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體內內息已穩,而他就在她身後!她猛然扭過頭,作勢要吻他,鳳無儔一愣,也就在這一愣之間,她飛快地伸手,一把探入他胸前衣襟內!重重一下,很爽的模了一把!然後賤笑浮于臉,挑釁地看著他︰「終于讓老子把這仇報了!都是男人,模一下怎麼了。模一下腫麼了?腫麼了?!你說是吧?」
洛子夜點頭表示明白,就知道那理由,決不可能是他良心發現,決定不再為難,打算以後好好跟她相處!
「你不是要強大之日,將孤凌遲麼?孤便幫你,看看你是否真有這能耐!」他魔魅低沉的聲線壓來,輕蔑如舊,不帶一絲感情。
眼見她就要走火入魔,鳳無儔的手,很快地放到她背上。幫她調息,她覺得很納悶,舒服些了之後,她開口詢問︰「為什麼幫我?」難道他真的腦子被開光了?
這一句,洛子夜明<白,是那天晚上在攝政王府,她一句話取悅了他,他傳導給她的奠基。
同時,定遠收回手。輕輕嘆息︰「原來攝政王早已為他做了內功奠基,難怪敢接我這內力……」
「噗……」她一口鮮血噴出來,竟如同吐出了堵在心口的淤血。而渾身漸漸開始體力充沛起來!但她還並不能很好的控制這力道,面色漸漸扭曲,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也就是因為這內息太重,令洛子夜承接起來,覺得非常難受,仿佛渾身的經脈,全部斷掉,又全部重組!
是定遠在傳內功給她,而這過程之中,他容色忽然扭曲了半晌,顯然是因為中毒,而力有不殆。此刻,鳳無儔伸出手,黑色的氣壓,如魔霧對著定遠的背後壓去,帶著助力,幫住他將內力傳導出來!
正惱火思慮之間,一雙手,忽然放到她的背脊之上,隨後便有暖流,慢慢涌入她體內。
她覺得自己現在肯定像只猴子,任由鳳無儔隨便耍玩!他想捉弄她就捉弄她,他想給點甜頭就給點,他想讓她坐下就直接往下按。這真是……
洛子夜還沒想好自己要不要撿這便宜,就被鳳無儔點了穴道,直接一把按在定遠大師的前頭坐下。
「也罷!如攝政王所言,我帶走它,也是浪費。只望你接下我這內功,多年以後,面臨抉擇,當以天下蒼生福祉為重!」他這話一出,便雙腿盤地,閉上雙眸。
洛子夜皺眉,正想著自己要不要說幾句,人家不願意給,她也沒必要強取豪奪。但定遠忽然笑了,看著洛子夜,沉吟道︰「天曜太子嗎?真當是天曜?」這話令洛子夜皺眉,為什麼她覺得這話里頭,好像隱藏著什麼含義?
所以,他這話,就是定遠不願意給,他也要強取豪奪了!以他的實力,逼出定遠的內功,渡給洛子夜,並不是做不到!此刻問問,不過是給予尊重罷了。
定遠這話一出,鳳無儔濃眉一皺,眉宇間泛出戾氣。傲慢地道︰「孤的意思,無人能不應!」
洛子夜听著,兩邊看,終于明白這個話題是圍繞著自己的!但是她想不明白的是,這算是好事,鳳無儔這混球,是啥時候腦袋被開了光,所以變善良了,不為難她了,還給她好處嗎?這真是太玄幻了!
定遠大師听完這話,便看了洛子夜一眼。慢慢地笑道︰「天曜的太子……補償天曜。所以攝政王的意思,是讓我為了補償天曜,將這內功傳給他?只是,我若不應呢?」
「一甲子的功力,能幫完全不會武的人,打通任督二脈!定遠大師雖然修行不足一甲子,但是修為之力早過。既然大師已經為自己選好了路途,那這內功,何必浪費?」鳳無儔濃眉挑起,慢慢地詢問。
而那定遠大師听見這話,慢慢地睜開眼,笑看了鳳無儔一眼。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同樣用密室傳音道︰「五年不見了,攝政王!你這話,是想要我的內功?」
這下,洛子夜更加不贊同地扭頭,一個慈祥長者,落到這步田地,已經很可憐了。他還來落井下石!
他這話一出,只有洛子夜和定遠大師能听見。
走到門口之後,在那定遠長老的身前站定。他魔魅低沉的聲,化以密室傳音的方式,對著那長老而去︰「守不住龍脈,單單是死,就可以謝罪麼?大師不覺得,自己需要給天曜補償?」
而他根本懶得看她,或者說是不屑看她。
她看了看眼下這情況,剛打算直接奔出去跑向山洞。但後領猛然被人一抓,這人利用身高優勢和體型優勢,將她整個人都拎了起來,直接往前走。她條件反射地想罵人,但是也清楚這一罵,一定會驚動里頭的軒蒼逸風,所以沒有吭聲!虎著一張臉,氣鼓鼓的瞪著他!
至少她每次被他固定住身型,不能動彈,那時候也還是能的。
而緊接著的,並不是他們從半空中落下,而是一直懸浮于空中。洛子夜扭頭看了一眼,見鳳無儔的手高抬著,果然是他動的手!而此刻,讓那些人懸掛在半空,不落地,大抵也是為了避免他們落地的聲音太大,被剛剛進去不久的軒蒼逸風听見。此刻這些懸浮在半空的人,別說是動作了,就連都做不到。這下洛子夜才知道每次這混蛋對自己動手,是多麼仁慈!
那力道收束,他們所有人的動作,表情,全部在半空中僵化。似所有人都已經失了魂,被固定在那里!
他進入山洞之後,洛子夜正打算是不是想辦法把門口這些和尚都敲暈,跟進去。正想著,她身後便猛然掠過一陣力道,如一陣狂風抬起,空氣中的氣壓扭曲,門口那些和尚們,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控制著,抬向高空!
隨後他大步踏了進去。
但從洛子夜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看見。定遠長老的呼吸,漸漸地弱了下來,怕是不行了!而軒蒼逸風,也並未等待他徹底死亡,往門口掃了一眼。那些人都會意,在門口守著。
他們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就退到一邊。沉默著站著,而定遠長老一直閉著眼,沒有睜開看他們一眼。
他這話音一落下,不少和尚都跪下。對著定遠長老的方向跪下,他們眼底大多噙著淚光。該都是受過這個仁慈長者照拂的人。此刻他們心中有愧,但卻無法因為這恩情,就忘記自己該有的忠誠。
隨後,伸手一揮。對著那些奔馳而來的人道︰「道個別吧!」
軒蒼逸風見此,亦是微微一嘆。對著靠在牆壁之上的定遠長老,鞠了一躬,表示自己對他的敬重。
從他的氣色,不難看出來他中毒頗深。而且這毒性很猛烈,竟然令他這樣一個高手,都完全沒辦法抵抗。就連甩給軒蒼逸風一招都做不到,只能垂眼靜待死亡。
他說完這話,便半靠在牆壁上,微微閉上眼。
「不必!咳咳……」定遠大師咳嗽著揮了揮手,慢慢地開口笑道,「身為歷代守護龍脈之人,保護不利。便是天曜的罪人!我無顏再苟活,山洞中還有機關暗道,能不能取到龍脈,看閣下的本事。解藥就不必了,閣下自便吧!」
倒是軒蒼逸風看著,淡淡地問道︰「在下進去,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便會給大師解藥!」
眼見那定遠大師,唇跡的黑血越來越洶涌。一旁那個叫清遠的小和尚,臉上也慢慢露出愧意和不忍。但即便如此,那清遠也並未開口。
「多謝大師贊賞!」軒蒼逸風低下頭,笑意溫雅的接下這贊美,面上無半分不自在,極其淡然。
那定遠長老听完這話,也愣了愣,腳步踉蹌了幾下。慢慢地癱坐在地上,看著軒蒼逸風的眼神,微微含笑︰「軒蒼有王若此,大抵這天下的格局之戰,會有一番腥風血雨!」
所以,軒蒼逸風,要是作為對手,會非常可怕!這般想著,洛子夜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凝滯了半分。
他這話,意思便是這樣一件事情,也許在旁人的眼里,需要很長的時間來謀劃,但是在他眼中,只是五年前做下的一個決定罷了。這便說明,這個人這麼多年以來,從本質上就是如此精于謀算。而且有足夠的耐心,來用五年的時間,等待一切準備就緒!
軒蒼逸風听完這話,也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開口︰「也許在大師看來,在下是謀劃了五年。但在在下看來,這不過是五年前的一個決定,然後讓手下之人來實施罷了!」
咳嗽了幾聲,慢慢地道︰「也許天意便是如此,龍脈終將落于你手。但是足足五年的謀劃,如果得到的東西,並不是你想要的,或者根本什麼都沒有,你是否會覺得失望?」
他這話一出,定遠長老盯著他,絲毫不為他如此坦誠,而感到感動。但大抵也是出于多年沉于佛學的修養,于是也沒有展露出絲毫憤怒。反而在微微嘆了一口氣之後,沉寂了下來。
行著如此卑鄙之事,還說得這樣理所當然,容色如此溫潤含笑的。這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不是四年,是五年!抱歉,也許這樣的手段,不夠光明。但在下一貫習慣以最小的代價,來獲取最大的利益。定遠大師武功太高,我也不願意打無把握的仗。所以……還請大師諒解!」他說著這話,面上一直帶著微微的笑意,溫潤如風,甚至有理有據,由著他這模樣,硬是令人連責怪他的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眼前這個人,就真的太可怕了。竟用長達四年的時間,來布下這樣一個局。
而那邊,定遠大師,正顫抖著,指著軒蒼逸風開口︰「所以這個局……咳咳……這個局,你四年前就已經布下。將這麼多人都派進來,就是為了探查龍脈的下落,並等待這一天?」
他這樣一說,洛子夜就明白了,想必軒蒼逸風做這些事情之前,都是對他打過招呼的。已經表現了對他的尊重,所以鳳無儔沒有打算插手!而龍傲翟也說過,鳳無儔對天下沒什麼興趣,要的只是所有人臣服而已。所以他能借這條道,是正常的!
甚至,他隱隱能猜到,龍脈到底是什麼東西。
「借條道的氣量,孤還是有的!」從五年前開始布局,他就知道軒蒼……逸風?定然會來天曜走這一趟,所以這一次在壽宴之上看見他,也並未覺得奇怪。既然軒蒼逸風到天曜之日,就在城牆之上單獨對他請示過。那麼借他一條道,也沒什麼不可以。反正,他對龍脈也沒什麼興趣。
一看他這傲慢狂拽的樣子,不用說洛子夜也知道他事先是一定清楚了。忍著一腳把這拽成二五八萬的貨色踹飛的沖動,瞟他一眼,她更奇怪地問︰「你不管?」
攝政王殿下听了這話,微微偏頭,輕蔑地掃了她一眼。仿佛她問了一個蠢到沒有救的話題,不答反問︰「你說呢?」
畢竟在鳳無儔的地盤,軒蒼逸風悄無聲息地派了這麼多人來,鳳無儔應該不太可能不知道。
她不忍再看,扭頭看了鳳無儔一眼,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但還是問了一句︰「軒蒼逸風先前派了這麼多人來,你知道嗎?」。
洛子夜覺得眼前這一幕,真的是有點殘忍了。尤其對于這樣一個已經年逾五十,對後輩都慈祥包容的長者來說。
往日曾經關心過的人,如今個個都成了白眼狼。盡管他們是來的時候,就存了不好的心思,但當這一切都被撕開,對人的打擊,也相當的大。因為曾經真心付出在意過,可最終面臨的是這種可笑的結果!
他這話一出,那個被喚作「清風」的小和尚,也低下頭去。不敢面對定遠長老的眼神。因為當年,自己進入這寺廟之後,也是受過定遠長老不少照拂的。
定遠長老听了這話,隨後指著他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今日我吃的飯菜,是你端來的!而我從未想過,竟然會這般……整個寺廟,混進來這麼多人!清風,我認得你,你是四年前進來的,進來之後,什麼都不會,念經要睡著,練武更是完全不懂。最終要求去伙房……」
比起中毒,這恐怕,對于定遠長老來說,才是最大的打擊吧!
他臉上寫著愧疚,令洛子夜也看得揪心。所以,今日這一切,算是軒蒼逸風早就算好的?這個局布在了三年前、甚至更早,而定遠大師撿回來,並關懷備至的,原來是一條毒蛇。是一條一直藏在身邊,想要在最合適的時候,咬死他的毒蛇!
那被稱作清遠的小和尚,默默的低頭。開口道︰「對不起大師!清遠謝您三年前將受傷的我從荒山撿回來,並悉心照料,一直……一直對清遠關懷有加,勝過對您的嫡傳弟子。甚至清遠染上風寒,也是您衣不解帶,照料數日。清遠……清遠也一直很感激您,但是……但是從三年前,這就是一個局。清遠不能背叛自己的主子。對不起,大師!」
說著這話,也不知是因為毒性,還是因為太生氣,他捂著胸口,徑自吐出一口血來。
洛子夜的心里,是震驚的。而定遠長老,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了看他們,又掃了一眼其中一個小和尚,瞠目結舌地開口道︰「清遠,沒想到……噗……你,你竟也是他的人!」
足足有三十多人!
來的這些,全是寺廟里的和尚,不少人她白日里還見過。甚至還有一個和尚,是來引她去用膳的。這如果不是在寺廟里頭混了很長一段時間,根本不可能被分配這樣的任務。而奔來的這些人里頭,看他們的衣著,有武僧,有燒火做飯的,有掃地的……各種。
但,當那些人都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震驚了。
看軒蒼逸風的樣子,也是今日才踏入國寺。就是龍傲翟防守再不利,讓她和雲筱鬧進來了,也沒理由還能讓軒蒼逸風手下的這麼多人,都跟著一起進來。要真的是這樣,那這情況,就已經不是一點點的防守紕漏了,而是她要懷疑龍傲翟和軒蒼逸風是不是已經勾結了!
她震驚奇怪之間,四面很快地奔來一大群人,踏著夜色極快而來!
她正思索之間,軒蒼逸風慢慢地一揮手,洛子夜眉心一蹙,很快地便感覺到不少人對著這個方位而來。那腳步聲來的似乎雜亂,但偏偏有條不紊!
接著,他臉色一變。猛然一把伸出手,捂著自己的胸口,隨後,後退踉蹌了一步。一看這樣子,就是中毒的經典姿勢!洛子夜眉梢挑了挑,看這樣子,這是中毒了。但是她根本沒有看見軒蒼逸風出手啊!怎麼中毒的?
她這話一出,定空長老也似愣了愣。
他這話一出,洛子夜就以為他們馬上要看見的場面,就是飛沙走石,劍光震天!高手對決,從地下殺到天上,再從天上砍到地下!但,她失望了。
那不遠處的軒蒼逸風點頭,又微微一笑,道︰「定空長老,那就對不起了!」
洛子夜模了模鼻子,只當自己是戳到了他的痛處,說穿了他的不足,令他有點惱羞成怒了!于是也不敢繼續捻虎須,只能扭頭繼續看著那邊的情況!因為也許,鳳無儔真的不是這個定空長老的對手,會被打跑。但,是鳳無儔能把她攆到狂奔,那是一定的!所以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還是不要繼續激怒他的好!免得鳳無儔還沒被人攆到狂奔,她先奔了……
「閉嘴!」攝政王殿下表示根本就不欲听她說一句無厘頭的話,十分簡單粗暴地發言打斷。也並無任何要為自己解釋正名的意圖。實力這東西,存于身,表于形,足以。並不需要用言語來鼓吹表達!
為什麼到了太子的眼里,就成了王打不過人家,所以默默地出來跟蹤,還擔心被攆到狂奔?
而且,若不是太子跑來了,他賭五個銅板,王定然對這件事情半點興趣都沒有,今日都不會出來。
暗處的閻烈,默默扶額。定空長老,在王二十一歲的時候,就與王交過手好嗎?那時候王是以半招險勝。而定空長老也表示,以王當時的情況,三年之後,他再不可能是王的對手,甚至都沒有多少回擊余地。如今已逾五年,王的實力,自然早已凌駕于他之上。他完全不知道太子到底是怎麼推斷出這種結論的!
「哦,難怪你不敢出去找龍脈,還要跑來跟我一起跟蹤。因為定空長老的武功根本不下于你,你怕出去之後打輸了,被他攆得一陣狂奔!所以你就只能猥瑣的跟在我的身後,打算一起出去螳螂捕蟬……」洛子夜很快地開始推斷。
她感嘆之間,倒是一旁的攝政王殿下開了口,他那聲線依舊冷醇,魔魅而充滿磁性,沉聲道︰「定空長老的武功,天下間並無幾人是對手!能攥住你進攻手腕的,除了孤,他也算一個!若是定空長老都攔不住軒蒼逸風,那麼國寺里面,就不會有人是軒蒼逸風的對手!所以,只需要打敗他一個人足矣。」
洛子夜看了一會兒,大抵也知道這定空長老,恐怕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武功應當很高,否則根本不可能如此囂張,龍脈就在里頭,他連個助攻都不帶,就一個人在門口守著,和軒蒼逸風對峙了這麼久,也不放個信號彈,給自己叫兩個幫手。
「只需打敗我一人足矣!」定空長老默默地低下頭,合掌又施一禮。
軒蒼逸風听完這話,微微一笑。看著定空長老,開口問道︰「要探龍脈,只需要打敗長老一人足矣?」
但這時候,軒蒼逸風和冥胤青,也跟著進來湊熱鬧,于是就成了眼下的情景……
這下,洛子夜就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說,這龍脈是天曜皇室的先祖留下的東西,並且吩咐過,不僅僅外人不能動,就是天曜皇室,沒有涉及到生死存亡,也定然不能看。所以她的父皇,大抵也是好奇了很多年,想要探知里頭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于是就派鳳無儔來,龍傲翟也跟上,希望他們能幫忙挖開這秘密。
定空長老一嘆,抬眸看向軒蒼逸風,開口道︰「冤孽!當年天曜皇室,留下龍脈之時,也曾留下祖訓。若非皇室生死存亡之日,我國寺中人必須守好龍脈,不為外敵所侵,亦不獻給當朝皇帝!守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被找到此處。或許是命中注定,這天下將亂!今日之戰,請施主務必不要手下留情,吾命在,龍脈在。吾命隕,龍脈失!」
這話一出,那便是打算動手了!
軒蒼逸風听了這話,也只是負手微微一笑,對他的話並不以為意。淡淡地回道︰「雖不知這東西,是否真的對我有用,但不論如何,也不該讓它落到其他人手中,給我造成不必要、或是無法確定的威脅,不是麼?定空長老,是天曜國寺是十大長老之中,武功最高的,今日能與長老一會,在下也深感榮幸!」
「施主!龍脈,也許不過水月鏡花。即便你前來想尋,花費再大氣力,得到也未必是施主所欲。施主何必執著?」那長老說著這話,發出一聲悠悠嘆息。雙手合掌,低頭對著軒蒼逸風行了一個佛禮。
那長老的眉毛很長,長髯飄灑。看起來年紀,大抵也是五十多歲的樣子,而且中氣十足,審視起來是慈眉善目,但從那腳步和下盤可以看出來,他武功一定很高。
出來的人,穿的是她今日所見,祭祀的時候那些個長老們穿的衣服,但是白日里祭祀的時候,自己卻並未看見過他。
她回頭一看,見鳳無儔眸色沉寂,淡淡掃向不遠處的軒蒼逸風。隨後她也看,接著,便見那大開的石洞中,緩步走出來一個人。所以,軒蒼逸風發現的人,不是他們,而是這石洞之中的人?
他這話一出,洛子夜以為是在說自己。皺了皺眉頭,正打算出去,一只手忽然擱在她的肩頭,按住了她。
里頭點著明黃色的幽燈,在夜幕里一閃一閃。一陣微風吹來,從此地拂過,卷起了地上的青沙。軒蒼逸風微微蹲子,伸手在地上沾起一點沙來,看了看。隨後唇邊泛出更加溫潤的笑意,凝視前方,淡淡地道︰「出來吧!」
那里有個石洞,石洞的門口,有兩個石頭所鑄的燈柱。
這八成進來之前,就早已打听過了。甚至說不準,還早就有他的人,潛伏進來過。她剛這麼想著,前頭的軒蒼逸風,就已經走到了一座假山的跟前。
這令洛子夜都有點奇怪,軒蒼逸風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隨著軒蒼逸風一路前行,慢慢地走到一出幽暗之地,那里很是荒涼,近乎草木不生。和整個國寺的繁華景象,很是不符。
而洛子夜兩邊看了看,覺著軒蒼逸風的觀點,大抵是跟自己比較符合的。若龍脈真的存在,在這里的幾率,並不是很大!于是,她很果決地,跟著軒蒼逸風的背影離開,鳳無儔看著她的背影,自然也能明白她選擇的理由,唇跡慢慢泛出了笑意,那笑中含著點贊賞的味道。
那笑如同一陣隱晦的風,看起來溫潤拂面,卻帶著點隱藏其下的潮濕幽暗。他轉過身,離開了藏經閣,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果然,她正想著這個問題。不遠處的軒蒼逸風,看著冥胤青和龍傲翟跳入藏經閣的身影,微微勾唇,淡淡地笑了笑。
那要是這樣,龍脈反而不可能在這里了。
洛子夜看著這幾人的背影,眉心慢慢地皺起來,發現了這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藏經閣作為禁地,被列為首要的懷疑目標,是很正常的。但是當所有的人,都把它當成懷疑的目標,那麼……是不是容易忽略了真正的龍脈所在?
不僅僅他,很快地。其他的方位,暗處,也慢慢地出現了龍傲翟,冥胤青的身影。但,那兩人來的比他們都要早一步,所以此刻便直接暴露在了他們眼前。而他們後來的這三人,暫且沒有被發現。
而軒蒼逸風,所往之地,也的確是藏經閣的門口。
國寺里頭,藏經閣歷代以來,都是禁地。所以如果這國寺里頭,真有傳聞中的龍脈,那麼藏經閣里頭,很大的可能,就有通往龍脈所在之地的入口。
星輝漫漫,國寺里頭的建築物,都因這白月光與星輝,慢慢鋪灑出淡白的光,看起來像是童話里的仙境。而隱藏在和險境下頭的詭譎,爭奪,又令這空間慢慢扭曲,展露出奇詭的色彩。
……
閻烈也怔了怔,王並未娶親,哪來的?只是「克死」這兩個字……
而鳳無儔,在原地站立了一會兒。又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才慢慢地跟了上去。
說完之後,她轉身,飛快跳躍起來。對著軒蒼逸風離開的背影追去!背後已經冒出了冷汗,希望他不會一個生氣,直接把她剁了……
她愣了愣,這不會是他真的克死了幾個,而且其中還有人是他的真愛吧?她雖然非常憎惡他,但是為了避免他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戳到他的痛處,令他要跳起來殺人,不利于自己的生命安全,于是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已經的情傷就讓它們吧!讓往事都隨風,都隨風,都隨風……」
她這話一出,他眸色忽然冷了半分,定定地看著她。從他眸中的燦茫,不難看出他此刻已經動怒。而且這怒氣,有點超乎洛子夜的預料,。因為他這怒火,好似已經並不是因為她這句話的本體,而覺得侮辱了他,而是似還戳到了他的某些痛處,令他的表情此刻看起來令人十分驚懼。似妖魔之殿,被冒犯以至于震怒的魔君!
她扭頭就對著軒蒼逸風的背影而去,同時也看了鳳無儔一眼,實在怒火難平,問了一句︰「鳳無儔,你克死幾個了?哦,對了,就是娘子的意思!」
「你……」洛子夜慪得都不想跟他了!她現下大概已經明白了,他身為一個古代男人,二十六歲了,還沒在他身旁看見的原因。絕對是因為他拽成這幅德行,又傲慢成這樣兒,誰要是嫁給他,那真是找虐!不被他氣死一百遍,也該被他炸死了一千遍!
不遠處的閻烈,默默地扶額。太子不明白,他算是明白了,並且已經在心里,默默地恭喜王成功地轉移了為什麼太子反模他不行的話題。王這是專注轉移話題一百年……
這話一出,他瞟了她一眼,容色更加高冷。揚起下巴,神情傲慢地道︰「作為寵物,你似乎沒有置喙主人行為的資格!」
而且來了就算了,還跟著她。跟著她就算了,還……算了!
洛子夜回過神,也看了一眼軒蒼逸風的方向,眉心微皺。關于他手賤的事情先擱下,回頭找到機會,再找他算賬!挑眉看了一眼軒蒼逸風的背影,又發現了一個問題,扭頭看他︰「你為什麼會來?你也對龍脈感興趣?」
洛子夜正要,表達自己的抗拒和不滿。他卻忽然斂了雙眸,看著軒蒼逸風的方向道︰「你再不跟上去,就跟不上了!」
攝政王殿下听了這麼一問,毫不避諱地看著她,輕蔑地道︰「孤不習慣!」是的,說這種話,他的表情和語氣,都是輕蔑傲慢的,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沒有一點不自在和不自然。拽得令人想一腳把他踹到天邊!
洛子夜眉心一跳,伸手撫模了一下自己因被他攥了一下而劇痛的手。因為憤怒覺得自己腦袋有點發暈,咬牙問︰「為什麼我模你就不行?」
隨後那眉心皺得更緊了一些,令人能更加清楚地看見他眉宇間的折痕。那眸色深邃,也似在思索洛子夜的這個問題,以及自己是不是能讓她模。足足有半晌之後,他放開了她的手,負手身後。沉聲拒絕︰「你模孤不行!」
她這話一出,他似乎愣了幾秒。
洛子夜瞪著他磨牙霍霍︰「你不是說都是男人,模一下怎麼了嗎?那你就放手,也給爺模一下唄!」她這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里頭擠出來的!模她的時候說得如此輕松,給她回模一下就不干了?
顯然,他已經把她的出手的目的,解釋為是想對他動手。
然而他動作更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那眸中噙著蔑然的笑,似對她自不量力打算對他出手的行為,很是不屑。低頭問︰「怎麼,又想反抗孤?」
她狠狠地磨了磨牙之後,猛然伸手探上他的衣襟!
「我擦!」洛子夜險些沒被氣得嘔出一口老血!都是男人,模一下怎麼了。都是男人,模一下怎麼了。都是男人,模一下……泥煤!
逼視她,並慢慢地觀察她的表情。邪妄的唇角扯出一抹笑,帶著點血玩味和血腥,還透著一絲不能理解,那是真的不理解。慢慢地問︰「你我都是男人,模一下怎麼了?」
她這惱火的話一說完,他的臉猛然湊近了幾許。
她這般想著,慢慢地磨了磨牙,瞪著他咬牙切齒地開口︰「就算真的這樣,我也沒有讓你一定容忍我並迎合我!你既然是個直男,就不要搭理我好了。為什麼偏要勉強你自己,還未經允許地瞎模!」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懵然看著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因為不踫到過她的「肥肉」,所以覺得她有可能和一般的男人有點不一樣,所以他就再模一把試試看,看看這手感,能不能令他勉強容忍一下,接受和男人有點什麼關系!?他腦子沒病吧他,他不知道直接去找個女人嗎?
洛子夜覺得自己被雷了幾秒!
他听她這樣憤怒的詢問,那表情十分淡然。魔魅磁性的聲線,毫無溫度,也不帶任何高興或是不悅的成分,只沉聲道︰「孤只是想看看,看在你多長了些肥肉的份上,孤能不能真的容忍,偶爾滿足你的斷袖之欲!」最終的結果,還算勉強滿意。
要不是她現在是個「男的」,再次表現得太激烈,會令人懷疑,她一定跳起來把他左砍右殺,對著他的臉兩邊抽打!她就算是喜愛美男子,也不代表能容忍美男子對她隨便模來模去哎喂!尤其對方模她,還不是因為對她有意思,而只是為了找麻煩!
這一眼看完,確定了他的方位,以及就算他們,對方也輕易不會發現他們之後。她方才扭頭,咬牙對鳳無儔開口︰「你干啥?我又怎麼你了?」這根本就是非禮了好嗎?
這狗血的眼神,令洛子夜更加想吐血!為了避免誤事,她先扭頭看了一眼軒蒼逸風,他此刻踏風而行,一點都不像半夜里去作奸犯科,偷龍脈的樣子,那不急不緩的風度,看起來翩翩卓然。簡直就像不染濁世的神仙下凡,但其實根本就是一只表面溫潤如玉,內在一肚子壞水的狐狸。
有點不耐,有點寵溺,還有點想教訓。
而對于她的怒視,他表情很淡定,微微垂首。魔瞳眯起,靜靜地看著她。那眼神傲慢依舊,居高臨下依舊,在這皓然月色之下,更顯高冷,更顯氣壓強大,也更加壓迫人。而他看著她此刻憤怒的眼神,也並不像是看著一個憤怒的人,倒像是看自己養的一只不听話、正在跟他鬧脾氣的小貓!
讓她各種失敗在起點!恨得她此刻恨不得找個板凳或石頭,墊在自己腳下,使高度平衡,然後繼續怒視他,讓自己的氣場牛逼哄哄!
他倒也好商量似的,她一出手,他就收回手。但于同時,他雖還是濃眉皺緊,可那眉宇間的折痕,此刻已然淡化了些,好似是發現了什麼還不錯的事。洛子夜扭過頭,怒視他!比較悲催的是因為他太高,所以她怒視他還要仰著頭,直接顯得自己氣場不足!
伸出手,一把將他的咸豬手拍下去!而且是拍完之後再用掐的形式。
洛子夜站在原地懵了幾秒!這氣息很熟悉,除了那某人之外,基本不做第二人想。那他這會兒這是什麼節奏?!模上癮了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