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妃。」
「是你……」
梁秋秋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現在看到流光家的人都來了,她的心里也松了口氣︰「老族長,請快快帶小七爺回去吧,他的傷勢非常嚴重,如果再不治療的話……」
呃?
老族長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後面的話,梁秋秋沒再說下去。
不用她說,流光族長就知道小七爺傷得有多慘。就憑現在的他,去跟同年齡的龍族少年戰斗,還能保留一條小命都算他福大命大!
老族長身後兩位醫療隊的人已經在幫小七爺處理傷口了,現在的小七爺進入了昏迷狀態,對于外面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有察覺。
梁秋秋看著面色嚴肅的老人,她輕聲道︰「老族長如果有什麼話,盡管說,我會好好听著。」
「冥王妃,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老朽就開門見山了。」
「請。」
「小七是我們流光家的最正統的血脈,當初,他執意要跟你締約,我自然不願意。後來因為局勢的變化,我暫且任由他在外面胡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冥界已經步入了正軌,冥界貴族的各個勢力都開始養精蓄銳,我們流光家如果再不努力恐怕就保不住這第一的位置了。」
「所以?」說到這里,梁秋秋其實已經猜到流光族長要說什麼,不過她還想听他親口說出來。
老人微微沉思,大約五秒後,他再次抬起眼,看著梁秋秋眼神冷漠︰「解約吧,冥王妃!」
「……」
果然……
流光老族長,果然是來解約的……梁秋秋的視線移到了小七爺的身上,她嘆氣道︰「老族長,這件事情可以日後再說,眼下還是快點救治小七爺比較好。」
其實,梁秋秋也算是在拖延。
她肯定是不願意解約的,不過小七爺的意見還是要听听,等他醒來後再說。
老人仿佛早就知道梁秋秋會這麼說,他微微低頭,緩聲道︰「實不相瞞,冥界貴族無論如何都要培養自己的勢力,而小七一直都是冥王候選人之一。他一生下來身上就背負著家族的命運,所以不能陪冥王妃玩陰陽師與契約靈的游戲了。還是懇請冥王妃放人吧。」
「老族長,不是我不放人,而是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要等小七爺醒來自己決定……」
「冥王妃!依照小七的性子,他是絕對不會同意解約!今天,他能來護你一次;明天就會有第二次!你能保證,他每次都可以僥幸活下來嗎?!或者說——」老人看向梁秋秋,眼神冰冷︰「你能能力保護他嗎?!」
「……」
其實,梁秋秋知道,小七爺的脾性是肯定不會解約。也就是說,如果下次她再遇到危機,小七爺還是會不顧一切的趕來。而那個時候……下場肯定會比這次還慘。
小七爺跟其他的契約靈不一樣,他想出來隨時都可以出來,這就導致其他的契約靈只要梁秋秋不想他們受傷,他們就永遠不會上戰場。
而小七爺則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隨意出現,這次就是差點丟了性命。
也難怪流光老族長會生這麼大的氣。
所以,老人是鐵了心要解約。
他再次開口道︰「冥王妃,如果你不願意的解約的話,像這種忤逆家門的子嗣,我們流光家可是要給他除名了!」
梁秋秋的眼楮驀地睜大︰「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將被逐出家門,我們流光家不給予任何救助。既然這是他選擇的路,那就讓他自己承擔後果!」
梁秋秋震驚的看著流光老族長,他竟然是……用小七爺的死來逼著她解約嗎?
如果她不答應的話,難道他們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小七爺流血至死嗎?
而老人的表情一直很嚴肅,梁秋秋相信,他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事已至此,她還能怎麼辦呢?
梁秋秋閉上眼,用靈力將屬于小七爺的那張卡牌調動出來。
蛋撻喃喃道︰「秋秋……你真的要和小七爺解約嗎?」。
「嗯。」她點了下頭。
卡牌落在了地面上,梁秋秋睜開眼,那張金色的卡牌上面仿佛浮現出和小七爺在一起的種種畫面。
她的心里當然很不舍。
可是,她別無選擇。
「老族長,你放心吧,我會和他解約。只是希望回到冥界後,你們可以對他好一些,不要……處罰他。」
老人垂下了眼瞼︰「謝王妃成全。」
梁秋秋伸出手,拿起了那張金色的卡牌,流光家的態度已經這麼明顯,她等不到小七爺自己來選擇了。身為他的契約主,就當這次是她替他做的最後一個決定吧。
只是心中難免會覺得惆悵。
她的第二個王靈啊……竟然也要解約了嗎?
不知道小七爺醒來以後,會不會生她的氣。可是眼下,她已經別無選擇。
梁秋秋將卡牌的正面貼著自己的額頭,她微微閉上眼,嘴里默念著咒語。
隨著她念出的咒語,卡牌上面的金色慢慢褪去。一直到最後,符咒完完全全變成了白色。
她的傷還很重,不能長時間使用靈力,在咒語生效後,她手指間夾著的白色符咒隨風散去。
梁秋秋面色蒼白,她看著躺在地上的小七爺,眼里滿是不舍。
契約解除。
小七爺恢復了自由身。
流光族長對梁秋秋再度彎腰,下一秒,他連同背後的人一起消失不見。
小七爺被他們帶走了。
梁秋秋坐在地上,她用手捂住月復部,傷口很疼,但是心里也很疼。這次解約,恐怕以後不會再有機會。
她王靈的位置再度空了出來。
……嘛,解約也好,不然下次龍族來個更厲害的,小七爺估計就活不了了。流光族長也是看準了小七爺的性格,才會態度這麼堅決。
畢竟,他可不能死啊。
「秋秋,我們還是找人來給你療傷吧?」
蛋撻走到了她的面前,擔心的看著她的傷勢。
梁秋秋搖了搖頭︰「我自己調養,應該很快就會好。」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土樓,現在的她,站起來都困難呢。她只好對藏在暗處的慎說道︰「有件事想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