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紀曉菲誤會了她的話。
她瞪大眼楮,面容剎那間變了幾變,「你是說你喜歡上了別人?」
「呵——」
蘇棉棉看著她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忍不住輕笑出聲,「也可以這麼認為。」
誰說不是呢?
她的孩子,她當然喜歡!
「棉棉……你真的想得這麼開?」
她所認識的蘇棉棉,單純又善良,對愛情執著而認真,怎麼會突然移情別戀,喜歡上別的男人?
紀曉菲驀然怔了怔,心里還是不太相信。
也許,她是因為心底傷得太深了,才這樣說的吧?
棉棉是為了安慰她,讓她心里好受點,才說自己喜歡上了別的男人……
不知為何,紀曉菲心里的悔恨更深了。
一身自詡精明強悍的她,怎麼就沒看清楚小野麗莎的險惡用心呢!害得她的棉棉傷得如此之深。
「菲兒,你怎麼了?看你臉上的表情,你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啊!我喜歡上了別人,這很奇怪嗎?」。
蘇棉棉嘴角含笑,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如果紀曉菲誤以為她是因為另結新歡,才沒有被小野麗莎與御景宸傷害到,那紀曉菲心里的罪惡感是不是能夠減輕一些?
小野麗莎與御景宸認識,確實是紀曉菲牽線介紹的,但她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啊!
蘇棉棉不會傻乎乎地因此而責怪、惱怒于紀曉菲,而且她也不希望紀曉菲自責,所以她大方地承認自己確實是移情別戀了。
「可是棉棉……」
紀曉菲還想說什麼,蘇棉棉卻伸出一根手指做了個「噓」的動作——
「什麼也別說了,菲兒,你沒有做錯什麼,我也沒有損失什麼,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今天是為我餞別呢!你可別哭喪著一張臉,影響我的好心情!」
嗤——
紀曉菲一下子被她逗樂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棉棉從包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給了她,「喏,送你的禮物。」
「你……應該是我給準備禮物啊!我走得太急,都沒有……」
紀曉菲訕訕地接過盒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沒事,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再補上!」
蘇棉棉略帶深意的眸子迅速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這份禮物一定要收好哦!」
「是什麼?」
紀曉菲好奇地問道。
「是一些我想對你說的話,還有……了你自己看吧!肺腑之言哦!曉菲,你一定要幸福。」
蘇棉棉抬起頭望著她,非常懇切地說道。
「棉棉,你也是,要幸福!」
兩人相視一笑。
然後,是離別。
蘇棉棉在日本S市一所大學里做兼職中文教師。
給一群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學生們講課,蘇棉棉感覺很有趣。
看著他們跟著自己從最簡單的拼音字母開始學起,慢慢開始學會拼讀、拼寫,還真是挺有成就感的。
每天的工作非常輕松,薪水也很可觀,蘇棉棉很滿足。
肚子一天天隆起來了,她越來越有一種做媽媽的喜悅感。
她想,她的選擇是對的!
她真的覺得很幸福。
「蘇老師,你回來了!」
和善的房東太太笑著跟她打了聲招呼。
「是的,今天只有一節課,呆會去醫院看看。」
蘇棉棉輕輕撫了撫肚子,嘆息了一聲,「小家伙越來越調皮了,老是踢我的肚子。」
「哈哈,那一定是個臭小子!」
房東太太是中國人,她的在這邊安居落業,娶了個日本姑娘做,老太太幫他們帶孩子,順便照看往外出租的房子。
房東太太的與陳延希有過交情,所以老太太也很照顧蘇棉棉。
「等會我讓友子陪你一起去,她跟醫院婦產科的醫生都很熟。」
「那太好了,謝謝您,也謝謝友子!」
蘇棉棉非常恭敬地給她行了一個禮。
友子,就是小島友子,是房東太太的日本媳婦,長著一張女圭女圭臉,非常熱心快腸。
而且她的中文說得非常流利,蘇棉棉與她溝通毫無障礙。
來日本的幾個月,蘇棉棉也學了到一些日語口語,去超市、菜場買個東西什麼,基本上還是能夠應付得了。
但是去醫院的話,她還確實需要一個翻譯。
囧……
小島友子一邊開著車,一邊與蘇棉棉開心地說笑著,很快便到了大和醫院。
剛走進門口,卻被一排穿著黑色西服、戴著黑超墨鏡的彪形大漢給阻攔到外面——
「全部退開,不許入內!」
蘇棉棉只听懂了這一句話,「發生了什麼事?」
她問身旁的小島友子。
小島友子微微蹙了蹙眉,拉著她的手往回走,「我們再來吧,醫院被他們包場了。」
「包場?」
蘇棉棉簡直不敢相信,醫院還有包場的?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听說過這種事情!
小島友子無奈地撇了撇嘴,「你不知道,這邊的黑社會有多麼猖獗,估計是哪個黑幫老大負傷了,在醫院治療,為了安全起見,才把這兒隔絕的。算我們倒霉,再來檢查吧!」
「?」
蘇棉棉猶豫了一下,「好吧,剛好我沒課,可以休息一天。」
回到住處,蘇棉棉為自己做了營養餐,一邊听著舒緩美妙的輕音樂,一邊慢慢吃著晚餐。
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蘇棉棉怔了怔,會是誰呢?自從來到日本後,她就再也沒用手機了,怕對胎兒有影響。
租住的房子里裝了座機,延希哥與紀曉菲都知道號碼,聯系的時候一直都是打座機的。
原本不想理會的,可是對方似乎不依不饒,手機鈴聲依舊響個不停。
蘇棉棉幽幽嘆息了一聲,放下筷子,拿著手機走到了陽台上。
「喂,是棉棉嗎?」。
還沒有等她開口,尖銳而急切的嗓音猝不及防地傳了。
隱隱有些熟悉的感覺,一時卻也想不起來是誰。
「嗯,你是?」
「我是麗莎呀!棉棉!」
是小野麗莎?!
蘇棉棉驀然怔了怔,心口微微涌起一絲疼痛。
「麗莎,有什麼事嗎?」。
她沉默了一會,這才幽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