫,手上的紅痕,指間的創口貼,嘴角用遮瑕掩飾過的淤傷。
忽地,宋安陽伸手抓住了蘇珊的胳膊,開口問了句︰「他打你?」
曾經何等驕傲,受不了一點委屈的人,竟然被人打!
宋安陽詫異之余,心情像是海浪翻滾,怒意涌動。
蘇珊被宋安陽拽住胳膊,瞬間像是被什麼沖破所有的偽裝,眼中的淚水,立即溢出,從撲著厚粉的臉龐躺過。
但僅哭了不到五秒,蘇珊便把淚水斂了回去。
「也不算他打我,是我自找的。」
蘇珊的事兒,得從她嫁的第一天開始說起。
她有喜歡的人,整個人都屬于她喜歡的人;可強勢如她,依舊改變不了女人的本性。
在顧首長要履行夫妻義務時,她把人推開。
起初她還在為長輩口中的正常生活所努力。
可漸漸的,她發現,她討厭男人踫她。
兩人為這事,冷戰了三個月。
直到在個風雨交加的晚上,那個男人恨意濃濃的,強行撕碎了她…………
痛之入骨的感覺,令蘇珊更加疼恨夫妻義務問題。
而顧首長,則因為自己妻子給允的冷暴力,性格變得越發越陰晴不定,易躁。
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的問題,在冷暴力中,變成種互虐。
顧首長不打女人,卻因為蘇珊做的種種,而在床上虐待她。
蘇珊身上這些傷,就是最有真實的證據。
宋安陽听聞蘇珊的解釋,眸色微怔,盯著蘇珊的模樣,心情變得有些沉雜。
如果蘇珊和程玉遠走高飛,那麼她們現在,一定是在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彼此間,都會開心。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雙方皆承受著精神上的折磨;蘇珊還要承受上的折磨。
面對這些,宋安陽已經分不出,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蘇珊是位天生樂觀的人,至少在外表現是位極為樂觀的女孩。
宋安陽則因為在蘇珊身上發生的事兒,而開始質疑,她當初選擇站在裴老夫那邊,是否是錯誤的選擇。
就在宋安陽出神的須臾間,有人出來喊蘇珊回去,蘇珊則看了眼宋安陽的肚子,匆匆的撂了句︰「嫂子,我回去了,你要好好保胎,別再讓裴哥擔心。」
語畢,蘇珊已經漸行漸遠。
宋安陽則看著蘇珊消失的身影,有些猶豫的跟了上去。
站在包間門外,宋安陽看了看屋里的情況。
蘇珊表面上,沒有什麼異樣,和顧首長身邊那群親近的哥們兒打趣,看上去,就和宋安陽剛認識蘇珊的時候一樣。
可眼底的那抹憂傷,像是翻越了無時高山,在時間中沉澱著。
宋安陽有些失落和失意,從蘇珊這邊離開,沒走幾步,便看到了裴鉞,稍做猶豫,這才提步走到男人跟前,伸手挽住了男人的胳膊。
男人被女人挽住,微微垂眸看了眼女人,正想開口,女人卻先開口提了句︰「蘇珊現在好像過得很不好。」
隨處可見的人傷口,可想她的生活,是種淒慘。
聞言,男人微微頜首‘嗯’了聲。
蘇珊的情況,裴鉞知道,卻沒有深查,也不會妄下定論。
女人見男人反應不是很大,還想多說什麼,又突然噤了聲,垂下腦袋,什麼也沒再多提。
蘇珊的事兒,宋安陽雖然關心,但明白她人微言輕,幫不了蘇珊。
所以宋安陽和裴鉞試過菜後,又消極了兩天;直到第三天,蘇珊特地到皇府找宋安陽。
蘇珊來皇府找宋安陽時,帶了些水果,進屋後,就和宋安陽坐在屋里的沙發上,原是準備閑聊。
可開口的第一句話,便問︰「程玉去哪了。」
她怎麼找,都找不到。
縱然程玉嫁給她的初戀,他也想看看程玉現在在做什麼。
聞言,宋安陽面色微怔,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盡管程玉臨走前,的確讓她去送行,可現她根本不知道程玉在哪兒。
宋安陽不知道,蘇珊便失落的收回盯著宋安陽的目光,垂眸盯著自己的指間,在那張創可貼下,是她那位合法丈夫,因為憤怒而留下的傷。
她想要離開他,可她的肩上背負著不能離開的使命。
宋安陽瞅見蘇珊盯著自己的指間,目光順著蘇珊的目光,看到了她指間的創口貼。
眸光沉了沉,稍做猶豫,這才開口問了句︰「你的手?!」
宋安陽問,蘇珊面色微怔,目光從自己的指間,轉向宋安陽,稍做猶豫,才把創口貼撕開。
指間的皮膚,一點點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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