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鉞離開,產房里的氣氛好像比之前要輕松些。
眾人都像是松了口氣兒的模樣。
相較裴先生,這位裴,可要嬌柔親和不少。
裴先生在的時候,屋里的氣氛總會令人覺得凝重,眾人一個個小心謹慎的害怕出亂子。
可是裴太太就不同了,要是有誰不小心,弄出點問題,她似乎永遠都是糯糯的笑著,不會責怪。
某位月嫂在喂宋安陽喝粥,一邊喂著,突然像是想起什麼,開口問了句︰「也是蘇城人?」
月嫂是無意間听人提過,感覺裴太太待人和善,就膽大的問了句。
聞言,宋安陽微微停下嘴里的喝粥的動作,望向月嫂,開口回道︰「老家是蘇城下面的江城縣。」
說起老家,宋安陽想起她的父母,好像,很久沒通過電話了。
宋建成夫婦或許是怕和裴鉞的父母踫面,兩人知道宋安陽已經生了,卻沒有要看她的想法。
宋安陽雖有失落,但不得不承認,這樣可以避免很多潛在問題。
「是江城縣的?!」
月嫂听聞宋安陽的回答,突然間詫異的提高聲追問;覺得是緣分,她和阿鳳也是江城縣的。
月嫂的聲音分貝提得有些高,黃嬸听到了,蹙了蹙眉頭,聲色冷沉的訓斥道︰「小少和致遠少爺都需要安靜。」
黃嬸沒反對月嫂和宋安陽聊天,但聲音最好壓低,不然會吵到致遠少爺休息。
月嫂听到黃嬸的提醒,之前提高的聲音,立即收斂,沒敢再說話,繼續給宋安陽喂小米粥。
氣氛又變得沉寂。
宋安陽吃過東西,天色已經逐漸明亮,蒼穹間的朝霞,瑰麗似錦。
她一宿沒睡,這會倦意濃濃,輕輕打了個哈欠,便合上眼睡覺。
產房里很安靜,外頭也非常謐靜。
宋安陽原本只覺得她需要小恬會,可能是一宿沒睡太累,一次性睡足了兩個鐘頭。
再次醒來時,是因為剖月復過後的傷口疼,迷迷糊糊的恢復神精。
可她還沒睜開眼,就听到有人在談論她。
「同人不同命,听說這位裴太太,以前也是個打工的,死皮賴臉的往裴先生身上貼;你瞧瞧,她生個孩子,照顧她的人,都能組個團。」
說話的是之前給宋安陽喂小米粥的月嫂,話語間除了羨慕外,還有些許的諷刺,大抵是覺得裴太太是使了不少手段,才嫁進裴家的。
「是啊,她躺在哪人人供著,我生的時候,剛生完就要自己下床洗衣服,唉……」回話的是阿鳳,對于裴太太,除了羨慕外,就是嫉妒。
她來給人家的孩子當女乃媽,自己的孩子就只能扔在家里喝女乃粉。
這種感覺,的確懸殊巨大。
「你也別羨慕人家,听說,她手段高著呢,你看她,生完孩子,連自己父母都沒來看她,指不定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父母覺得丟人。」
阿鳳感嘆,月嫂便指責,也就裴先生的父母會關心致遠少爺,那位躺在床上的裴太太,根本沒人會關心她。
她什麼都沒有,友情,親情。
至于愛情?
像裴先生那種人物,等那天玩膩味了,對這位人老珠黃的裴太太,必當要嫌棄的。
何況,她長得又不漂亮,頂多算是秀氣。
遲早是個豪門怨婦。
前些日子,不是有件事傳得沸沸揚揚的;說是有位官太太,因為不滿在外頭有人,先是把殺了,然後又自殺。
那慘況……
說不定裴太太也…!
「看著不像,感覺她挺好的啊。」
月嫂在嚼舌根,阿鳳輕聲則反駁。
必竟,大家都看到,裴太太和裴先生的感情很好。
阿鳳說不像,月嫂則壓低聲又道︰「現在自然不像,因為裴先生這會對她的新鮮勁還沒,又剛生了,肯定是功臣;可是你知道嗎?我前兩天听公司的李嫂說,那個大明星諸什麼的,和裴先生進出酒店;這男人啊,就算感情再好,也敵過身上那幾兩肉的東西想動!」
話落,月嫂冷笑,對于這事兒,她看多了。
多少有錢人家的先生和太太,不都是為了這事吵架。
換成一般貧苦人家,愁的都是錢的問題。
俗話說得好,飽暖思****,例子多得去。
月嫂把話說到這種份上,阿鳳沉默了會兒,又提道︰「我听說是裴先生追的裴太太,裴太太好像不太願意。」
阿鳳的聲音相對月嫂壓得很低,對于這事兒,她听人說過。
「狗P,裴太太心里肯定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的;你沒听過一個詞叫欲擒故縱,男人都吃這套。」
阿鳳提,月嫂可能有些激動,聲音抖然高了些,但隨後又壓低聲;必竟這里是裴太太的產房,VIP產房,無論是設備還是環境,都是一等一的,光一天的費用就得要五位數。
「欲擒故縱?」
阿鳳重復,看著月嫂,好學寶寶的模樣。
月嫂則壓低聲,繼續道︰「男人都是那點賤骨頭,越容易得到的,就越不在乎;可是得不到的,男人又不見會纏著;就是那種像是要得到,但又得不到,才撓人;這位裴太太手段可高著,就算裴先生和別人開了房,心也還在她這兒。」
月嫂說這話時,是感嘆;裴太太剛生完近十個小時里,裴先生都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可見重視。
阿鳳點頭,覺得月嫂說得有道理,必竟之前裴先生在這兒的時候,那一門心思都在裴太太身上。
還有她們剛到這邊的時候,裴太太好像還在勾引裴先生;宋小姐這個不簡單啊,估模著,那個和裴先生開房的,是斗不過她的。
「你要是學到裴太太這種手段,就不是給人家的孩子當女乃媽,而是讓人家給你的孩子當女乃媽。」
阿鳳在若有所思,月嫂最後激了她一下,一樣的年紀,一樣都是剛當媽的人;就是沒點手腕,所處的環境便天差地別。
孩子的成長軌跡也將全然不同。
被月嫂的話刺激過後的阿鳳,心里似乎有種想法正在萌芽,黑色瞳孔中,淬上抹欲色。
哇哇……
忽然,兩人之間的談話,被孩子的哭聲止住;驚得兩人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