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進入城堡時,東方的手術己經結束,情況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壞。
四顆子彈打中四肢,雖然沒有在關鍵部位,不會留下後遺癥,但流血過多,東方對手腳的使用度又比正常人要求高。
想完全恢復,不留下任何一點後遺癥,現在只能好好休息。
「混蛋,混蛋……」
東方大聲咒罵著,醫生怕他脾氣暴燥亂動會動到傷口,手術之後二十四小時更為關鍵,索性把他捆在病床上。
果然麻醉藥醒了之後,東方整個人都處于暴燥狀態。幾乎要把捆他的繩子給掙斷,幾個醫生和護士小心翼翼的圍在旁邊,生怕會被波及到。
「司徒先生,您終于來了。」
守著的醫生看到緩步走的司徒,好像看到救星一般,幾乎都要撲上去表示感動流淚了。
「你們都出去。」司徒神情冷淡的說著。
醫生和護士們頓時變了臉色,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溜著牆角走了。司徒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很少這麼說話。溫和的人發脾氣,往往比平常人更大。
暴燥中的東方也把脾氣收斂起來,只是看著司徒。
司徒緩緩走到床前,目光冷然中帶著憤怒,抬手一個耳光甩到東方臉上。東方左邊臉瞬間腫了起來,要不是因為東方才動過手術,他都想狠狠打上一拳,道︰「你到底在做什麼!!非洲時一次,現在又一次,為什麼沈籬會丟!!!」
東方不是沈嶼的對手,這種實力差異他承認,但事發地點就在城堡邊上。佔了天時地利還有那麼保鏢可以用,東方仍然讓沈嶼把沈籬帶走了,那他就要承擔一部分責任。
至于在策略上,東方並沒有以沈籬為第一要務,而是只顧跟沈嶼交手了。
向來心高氣傲的東方沒作聲,只是把頭壓的很低。
不管為什麼,他輸給了沈嶼是實事,沈嶼把沈籬帶走了也是事實,這是他的恥辱,這是他的失敗,無法做任何辯駁。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你要是很討厭沈籬不願意跟著她,你可以說出來,為什麼讓別人搶走她。」司徒怒聲說著。
在N市听到消息時,他甚至于跟管家又確認了一遍,只怕是自己听錯了。
結果仍然是那句話,沈籬被沈嶼強行帶走,東方重傷手術中。
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在飛機上他甚至想了各種可能性。
沈籬,東方……
兩個對他來說如此重要的人同時出事,他有種瞬間世界崩潰的感覺。
東方仍然沒有做任何反駁,俊美的臉上充滿了悔恨。
確實是他的錯,他不該著急于殺了沈嶼,只要回到城堡就好了。那里有天然的地理優勢,憑沈嶼一個人,不可能在那里把沈籬帶走。
司徒打的沒錯,確實是他的錯。
司徒喘息著,努力平復心中的怒火,問︰「事情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他剛剛下飛機,本要先去跟跟霍斯域報答,結果管家說容天跟霍斯域在書房,他就沒敢打擾,先來找東方問清楚。
「沈嶼被我傷的不輕,他就是開直升機也走不了多遠,搜索的範圍還在意大利境內。」東方說著,眼中充滿了恨意,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這麼想讓一個人死。又道︰「我己經跟本家聯絡過,增援己經在路上,勿必要三天之內找到人。」
時間越短,找到的機率就越大。拖的越久,概率就越小,世界如此之大,要是沈嶼打定主意消失不見,大海撈針一樣去找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
「嗯,我會馬上跟他們聯絡。」司徒說著,東方手術之後馬上做了這些安排,己經夠迅速。又道︰「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全盤接手,在沒有收到主人的處罰前,你就老實呆在病房里吧。」
就東方的這樣性格。既使傷成這樣,他還會想著四處跑報復。偏偏他又是那麼要強的性格,如此年輕,若是落下後遺癥,以至于手腳不太靈活,成為半殘,那他下半輩子就沒法活。
說完司徒轉身就往外走。
「沈籬……她……」東方突然說著,神情顯得十分猶豫,表**言又止。
司徒驚訝的回過頭來,東方向來很干脆的,問︰「她怎麼了?」
「既使她沒有暈倒,她也會跟沈嶼走的。」東方低頭說著,聲音中帶著悲傷。
他跟霍斯域匯報的是,他跟沈嶼時誤傷到沈籬,沈籬暈迷,沈嶼開槍擊中他,然後趁機把沈籬抱走。
過程確實如此,只是他說了部分事實,並不是事實的全部。
全部事實是,沈籬確實想跟沈嶼走,這是她本人的意願,只是他沒說出來。
司徒听得一震,頓時明白,直盯向東方道︰「所以,你這次的失敗,並不是因為沈嶼太強,而是沈籬自己的心意。」
若是放到平常,柔柔弱弱的沈籬對他們不會產生任何阻礙,實在不行還可以打暈抱走,但對上沈嶼這種高手時,若是沈籬是向著沈嶼的,東方連把她打暈抱走的機會都沒有。
「那不是她的心意!!」東方突然吼了出來。
雖然她自己親口承認,但他仍然不想接受這一點。他情願沈籬是因為他技不如人,被沈嶼強行帶走的。
她為什麼會想跟沈嶼走……
司徒沉默,好一會才道︰「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先生?」
東方隱瞞了這件事,他將會受到霍斯域更大的處罰。工作失職犯下的錯,與技不如人犯下的錯,顯然前者受的處罰更大。
輸給沈嶼不算丟臉。
「是,我沒說。」東方說著,臉上帶著愧疚,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隱瞞霍斯域,但他並不後悔。抬手道︰「若是能的話,希望你盡可能在主人那里打個圓場。」
不能把這件事告訴霍斯域,若是霍斯域知道……
不管沈嶼帶著沈籬逃到哪里,總會被找到的,時間早晚的問題。
沈籬一個柔弱小女孩,遇到惡人被搶走了,那是值得同情的,至少霍斯域絕對不會怪她。
但她要是主動跟惡人的走的,他無法想像霍斯域的震怒,更不知道沈籬會被怎麼對待。
「我明白了。」司徒緩緩說著。
都是為了沈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