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群島上的晚七點,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屋里有些暗,卻不用點燈。
太陽最後的余輝己經不再鮮艷,淡紅的光暈,帶著滄桑的感覺。
緩緩的,一點點落下,好像馬上就要墮入大海之中。
滿天的晚霞把天空染成了紅色,在海天一線間,格外的炫麗。
沈籬站在四樓窗口往外看,臉上的不安己經抹去,只剩下淡然,不管發生什麼,她都可以面對。
「我們得了。」
霍天啟的聲音從背後傳了。
「嗯。」沈籬深吸口氣,輕輕點點頭。
最後看一眼滿天的紅霞,深藍的大海,這才轉過身來。
屋里的燈光有些暗,只見霍天啟就在她身後,西裝革履,面朝滿天紅霞,好像被光暈包裹著。
標準的貴打扮,英俊年輕的容貌,尤其是眼角下的淚痣,更顯得格外耀眼。
「一樓己經開始入場,斯域仍然沒有打電話來,我帶你進場。」霍天啟說著。
七點宴會開始,基本上從六點半開始,就會有人陸續進場。
現在是6點50,要是再不下去,只怕要遲到了。
「麻煩你了。」沈籬客氣的說著,說話時卻不自覺得低了下頭。
雖然知道現在要一致對外,但這樣跟霍天啟獨處,她心里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那一巴掌……她沒有道歉。
而且當時吵成那樣,霍天啟哪怕在她面前高冷一點,她都覺得正常。
霍天啟表現的實在太……正常了,反倒讓她覺得不自在起來。
霍天啟靜靜看著她,留意到沈籬的別拗,卻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般,道︰「入場時,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保持鎮定。」
「我明白,謝謝你的提醒。」沈籬說著。
所謂不管發生什麼事,指的是霍斯域。
馬上就要入場了,霍斯域不但人沒,連電話都沒打一個,那就表示他那里有變數。
霍天啟帶著她入場了,那霍斯域會帶著誰入場了,就真的不好說了。
兩人走出客廳,快到電梯甬道時,管家帶著女僕們。換鞋,整理衣服,還有沈籬的手包,做最後一番整理。
「您的衣服一共準備了十套,有需要請您隨時吩咐。」管家對沈籬說著。
一場宴會並不需要這麼多衣服,但為防萬一,多準備幾套備用總是沒錯。
衣服是東方親自挑選出來的,絕對合適。
「我知道了。」沈離說著。
十套衣服,這是預備著各種狀況,弄髒,身上弄上水,這都是小意思,就不知道會不會有大招了。
坐電梯下樓,電梯門關上,電梯緩緩向下。
電梯內部空間很大,沈籬卻靠近霍天啟站著。這是一種無意識的形為,表示我們是一國的。
霍天啟不自覺得低頭看向沈籬,只見她面容沉靜,唇角勾勒出似有似無的笑意,顯得客氣疏離,而是為了宴會入場做準備。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幾乎是瞬間,沉寂被打破,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
與沈籬剛時完全不同,甬道兩側掛上了珠簾彩球,然後就在甬道出口處,兩邊列隊了兩排女撲,黑色短裙,外面罩著精美的圍裙。
不但統一打扮,女僕們的高矮胖瘦都一樣,很明顯是霍宗濤的惡趣味。
「恭迎三爺,沈小姐……」
女僕們齊聲說著,聲音並不算小。
但這一聲,卻讓本來有些嘈雜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甬道出口處。
霍天啟幾乎人人都見過,關鍵是沈籬……
知道沈籬長相的人很多,但見過沈籬本人的,真的不多。
霍天啟眉頭皺了一下,這樣的架式……有點大呢。
沈籬會緊張嗎?
「我們入場吧。」
沈籬的聲音傳了,聲音很輕,唇角的笑容沒有一絲變化。
淡然而從容,不見一絲局促。
「嗯。」霍天啟應著,剛才瞬間的失神,他既然停住了腳步。
此時不自覺得站定,然後向沈籬伸出手來。
沈籬沒有任何猶豫,上前摟住霍天啟的胳膊。
霍天啟身體稍稍頓了一下,這才緩步向前,沈籬手挽著霍天啟的胳膊,一步步跟上。
「哇,她就是沈籬啊,比電視上還要漂亮,氣質真好……」
「她怎麼跟三爺在一起啊,她不是大少爺的嗎……」
「大少爺帶她上島己經很奇怪了,竟然還帶她參加除夕宴會,難道大少爺真想娶她……」
「她是沈家的小姐,只是從小養在平民家里,說起來家世也馬馬虎虎了。」
「霍家的媳婦從來都是門當戶對,難道她還真能……」
很輕的議論聲,與其說是嫌棄的討論,不如說是在好奇。
沈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竟然能把霍斯域迷住,不惜打破霍家一直以來的傳統,要娶個家世這麼差的媳婦。
沈籬听得斷斷續續,並不在意。
她唇角一直帶著高貴而疏離的微笑,哪怕是用最刁鑽的眼光去審視她,也找不到一絲的破綻。
「大紅色旗袍,這是老太爺喜歡的,不過能把大紅穿這麼好看的,實在很少見。」
又一句小聲議論,充滿了各種羨慕嫉妒恨。
但就在東邊角落處的霍斯翰,霍雲蘭兄妹倆卻己經驚呆了。
「哥,沈籬的衣服和白秀的……」霍雲蘭用驚悚的口吻說著。
她才見過白秀,盛裝打扮的白秀,同樣一身大紅旗袍。
與沈籬身上的,顏色,款式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霍宗濤的喜好人所共知,又是除夕夜。
兩人同穿大紅旗袍,以此討好霍宗濤,所以撞衫了嗎?
霍斯翰眉頭皺緊,臉色十分難看。他是霍斯域派的,在霍家他與霍斯域的利益一致。同時妹妹要嫁白念,他自然不想在這種時候,讓白家兄妹倆出丑。
「給我一杯果汁。」霍斯翰招手叫來服務生。
服務生馬上端來果汁,霍斯翰端起果汁就走向沈籬和霍天啟。
假裝不經意間,把果汁潑到沈籬身上,沈籬只能去換衣服。
雖然有點對不起沈籬,但至少能避免與白秀的正面沖突。
「白秀小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