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安的喊聲讓梁秋秋的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她怔怔的看著暴風中隱隱出現的黑色結界,好像她的猜測全都要變成真的……這不是兩個人的過家家般的打鬧,而是真真正正的決斗!
「怎、怎麼了?」博斯的變得緊張起來,這黑色結界里又發生了什麼呢?
維安臉色沉重,他低聲道︰「小家伙,受傷了。」
只有他可以看到,小恐龍的處境很艱難,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啊。」博斯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不自覺的回頭看向梁秋秋,只見女孩臉色慘白。
梁秋秋雙手握拳,她的指甲深深地掐進肉里,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她卻什麼都做不了?根本不需要看,光憑想象她就知道,小恐龍一定不好受。
維安的瞳孔微微縮緊,可是,他卻沒有再把後面的事情告訴梁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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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恐龍的處境越來越艱難……
梁秋秋用手臂狠狠地擦了下眼楮,她的身體里明明有元力!她也想要讓自己的視線穿透過這層結界!但是很遺憾,那漫天的黑色風暴就是一張巨大的網,完全把他們阻隔在外,沒有人可以進去。
若不是維安是大魔導士,他也根本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如今看到了,也只是隱隱約約,東方那家伙根本沒有手下留情,而秋秋丫頭的靈獸也從未有過逃跑的舉動。事情真是麻煩了,沒想到那麼多的腐尸都沒出大問題,卻偏偏要在這里見了血。
可惜了那個靈獸,維安看得出來,它真的對梁秋秋很好。明明都是在一起的,怎麼說動真格的就動真格的了呢?也許小恐龍和東方羽的脾性,他們都不了解,甚至就連梁秋秋自己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大叔。」梁秋秋的語氣帶著一絲輕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我要怎麼做,才能掌控魔法?」
「你——」維安詫異的回過頭,這丫頭,難道想在這種情況下使用魔法麼!梁秋秋現在用的是公主的身軀,黛兒本身就會魔法,只是梁秋秋沒有掌握到技巧罷了。如今她問了,目光又那麼堅決,看來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啊。
「丫頭,心誠則靈,魔法就在你手中。」維安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心誠則靈。」
梁秋秋慢慢閉上了眼楮。
以前,她也嘗試過想要使用魔法,但是琢磨了好半天都沒絲毫反應,再加上水土不服上吐下瀉,就放棄了。
可是現在,她對于魔法的渴求從未這麼強烈過,她知道如果自己再站著不動,恐怕就真的要出大事!小恐龍……小恐龍是自己找****的,但是她既然已經收了它當靈獸,那麼就一定會護它到底!
就算對方是小羽,也絕對不可以擅自欺負她的靈獸!
幾人中,唯獨黛兒無動于衷。甚至在听到小恐龍受傷的時候,她想也不想便直接開口道︰「那只小妖怪充其量也只是個奴僕罷了,可是它居然敢對東方先生用那種態度,秋秋小姐可真是太過寵溺它了——如今,讓它吃點苦頭也好!奴僕就要有奴僕的樣子!」
博斯听到這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按照公主殿下這麼說,小妖怪的確和東方陌發生了爭執,所以現在東方先生是在教訓它?看上去好像是小妖怪不懂禮貌的樣子,身為騎士的博斯,是絕對不會對公主大不敬的。
維安的年紀可是在這里擺著呢,在加之他又在班德牧生活了二十年,對靈獸、魂靈之類的生物很有感情,他便開口道︰「它是秋秋的靈獸,這世上只有秋秋一個人有資格教訓它——其他動手的人,皆為敵人!」
黛兒素來隱忍,她雖然心里對小恐龍很不喜歡,但也沒有表現得太過輕蔑。只是低聲道︰「剛才可是東方先生救了我們,它不但不感激,還說了那樣難听的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她說的很隱晦,隱晦到維安和博斯都听不明白,但是梁秋秋卻懂了。黛兒明著是在責怪小恐龍,實際上卻是在埋怨梁秋秋。
梁秋秋的眉頭輕輕蹙起,她現在只想專心致志的嘗試著使用魔法,其余的事情一律不想過問。
維安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目不轉楮的盯著黑色結界,眼里閃過一絲不忍。他一聲嘆息,如同給小恐龍宣了死刑。
如果是在班德牧還好說……
可是在星海大陸,這種絕對的壓制,就算小恐龍的體質發生了巨大變化,也很難承受住這里的空氣。
黛兒根本不相信梁秋秋能使用魔法,這女人,她以為魔法是什麼?現學現賣嗎?
她微微垂下眼瞼,輕聲道︰「雖然是只小妖怪,如果就這麼死了,還真是可惜呢。」
「是啊。」博斯也附和著點頭道︰「大叔,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博斯是真的擔心,黛兒卻不是。她現在心里竟覺得舒服了很多,尤其是看到梁秋秋那張慘白的臉——嗯?應該說,是「自己」的臉。想必秋秋小姐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像小恐龍這樣不知好歹的奴僕,死不足惜——這才是黛兒的心聲。
「死?」梁秋秋輕輕地重復了這個字。
黛兒依舊是垂著眼瞼,不關心黑色結界里的任何事情,也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不會讓它死的。」
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梁秋秋緩緩地睜開眼,她的眼里透出了堅定︰「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用我的眼楮看著這一切——我必須要看見!」
話音落的那一瞬間,風暴似乎更大了。
梁秋秋嬌小的身軀有種要被刮走的錯覺。
可是她站在那里,雙腳就像是從土里長出來的一般,十分穩固。慢慢的,她可以從這道黑色結界中看到了一些情景,這個時候的她,只能看到兩道影子。
她感覺到體內有股力量在游走。
而她的視野也漸漸變得開闊起來,她所熟悉的,綠色的小恐龍也逐漸浮現……
它趴在地上,如同一個破舊的玩偶,毫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