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陽說得有理有據,她是親耳听到裴老警告她沒資格管裴家的事兒。
她對這事兒,可能是太著急了,咬牙切齒的恨不得裴家二老永遠都別見裴致遠;他並不期望裴家二老對致遠有多麼疼愛,對她有多麼滿意。
可她不希望裴家二老把她的孩子送給別人。
她堅辛的把孩子生下來,裴家二老卻要把孩子做為禮物送到蘇家;這樣對于一個母親而言,是從小的骨肉分離的痛苦。
曾就有人說過,死別並不可怕,因為人已經沒了知覺,沒了意識;最可怕的是生離,明明知道在哪,明明可以相見,卻只能咫尺天涯。
對于這件事兒,宋安陽是說什麼也不會放手,什麼巴黎島,輕松自在,她統統都不需要。
裴鉞見宋安陽的情緒有些激動,站起身,欲拉著宋安陽坐下,繼續把這事對<開導。
可宋安陽壓根不想听裴鉞的話,抱著孩子的手微微收緊,疏遠的往後退了半步,避開裴鉞。
「宋安陽。」
躲開,男人則不悅的斥了一聲。
他會把這件事兒處理好,宋安陽此時的不同意,在男人眼里無非是在瞎鬧騰。
宋安陽見男人不僅沒為裴家二老的事兒解釋,反倒是呵斥了她,整張臉都黑了下去。
突然間,她覺得他好像變了,變得站在裴家長輩那邊,變得不在乎她,更讓她感覺心寒的莫過于裴鉞從始至終都不愛小混蛋。
被男人斥了聲的宋安陽,驟然變得安靜,抱著小混蛋,神色淡漠的收回盯著裴鉞的目光,轉身躺到了床上。
她好像,差一點就為這件事兒,和裴鉞吵了起來。
宋安陽覺得胸口突然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抱著裴致遠,躺到床上後,沒發一言。
裴致遠似乎是感覺到父母吵架,這會倒是出奇的安靜,躺在母親身邊,只剩下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珠兒,左觀右瞻。
宋安陽突然間變得安靜,抱著裴致遠躺到了床上。
裴鉞了隨之冷靜下來,先是看了眼床上的和孩子,末了卻選擇轉身從屋里出去。
也就片刻間的功夫,原本和諧溫馨的臥房,驀然變得冰冷。
男人出去後關上門,嚇得宋安陽怔了下,沒去看男人離開情況,只能拉扯著被子,將自己裹好。
兩人為孩子的事兒吵了架,原本是打算分房,誰也不管誰。
可半夜的時候,小混蛋突然哭得厲害,鬧醒了剛入睡的宋安陽。
宋安陽醒來的後,先是檢查了下小混蛋的褲子,這孩子又拉又尿,很榮興的,她身下的床單被他的尿液臨幸。
面對這種情況,宋安陽感覺腦袋有些疼,但又想著她已經決定今後自己帶孩子,所以選擇自己把小混蛋弄髒的地兒處理干淨。
但處理床單前,得先處理小混蛋身上的褲子。
宋安陽抱著裴致遠去嬰兒房給他找褲子,裴致遠的褲子就放嬰兒房的衣櫃里,倒是很容易找到。
找完褲子後,宋安陽便替孩子換上。
裴致遠像是意識到自己尿了一床,做了件壞事兒,在宋安陽幫他換褲子時,出奇的安靜,讓宋安陽輕易的就把孩子的褲子換好。
換完褲子,宋安陽又抱著裴致遠回到臥房,她得把臥房床上的床單也換了。
但她抱著孩子,不方便換床單,只能把孩子放在旁邊的貴妃椅上;才去換床單。
剛把孩子放到椅子上時,裴致遠便哇哇………不滿的哭了起來,想讓人抱著。
听聞孩子的哭聲,宋安陽回頭去抱他,把孩子抱起來就不哭了。
瞅見這種情況,宋安陽嘆氣,也沒管裴致遠听不听得懂,對他道︰「你在椅子上躺會,媽媽馬上就把床單收拾好。」
語畢,宋安陽又慢慢的想把孩子放下,去收拾床單。
可惜孩子不配合的繼續哇哇……大哭起來。
裴致遠這會可能是半夜起床後的起床氣,不停的在撒嬌,非得人抱著才安靜。
瞅見孩子不听話,宋安陽的眉頭緊緊的擰成了一團,看了眼床單,再看了看裴致遠,這才決定,抱著孩子收拾床單。
抱著孩子收拾床單,考的是技術和臂力。
宋安陽臂力不強,技太亦是普通,剛將床單角掀起來,就差點站不穩,和小混蛋一起摔倒。
急匆匆的站直身,宋安陽繼續處理床單。
而此時的裴致遠,則顯得比平常安靜數倍,樂顛顛的看著自己媽,困難致極的模樣。
抱著孩子換床單實在不容易,尤其是這種帶有暗扣的床單,宋安陽是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把床單給拆下來。
越是拆不下來,宋安陽便越是想把它拆下來。
就在宋安了好不容易想掀開床單角時,突然覺得腳下打滑了下。
還沒來得及驚呼,就听到裴鉞的聲音響起。
「你一個人抱著孩子,還想換床單,你是想母子倆一起進醫院?」
男人聲音低醇,垂首望著懷里抱著小孩的,英挺的眉頭,緊緊擰著。
被裴鉞扶著,宋安陽怔了怔,抬眸望了眼裴鉞,收回目光後,又垂下腦袋,不想與男人面對而視。
男人瞅見的動作神態,眉頭微揚,伸手接過裴致遠,放到嬰兒床里。
相較宋安陽,裴致遠在他父親的面前,乖巧听話得很。
男人把孩子放進了嬰兒床,宋安陽則悶著聲去收拾床單,沒了孩子,收拾床單容易得多,幾顆暗扣一解,就能換上新的。
床有些大,鋪上新床單,亦不是那樣簡單,需要四處走動,並且牽牽整整。
待她好不容易把床單整理好,正要去扣暗扣的時,冷不防的落入男人溫熱的懷抱中。
「我為之前的事兒向你道歉。」
男人在書房思忖過後,宋安陽的看法也許沒錯。
畢竟裴家的確是在排斥她的存在。
做為一個遠嫁,父母又不在身邊的人,或許她更在意的是孩子,他不該要求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到不管小混蛋。
男人道歉,身子微怔,眼眶莫明的就紅了。
他還以為,他真的不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