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澄靈的聲音也充滿了哽咽,她搖頭道︰「我不明白,大家為什麼就不能後退一步呢?金族長已經死了,他們可以不必再表示衷心了,可是為什麼沒有人選擇投降?為什麼明明知道只要低一下頭就能活著,卻還要刻意去挑釁青月寒雨?」
鈺澄靈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她當然不懂。
可是梁秋秋卻明白。
她的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
「金族長不在了,可是金風玉還在。只要小風不死,金家就不會滅亡!」
在青月寒雨要殺金風玉的時候,金老族長開了口不惜一切代價激怒了青月寒雨,身為一個父親,他在用生命來保護他的兒子。
而金族長的意思,金家人都看在眼里。于是在他死後,無數個金家的武士用同樣的辦法去保護金風玉。
他們已經是階下囚,沒有任何的戰斗力。他們最後能做的,就是讓自己死在金風玉的前面。
也許這樣,真的可以撐到最後一刻……哪怕最後,金家只剩下金風玉一個人!
梁秋秋用袖子狠狠地擦去臉上的淚水——不哭!她不哭!
雨一直在下。
明明是夜晚,天空卻依然是灰亮的顏色,不需要點燈都可以看到所有的情景。那些爭搶著赴死的金家人,他們都有著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金風玉的雙手緊緊抓著地上的泥土,一夜之間,他幾乎失去了所有。
他通紅著雙眼,如同被困的小獸一般發出最後的吼聲。
事情該落幕了。
青月寒雨正在用手帕擦拭著自己隨身攜帶的長劍,他轉過頭對身旁的人說道︰「準備好材料,我們要放火燒城。」
「那他……」侍衛看著已經失去戰斗力的歐陽朔。
青月寒雨勾唇道︰「把他綁在城門上,我要親眼看著他和這座城一起,化為灰燼。」
班德牧已經是一座黑死城,為了抑制瘟疫,放火燒城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麼?
天祭自然也很贊同,那天算子可是說了,班德牧要重生之後,他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殊不知,那個所謂的「天算子」也是青月寒雨的人。
到頭來,天祭大人也是被他算計了。
幾個侍衛將歐陽朔架起來,抬到了城門口。他們準備好繩子將他五花大綁,接著就掛在了城門的正中央。
火種已經準備好。
鈺澄靈握緊了梁秋秋的手臂,她顫聲道︰「怎麼辦、怎麼辦!他們要放火了!」
青月寒雨將劍插入劍鞘里,他淡淡道︰「把剩下的人,全部押進城里。」
一個一個殺,太費事了,不如就讓他們全都陪葬吧。
說著,他看向歐陽朔,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怎麼樣,我讓這麼多的人陪你一起死,這排場夠大了吧?
被吊起來的歐陽朔,他冷冷的看著青月寒雨,這個人為了殺自己果然是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金家剩下的人包括金風玉在內,都被押進了城里。
青月寒雨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把金風玉也吊起來,就在那家伙身邊。」
金風玉現在算是金家的主子了,那剩下的三百多人可全都听從他的吩咐。他要把金風玉也吊在城牆上,當眾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