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陽在陸文家吃早餐,裴鉞也來了,最後桌上成了四個人。
宋安陽正抱著裴致遠,給他喂了點面食,感覺這孩子長了不少。
她剛把面食塞進孩子嘴里,裴鉞就不緊不慢的開口提了句︰「你就這樣帶孩子的?」幾個月大的小嬰兒,就往嘴里塞面食,她平時看的育兒書,都看哪去了?
聞言,宋安陽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扭頭看了眼坐在她身邊的人,倏而又伸手把孩子剛吃進去的面食,給扣了出來。
吃進嘴的東西被扣走了,裴致遠自是不高興;先是伸手抓住宋安陽的手,想去搶。
奈何力量不敵,根本搶不了。
無奈之下,只能哇哇大哭。
哭是哭得響亮,就是雷聲大,不下雨,
宋安陽瞅見裴致遠又在假哭,眉頭擰了擰,伸手拿了包子,直接擱孩子手中,堵住他的哭聲。
懷里突然多了個包子的裴致遠,立即止住哭聲,低頭看著懷里的大包子,張嘴便往下咬。
可惜,他沒牙齒,咬不動,只能干看著,把口水全沾包子上。
這會裴致遠還在和包子戰斗,宋安陽則開始吃自己的早餐。
陸文瞅著眼下的情況,微微眯起雙眸,把那疊包子往宋安陽跟前推了推,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裴鉞搶了先。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裴鉞今兒算是起得早,可宋安陽比他起得更早。
頭一次!
听聞裴鉞問,宋安陽伸手拿起桌上的咖啡,低頭喝了口沒回話。
她昨兒被裴鉞從藍家帶回裴家後,就沒再睡過。
她的心情很煩躁,還有很多未知的問題沒得到答案。
而他對她所說的話,讓她不敢多問。
宋安陽在喝咖啡不回話,裴鉞原本盯著宋安陽的目光,則一點點的沉寂下去。
兩人之間噤了聲,坐在一旁的陸文則在這時開口喊了句︰「宋小姐。」
听到是陸文喊,宋安陽立即抬頭看向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淬然對上了。
流光眸轉。
霎是曖昧。
陸文是第一次和宋安陽對上目光,感覺她的眸光像對清澈的潺潺溪流,汪汪中像是有片清澈的湖泊。
陸文一時看入了神,全神慣注的看著眼前這個。
而宋安陽,則因為被陸文注意,紅了臉,忙把腦袋垂下。
兩人不顧旁人的對視,對身為的裴鉞而言,霎是刺眼,忽然站起身,直接拽著宋安陽離開。
突然被拽走的宋安陽,腳下急步匆匆的跟在裴鉞身後,嘴里則焦急的開口提了句︰「你干什麼?」
說罷,宋安陽動了動手,想擺月兌裴鉞的束縛。
奈何兩人實力懸殊,宋安陽以失敗告終。
裴鉞噤著聲沒說話,直到把人拽進車里,砰……得聲音把車門關上車後,轉而坐到了主駕駛位上。
裴鉞正在踩油門,想把宋安陽帶走。
宋安陽卻眼急,直接把車鑰匙給拔了,拔完鑰匙後,還沒走動的車,自動熄火。
「其實我昨兒一宿沒睡,在心里反反復復的想了很多次,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語畢,宋安陽咽了咽嘴里的口水,抱著孩子的手微微收緊。
她的確是認認真真的想過,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聞言,裴鉞倒是微微側頭看向坐在哪的,揚眉盯著她。
倒想听听她做了什麼樣的決定。
「你不覺得我們不合適嗎?」。
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麼,現在正在發生什麼,但此時的宋安陽,已經徹底感覺到她和裴鉞之間的不合適。
一句‘不合適嗎’讓裴鉞點了點頭,盯著宋安陽,讓她繼續說下去。
宋安陽見裴鉞沒有過大的反應,心情卻變得局促與不安,吸了口氣兒,扭頭不去看他。
只神態顯得極為不安的繼續︰「就這麼說,如果我嫁的人不是你,就沒人會和我搶孩子,也不會因為離婚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或許更不可能勾起當年的往事,再也許,我永遠都見不到我弟弟;不知道他正在受苦,不知道,總比知道他在受苦而無能為力要好得多。」話說到這兒,宋安陽頓了頓,思緒越來越亂,情緒了越來越復雜。
她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只是想表達,她沒有他,不會經歷起起伏伏、得得失失的痛苦;但她沒了他,又是同樣的忍受不了。
因此她選擇了逃避。
「我帶你去見你弟弟。」
宋安陽說了一堆連她自己也不明白意思的話,裴鉞則僅回了她一句話。
她現的情緒很亂,說到底只要把思緒捋清楚了,她就能平復。
裴鉞說帶宋安陽去見宋皓陽,宋安陽之前磕磕巴巴正在說話的情緒,驟然間安靜下來,怔怔的盯著裴鉞,糯糯的又提了句︰「我還想見見藍震田。」
她的確很想見他弟弟,但也想見藍震田。
裴鉞沒答應,也沒反對。
先是從宋安陽手里把鑰匙拿了回來,發動引擎,帶著宋安陽去見宋皓陽。
城北的集體大監獄,在這里,關押著各式各樣的國際罪犯。
探監有些困難,走了不少流程,宋安陽才見到宋皓陽。
換了身子囚服的宋皓陽,模樣顯得有些憔悴,接電話時,沖宋安陽笑了笑。
「你還好嗎?」。
宋安陽先開口問了句,盯著玻璃窗里頭的人。
仿佛還記得,宋皓陽略顯青澀的說他在學做生意,他在掛畫時,背對著她問爸媽的身體情況。
「我很好,姐。」
宋安陽問,宋皓陽則輕笑著開口答了句,握著電話筒的手微微收緊。
最終未等宋安陽開口,宋皓陽又道︰「茉莉說他想回老家,你帶她吧,隨便捏造個理由。」
宋皓陽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或許有些事是注定的,誰了逃不掉。
聞言,宋安陽盯著宋皓陽,沉默了片刻,最終僅是點頭,答應他的要求,點完頭後,宋安陽盯著宋皓陽,卻開始哽咽。
瞅見宋安陽的紅了眼眶,宋皓陽原本掛著笑的臉,瞬間沉寂,不安的關心,倏而又極為灑月兌的提了句︰「好了,姐,我又不是死了,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