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高空,連星星都看不到,只有重重雲朵,帶著陰暗與暈沉。
沈籬不知道自己是睡著的,還是醒著的。
從睜開眼的那一剎那起,她總覺得世界變了顏色,七彩繽紛的世界,只剩下黑色,幾乎看不見光亮。
「醒了?」霍斯域的聲音傳了。
冰冷的手搭到她的額頭上,霍斯域又要試她的體溫。
她真的很奇怪,霍斯域既然都能那麼對她,為什麼還會在意生不生病。
「還是不願意說話嗎。」霍斯域說著,看著沈籬蒼白無表情的臉。
仍然在發燒,額頭依然很燙。
小小的肺炎,那麼多醫生,那以多專家,卻完全沒有辦法。
也是從那天起,沈籬既使清醒了,也是一言不發。因為他的威脅在,她並沒有拒絕醫生,只是臉上再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是扯線的木偶,自己一個人時,要麼是躺著,要麼是坐著,一動不動。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沈籬的眼晴仍然看向窗外。
沒有羞恥,沒有憤怒,那種感覺很好奇,好像她己經死了,只剩下一縷亡魂在人間飄蕩著。
所以……一切都無所謂了,有種怎麼樣都行的感覺。
正在沉默之中,女僕走小聲說,飛機要降落了。
「知道了。」霍斯域應了一句,看著沈籬道︰「我帶你來這里養病,要乖乖的。」
沈籬︰「……」
飛機在古巴椰島降落,素有天堂之門的椰島,不但早年加勒比海盜的聚集地,更是天然的休養之地。二十二公里的海攤,全世界最好的純海沙攤,天然景觀立林。
當然還有全世界最先進的醫療,與瑞士那種療養盛地有點同,古巴的醫療設備則是全球最先進,連美國都自嘆不如。原由則在于1960美國對古巴使行禁運,斷了古巴的醫藥來源。
古巴不得己自食使力,結果就是,成為全球醫療最先進的國家,直接趕超美國。
直升機緩緩降落,機艙門打開時,沈籬被霍斯域抱在懷里。公主抱的姿勢,動作溫柔。
「這里空氣很好,等你病好些,我帶你出來走走。」霍斯域說著。
會選這里,古巴的醫療先進是一方面,也是想帶沈籬出來散散心。古巴的風景還不錯,沈籬以前也沒有來過,到一個新地方換個心懷乳是不錯的。
沈籬睜著眼,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對眼前的一切都無法思考。
別墅風格,地域風格十足,好像是佔島為王的帝王一般,別墅大的嚇人。不遠處就是長長海灘,臨窗的房間還能听到海浪聲。椰島特有的粉色火烈鳥在天空飛著,給明媚的天空添了一道色彩。
把沈籬放到別墅主臥里,早就準備好的醫生護士圍了上來。
沈籬動也不動躺在床上,任由醫生擺弄著,明明顯清醒的卻完全沒有知覺。
檢查扎針,霍斯域在窗邊椅子上坐著,他早就適應長途旅行,飛機上處理公務是常事。
但這次卻是格外的疲憊感,額頭一直有種刺痛感,身體也很疲憊。
輸液之後沈籬很快睡著了,霍斯域詢問了一下醫生,古巴的醫生雖然沒說能馬上見效,但至少比國內那群手足無措的庸醫好的多。
「一定要治好她。」霍斯域說著,有種松口氣的感覺。
明明並不是什麼大病,他卻總有種要失去沈籬的感覺。
醫生安排了看守護士便退出臥室,霍斯域床邊看了一會,確定沈籬睡安穩了,也從臥室出來。
沒有休息的心情,霍斯域索性從屋里出來。
美麗的椰島,安靜的海面,晴朗的天空。
一切都是這樣的祥和安靜,唯獨他的心,一直煩燥不止。
「先生……」司徒跟了,臉上神情有幾分猶豫,道︰「管家說,容歡小姐一直打電話來。」
本來容歡的電話,不用他傳達給霍斯域。
但管家知道霍斯域此時心情,根本就不敢說。但容歡一直打來,說的好可憐,管家便告知司徒,讓司徒幫幫忙。
「不用管她。」霍斯域無所謂說著。
有時候他連容歡的長相都不太記得,想注意到她的存在實在太難了。
「是。」司徒不敢多說。
就沈籬現在的狀況,他都覺得十分擔心,這個時候要是霍斯域再跑去跟容歡訂婚,實在太亂了。
美國紐約容家別墅
容家千金二十二歲生日,而且容歡早就放出話來,今天也是她與霍斯域訂親的日子。
世家子弟,上層名流,只要夠的上身份的,幾乎是一網打盡。
宴會己經開始,熱鬧繁華,唯獨主人容歡呆呆坐在自己臥室里,手里拿著電話,這己經是第十個電話了,每打一次她就忍不住一般,要摔一個。
「霍先生,霍先生……去了古巴,根本就沒有來紐約。」容歡的小助理用驚恐的語氣說著。
發怔中的容歡似乎終于有點意識了一般,喃喃自語的問︰「古巴……他去哪里做什麼?」
「據說,據說是因為,霍先生找到沈籬了,然後她生病了,霍先生帶她去看病。」小助理說著,臉上的表情好像馬上要暈倒似的。
「帶她去看病?」容歡表情茫然而驚訝,只覺得有點理解不了。道︰「為什麼帶她去病,而且……派個人去不就好了嗎,為什麼他要去?」
沈籬,被人搶走的寵物,早不知道跟沈嶼睡過多少回了。就是找回來了,也該收拾一番扔到角落里去。
怎麼會帶她去看病,還是親自去的……
「說是病的挺重的。」小助理哆嗦說著,可靠消息,沈籬就是得個肺炎而己。
但這樣的實話,實在無法說出口中,估計就是容歡本人也不想听到這樣的實話。
就因為沈籬得了肺炎,所以霍斯域不趕跟容歡訂婚。
這都不是感情上的打擊了,根本就是把自尊都擊跨了。
「病的很重……」
容歡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還難看。
就因為沈籬病了,所以訂婚……霍斯域都能不出現。
沈籬,沈籬……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妖怪。
「訂婚繼續。」霍天啟推開門進來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