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那樣的!」
蘇棉棉連忙為紀曉菲辯解道,「那是以前,也只能說曉菲遇人不淑。延希哥,你要體諒她。」
陳延希幽幽地嘆了口氣,望著黑夜的天空,沒有吭聲。
夜色漸漸來臨,月亮在陰雲的遮蓋下忽明忽暗。
「快要下雨了呢!棉棉,我們下去吧!」
他輕瞥了一眼蘇棉棉,然後非常自然地牽起了她的小手。
蘇棉棉抬起頭看著他,用一種非常認真的口吻說道,「延希哥,曉菲真的很喜歡你。關于姚子奇的事,你真的不應該計較,其實受到傷害的是曉菲才對。
曉菲好不容易才放開,你為什麼又要抓住她的來為難她呢!其實誰又會沒有呢……」
「好了,棉棉,我們別談這個了。听小媽說你準備辭職了,這樣也好,到我的公司來上班吧!」
陳延希一只手牽著她,另一只手摟著她的肩膀,帶著她往樓下走去。
蘇棉棉低垂著腦袋,心里覺得煩燥不已。
一是因為紀曉菲的事,延希哥一副不願詳談的樣子,到底姚子奇給他說了什麼啊?!
還有一個是辭職的事情,原本搬家的事情已經惹惱了御景宸,如果再向他提交離職申請書的話,他會不會氣得吐血?
可是她真的很想陪著媽媽一起住嘛!而且做那份工作她真的覺得有些心累。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忍不住給紀曉菲打了個電話,把陳延希剛剛說的話告訴了紀曉菲。
紀曉菲沉默了很久才回應了一聲,「哦。」
蘇棉棉簡直有點恨鐵不成鋼,她握緊手機壓低嗓音問道,「難道你就不能跟延希哥解釋一下,你打算就這樣跟他冷戰著?」
「冷戰?」
紀曉菲聞言,居然笑了起來,沉郁的嗓音帶著一絲黯然,「棉棉,我想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那也是一個如今天這般陰沉的夜晚。
天空是濃烈的黑,近乎絕望的顏色,沒有月光和星光,仿佛是烏雲遮蓋了天幕。
繁華的街道,高高低低的星點燭光搖曳在風中,如夢似幻。
那個晚上,紀曉菲受邀去酒吧去看一個朋友的演出,那個朋友組建了一個樂隊,在酒吧駐唱。
沒有想到的是,姚子奇也在那個酒吧。
他還是以前的樣子,清雅俊秀,獨自坐在吧台一角喝著悶酒。
紀曉菲原本是想無視他的,可是看著他狂喝悶酒一臉頹廢的模樣,心里隱隱有些擔憂。
後來他果然是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了起來,嘴里口齒不清地叫著一個人的名字,紀曉菲听得很清楚,「菲菲,菲菲」那是她的名字。
紀曉菲微蹙著眉頭冷冷望著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嘲諷的味道,可是也帶著一絲難過,一絲擔憂。
即使他們已經分手了,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喝醉被人丟出酒吧。
因為,她已經看到姚子奇的錢包被一個染著一頭黃色頭發的男孩偷偷拿走了。那種男孩就是專門混跡在夜店、酒吧里,獵情、吸~毒、或是做些偷雞模狗的買賣,這種人是惹不得的。
所以紀曉菲沒有吭聲。
看到他又點了一瓶白酒,紀曉菲有些坐不住了,她微蹙著眉頭走了,厲聲提醒他,不要犯傻。
姚子奇抬頭一看,居然是紀曉菲!他俊秀的臉龐滑過一絲欣喜,一把握住紀曉菲的手親了親,傻笑著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紀曉菲突然一下子就心軟了。
那位在酒吧駐唱的朋友表演完畢,下來陪著他們一起喝酒。原來,也是這位朋友邀請的姚子奇。
他的本意是想重新撮合姚子奇與紀曉菲,沒想到他們果然成功了,紀曉菲還是挺關心姚子奇的……
之後的事情紀曉菲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她只知道幾個朋友一起喝了幾杯,然後她就覺得頭暈乏力,最後便暈睡了。
醒來的時候,她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渾身酸痛,下-體隱隱有一種脹脹的感覺。
直到某個男人光~-luo-著身子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
紀曉菲無比地悔恨。
她顫抖著嗓子說道,「棉棉,你知道嗎?那一切都是姚子奇那個混蛋設計的!酒里被放了迷~幻藥,那個混蛋和我發生了關系,還拍了照片,說是紀念……也許,他給延希看的那些照片就是……」
紀曉菲哽咽著,失聲痛苦了起來。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那天晚上要去酒吧!如果不去,就不會踫到姚子奇那個混蛋!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她也恨自己,為什麼會對姚子奇那種混蛋心生憐憫,為什麼她要走,為什麼要和他坐在一起喝酒!
太多太多的懊悔與恨意,折磨著她的身心。
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她能怎麼辦呢?!
「傻瓜,你怎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蘇棉棉心里難受極了,曉菲居然一個人忍了這麼久,她的心該是有多痛……
「剛開始,延希說我們倆是不可能的,他說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棉棉,我還以為他是真的因為喜歡你才拒絕我的,我還對你有過想法!可恨!我怎麼會這麼傻!棉棉,對不起……」
紀曉菲握著電話,心里又酸又苦又難受,她哭得那樣傷心,那樣悲慟,那樣絕望。
蘇棉棉的心也很痛,她的喉嚨又干又辣,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紀曉菲才好……
掛了電話,她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
有些事,發生了就只能接受。有些人,失去了就只有放手。有些路,選擇了就沒得回頭。
可是,曉菲,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幸福。
這世上,沒有人能帶走你的痛,所以也別讓任何人輕易帶走你的幸福。
這個晚上,不只有蘇棉棉難以入眠,還有一個人,也是心緒浮躁,強耐著性子在飯桌上與人虛偽逢迎。
「景宸,我說的話你明白了嗎?麗莎是個不錯的姑娘,你要好好把握住。」
「我有分寸的。」
御宅餐廳里,坐在主位上的御海天那張皺紋縱橫的臉,此刻舒展得像綢緞面一般,光閃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