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陽惱怒的把門關上,重重的關門聲在空曠的走廊回蕩了好一會,久久的才恢復平靜。
宋老太太瞅見宋安陽听不進她的話,略顯不滿的嘆了口氣兒,轉身下樓的時候,嘴里細細的喃了聲︰「你說安陽這孩子,脾氣也不知道是誰慣的,一不高興就撂臉,越來越不像話。」
此時的宋老太太,依舊認為裴老太太是正確的。
而跟著宋老太太身後的宋建成听聞這話,則賠笑著解釋了句︰「怎麼說致遠是安陽千辛萬苦生下來的,當媽的哪有舍得讓孩子被人抱走,而無動于衷的呢!」
宋建成雖然也站在自己父母這邊,可心里總是在擔心宋安陽。
大戶人家的小孩,不比他們小門小戶。
這里頭,應該還會牽扯到家族與政權黨派戰爭,安陽不舍得,或許是有她的道理。
「`.``千辛萬苦?也沒見她對這孩子有多疼愛,我听這邊的月嫂說,安陽那孩子,沒事就玩致遠,當成活玩具似的,這像話嗎?」。
宋建成解釋,宋老太太則顯得有些惱怒,那神態,仿佛在說,宋安陽竟然不會帶小孩,就送到裴老那里,她安安心心的玩她的,有什麼不好。
至于宋安陽喜歡玩裴致遠的事兒,的確在別墅里傳了個遍;可沒人默許,在裴家工作的佣人,又有誰敢隨便把這事說出來!!
這事說到底是宋安陽自己把生活想得太簡單美好。
縱然裴老和裴老爺子,為了她生孩子的事兒,忙上忙下,盡心盡力的;可她終歸只是位娶進門的媳婦,稍有不慎,就是天大的錯誤。
就如同,宋安陽若是在自己家成天逗裴致遠玩,她的父母看到的會是宋安陽非常喜歡裴致遠,母子關系和諧。
可在裴家和黃嬸管理的那些佣人眼里,就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此時,能站在宋安這邊,會站在宋安陽這邊的,也就僅剩下裴鉞。
但裴鉞卻覺得宋安陽不肯把孩子交給裴老的行為,像是在無理取鬧,甚至煩躁的不想理她。
宋安陽鎖了臥房房,一個人呆在屋里,原本想小睡一會,可是惱子里思忖太凌亂,加諸她之前徒步跑去追裴致遠,腳硌了傷,這會正隱隱做疼。
雖硌得很疼,但宋安陽還是咬牙,硬撐了幾個小時,直到夜幕降臨,宋安陽實在是受不了傷口的疼痛感覺,才翻身爬了起來檢查腳的情況。
已經磨破了皮,一層略顯發黃的皮,正吊在宋安陽那皮下殷紅的傷口下方。
沒流多少血,但四周開始紅腫,有要發炎的跡象。
藥箱里有消炎膏,是宋安陽剖月復產後不小心發炎時裴鉞讓人準備的。
效果挺好的。
只是宋安陽抹著藥時,抹著抹著就忍不住掉眼淚了。
要是小混蛋不被裴老帶走,她這會一定還在和小混蛋玩,今天是小混蛋滿月,裴鉞也會一直陪著他們。
掉了幾滴眼淚,宋安陽便把眼淚斂住。
匆匆抹完藥稿,貼了張創貼,這才穿上鞋子起來。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子里空蕩蕩的,沒了小孩的聲音,也沒有其它人的聲音,就剩下宋安陽在屋里來回走動時的腳步聲。
寂得如皚雪般寒氣四溢。
咚咚……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細小的敲門聲,聲音落後,門外的人這才提高聲喊了句︰「,您在屋里嗎?先生喊您下樓吃飯。」
話畢,外頭安靜了會,似乎是在等著里頭回應。
可是等了半晌,里頭的人都沒回應,站在門外的人也只好再次敲門喊道︰「,您在屋里嗎,先生喊讓您下樓吃飯。」
說罷,敲門聲未停,明明記得就在屋里的,許久不應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想到這兒,喊裴太太吃飯的月嫂,有些著急了,躊躇著,選擇轉身去拿備用鑰匙把門打開,看看的情況。
月嫂下樓拿備用鑰匙,裴鉞就坐在客廳里看著。
他原是想等宋安陽下樓,一起吃飯。
這會瞅見月嫂慌慌張張的下樓拿鑰匙,英挺的眉頭微微蹙了蹙,放下手中正看著的報紙,起身上樓去看看的情況。
吵歸吵,不可理喻歸不可理喻,但必竟是。
男人上樓的時候,月嫂已經把門打開,宋安陽就站在門後,臉色蒼白的堵著門,自己不出來,也不讓月嫂進去。
「我吃不下。」
簡單明了的一句話,干淨利落。
「哎喲…,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先生還是樓下等您,您就算不吃,好歹也下去坐會兒。」
相較這屋子里的男主人,女主人可是位溫柔又和善的人。
如果先生和太太之間發生沖突,佣人們首先會找宋安陽,請求她讓步,別為難她們這些辦事的人。
「不去,看到他坐不下去。」
月嫂的聲音剛落,宋安陽就惱怒的發表她心中的不滿。
儼然一副情侶吵架的模樣。
月嫂瞅見裴太太這樣,已經感覺到先生和太太吵得厲害。
生氣時想要的莫過于男人的寬慰和花言巧語的哄騙。
「您這是何必呢,明明對先生……」
「她不吃就算了,餓不死。」
就在月嫂還想再勸裴太太時,突然听到先生冷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驚得她怔了下,倏而循聲望去,果真是先生!
先生看上去很生氣,整張臉都黑沉著,深遂的眸仁,似乎散發著駭人的戾氣,惱怒的模樣,猶如深夜吼叫的雄獅。
比起裴太太撒嬌似的生氣,裴先生的生氣,顯然充斥著來自地獄般的森寒氣息。
因為裴先生的話,空氣中沉寂彌漫著冷暴力因子,兩人皆是誰也不肯先軟下來。
宋安陽在听到裴鉞這麼句話後,黑著臉把門啪…得聲重重關上。
裴鉞則輕輕斂了斂眸光,滿臉不以為然的提步去書房。
月嫂見裴太太鎖了門,裴先生又去書房,左右看了眼後,急匆匆的跟在裴先生身後,問了聲︰「先生還吃晚飯嗎?」。
此時裴鉞,哪還有心情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