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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一眾士兵們咽了一下口水,跟著一起大聲呼喊,齊刷刷吼得震天響︰「鳳無儔,給老子還錢!還錢!」
洛子夜讓路兒搬了個板凳,坐好。然後一揮手,咆哮道︰「鳳無儔,你給老子還錢!」
「是,太子!」眾人齊刷刷地應答。
而此刻,門外的洛子夜眸色閃了閃,帶人來,除了讓鳳無儔還錢,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但,她此刻並沒提。只對著自己的人馬開口道︰「老子待會兒說什麼,你們就跟著老子喊什麼,知道嗎?」。
他正待吩咐閻烈出去處理……
這一隊兵馬,到了攝政王府的門前。而這作死的消息,自然也很快地傳到了攝政王殿下的耳中!
洛子夜帶著自己八千多人的軍隊,浩浩蕩蕩地出了門,帶兵找鳳無儔討債。京城里圍觀的百姓,一下子看見這麼多兵馬,全部讓了道,不知道洛子夜是打算去干什麼!
上官御馬上還了他一腳,兩個人沒一會兒,就把人都召齊了。
蕭疏狂是個暴脾氣,立即踢了他的**︰「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叫你去叫人,就馬上去叫人!」
「啊?太子,您要帶這麼多人出門干嘛?」上官御愣了一下。
到後院看見自己的兵馬,開口道︰「蕭疏狂,上官御!清點人數,帶上所有的人,跟老子出門!」
這讓她火氣熄了一點,但還是決定三天不理他,等自己完全消氣了再說。
而這會兒,因為野菜就很郁悶,又因為嬴燼明明是個土豪卻假裝窮屌誆騙自己的行為,令洛子夜非常不開心。但她到了後院之後,慢慢的也消了氣,因為從嬴燼方才欲言又止,和震驚的表情,也覺得他要是事先就知道情況,可能還是會借的!
青城並沒想到有什麼辦法可以挽回。
他上次去天牢幫她,所構建在他們兩人之間生死相托的信任,今日怕是也產生裂痕了。畢竟他都不是不借,而是騙她沒有。
他很清楚,這一次小夜兒生氣了之後,以後就不會再像如今這麼信任他了。
連青城都這樣說了,嬴燼自然也確定問題在自己了。他默了一會兒︰「有什麼辦法可以挽回嗎?」。
尤其太子也是為了的原因,才被鳳無儔為難,落魄到如此境地。所以,公平的講,青城也覺得這件事情的確是的問題,太子生氣也是應該的。
太子只絕交三天,已經算是念舊情了。
青城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屬下是了解您,所以知道您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您的正常反應,這並不過分。但是太子畢竟不知道這些,而且……如果是屬下站在太子的角度上,是一定會跟您斷交的!」
他掃了青城一眼,問︰「我今日說自己沒錢,真的很過分嗎?」。
嬴燼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一張美艷的臉始終虎著,瞪著她。他已經打算作出讓步,尋常就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也舍不得拿錢出來的,如今他已經有了讓步的念頭,她還是這樣生氣,而且一點都不打算原諒他,這讓他心里也覺得有點委屈。
說完這話,她大步走了。
但是,洛子夜自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嬴燼將再也不是她覺得,不論他們對對方提出什麼要求,對方都一定會盡全力為自己辦到的了。
她回頭把自己的袖子扯出來,掃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不會再打算跟你借錢了!三天之後,我們還是好!」
嬴燼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袖子。
畢竟之前人家幫過自己,就這麼徹底友盡,她也覺得太不夠意思了。所以絕交三天好了!說完這話,她也不打算再听嬴燼,轉身就去後院。
她也懶得听他解釋了,直接便道︰「嬴燼,我覺得我們要友盡了,我打算跟你絕交三天!」
洛子夜瞟了他一眼,腦海里很不合時宜地想起洛小七的話,嬴燼這貨,一點都不心疼她這個!
「小夜兒,不是這樣的……」方才夏小希進門的前一刻,他就已經打算開口,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並且已經打算好如果是缺錢就忍痛借了。故而他很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將這個問題解釋清楚。
嬴燼眸中掠過震驚,並沒想到還有鳳無儔從中作梗!立即打算解釋,畢竟他起初並不知道這些,只以為小夜兒是想惦記他的銀子,更不知道她還為了自己,拒絕了鳳無儔的提議,才變得如此落魄。知道這樣的消息,令他心中愉悅,但是他更知道的是,自己假裝沒錢,是真的激怒洛子夜了!
但是嬴燼,說自己沒錢!
更何況,她身邊曾經有過一個視財如命的死黨妖孽。但是妖孽和嬴燼的不同,就是妖孽尋常會說︰打死不借!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可以拿去!
有很多人說過,如果你想判定一個對你是不是真心,你可以考慮問對方借錢。但這樣說法,洛子夜並不以為然,因為當人用借錢來試探你的時候,你並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用此衡量你。
又看了他一眼︰「爺寧可听你說不想借,也不想听你騙我說沒錢!」
她說著,嗤笑了一聲。
洛子夜看著那盒子里頭碩大的寶石,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那笑容很是譏諷,扭頭看了嬴燼一眼,不冷不熱地道︰「鳳無儔讓我把你趕出去,才肯把我的錢還給我。你大抵不知道,一段時間之前,我背著錢出門,原打算讓鳳無儔的下人給我把錢送回來,沒想到他們就這麼扣下了!而鳳無儔還錢給我的條件,就是讓爺把你趕出去!大抵也就是我這人太實在,覺得這樣對不好,于是沒答應,最終落魄到吃野菜!但是嬴燼,你真的挺好的……」
路兒立即領命,上前去送人。
「路兒,送夏出去!」洛子夜吩咐了一句。
夏小希把自己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也沒管嬴燼和青城之間,都交流了什麼。只是彎腰福身道︰「臣女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若是嬴燼有什麼忌諱,還請青城盡快地整理好了,通知小女。太子殿下,打擾了,小女先行告退!」
青城崩潰!他知道又打算給自己減免工錢了。
嬴燼沉思著自言自語︰「我給你的工錢有這麼多麼,已經多到足以存下寶石了……」
其實他當時想的是,裁縫畢竟是技術活,給點甜頭,人家就會干得更賣力。萬萬沒想到,故事的情節會發展成這樣兒!他咽了一下口水,立即道︰「,這寶石是我私下存的錢,並沒用您的!」
因為自家不友善的眼神,也放在他身上!是了,尋常要花錢的時候,都是主張自己往死里砍價的,而自己卻送了寶石作為辛苦費,當然是生氣的!
這會兒青城眼楮都黑了。
洛子夜這會兒簡直都要冷笑了,這有錢的土豪,還給小費呢!而且小費還是這麼多,這一塊寶石,值不少錢吧!卻給她說——沒錢,沒錢!
她說著,她身後的婢女,捧著一個盒子,打開。里頭裝著一塊碩大的寶石!
夏小希又笑道︰「那就多謝信任了,太子,這是青城在工錢之外,給臣女的辛苦費。也請太子一並轉交給雲筱鬧!」
他一臉崩潰地點頭︰「知道了,夏,我對您是絕對有信心的!」
青城也明白,夏小希是完全不知道眼前的情況,所以才會說這些話,但是內心里也很認為她真是個插刀、補刀小能手,太子都用這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了,她還補充了幾句那些東西的價值和值錢多少,這可真是……
還有金絲銀線無數,要做一百套衣服,這樣的土豪,卻在她落魄到要吃野菜的時候,對她說自己沒有錢?!她真是呵呵噠了!
那些什麼各種各樣的布料,洛子夜是沒听清楚,但是夏小希口中的這些解說,她是都听清楚了的。最為昂貴難求的布匹,天底下都只有三匹的,他們就有兩匹!
而夏小希听青城答應了之後,眼神才看向嬴燼。這一看,面紗下的臉立即紅了,趕緊偏過頭去,不敢再看,卻只是對青城道︰「青城偷偷命人送入我府邸的流雲鍛,雲錦鍛,明華彩,雪水箋,都是天底下最昂貴,最為難求的布匹,尤其明華彩,世上也就只有三匹而已,竟就送去兩匹,更況論還有金絲銀線無數。如此財力,令小女子驚嘆,小女定然會將的托付完成好,絕不令您失望!」
沒想到一說,對方就答應了。而眼下的這些,更是完全地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他當時只想著,這位夏姑娘的繡工,莫說是在天曜的貴女之間有名了,曾經奉命為天曜皇帝繡的一副山河錦繡圖,在天底下都是有名的。所以要衣服,他直接就想到了這位姑娘,于是就上門了,人家是一品大員家中的女兒,他原本以為自己是要花些功夫說服的。
他怎麼會想到,這位夏姑娘會找上門來?
青城頂著自家,用殺人般的眼神盯著自己後腦勺的壓力,點點頭︰「嗯,啊啊,我知道了!」
她說完,夏小希立即笑道︰「之間,定當是相互扶持。豈會在對方落難的時候,自己置之不理?多謝太子成全,肯于伸出援手!那麼,青城,這筆錢財,就有勞你交給太子了!」
她也開始懷疑自己的人品和運氣,怎麼前世今生交的,都是些摳門愛財的?
還真是讓人羨慕,這令她很快地想起來,自己前世的死黨妖孽,那是一毛錢都要算得清清楚楚,誰跟她談錢,她跟誰玩命的人。今生難得認可的嬴燼,明明有錢,卻對著她假裝沒有。真是比,氣死人!
洛子夜點點頭,道︰「我應下了!之間,能有這樣的交情,與你和雲筱鬧而言,都是彼此的幸運!」
「雲家,與我是手帕交,自小關系便好。如今雲家出事,父親並不敢插手,也不讓我再見她。我也只好偷偷盡些微薄之力,希望能幫她幾分,請太子務必應下!」夏小希說著,又施了一禮。
她問了一句︰「那不是夏的出發點是……?」
洛子夜听了一會兒,隱隱明白了過來,也想起來那日,雲丞相在拒絕雲筱鬧給自己求情要求的時候,也說了,整個京城只有夏家千金能跟她一比,恐怕也就是眼前這位。
「雲家的事情,太子打算插手,小女是知道的!但听聞禮部並未批示婚書,小女是想,這一筆重金,委托太子為小女收下,倘若雲家當真要被舉家發配到邊關,還請太子拿著這些錢,去為雲家上下打點,剩下的部分,就交由筱鬧傍身用!」夏小希說著,地垂下了頭。
洛子夜也就只掃了這麼一眼,很快地便偏回頭來,看向夏小希道︰「所以呢?」
嬴燼薄唇動了動,微微張著,一副很委屈的小樣兒……
「哦,重金!」洛子夜又偏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嬴燼。
夏小希立即道︰「小女是並不做生意的,只是這一百套華服,青城許了小女重金,小女才接!」
點點頭︰「夏請說!」
洛子夜听到這里,也就明白了這姑娘專程上門來的原因,怕也是事情找自己。
她一問,夏小希又福身施了一禮,開口道︰「臣女是大司空夏長青之女,三年之前,在貴女們的繡藝大賽之中,有幸奪魁,這大抵也是青城,這次將此事托付給臣女的原因!自然,家父並不同意臣女做這種事,臣女只是偷偷的做而已,臣女還有一件事情,想拜托太子!」
洛子夜並不听他解釋,她也沒有忽視面前這位姑娘,話語間的自稱。「臣女」?一個繡娘,豈會自稱臣女,她看了那蒙面的姑娘一眼,眼帶深思︰「不知姑娘是?」
嬴燼想解釋︰「我……」
扭頭看了嬴燼一眼,嘖嘖嘆道︰「沒有錢了,只剩下能買藥的錢!」不想借就說不想借得了,這特麼的都要定制一百套華服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沒錢,這根本都是土豪們錢多的沒地兒花的節奏了好嗎?
她這一問,青城頭疼扶額,嬴燼臉一黑,洛子夜的表情變得玩味。
他正打算趕緊出去,那人就已經進來了。嬴燼看著青城的樣子,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預感,而那人蒙著面,身旁還帶著個丫頭,進來之後,便笑道︰「見過太子,臣女夏小希,受了青城的委托,為嬴燼量身定制華服一百套,今日是特來問的,嬴燼可有什麼忌諱的東西,不願出現在衣飾上?」
然後,青城的臉就綠了。
洛子夜正要開口,忽然門口來了人,吵吵嚷嚷地,說是要來找嬴燼身邊的青城。洛子夜頭也不回地一揮手,高聲道︰「讓她進來!」
若是真的急需用錢,他還是可以忍痛借一點的。
小夜兒這話問的,莫不是並非是想私吞他的財產,而當真是經濟危機了,才找自己開的口?他立即問了一句︰「小夜兒,你問錢做什麼?」
她正這麼想著,嬴燼也看出了點問題。
洛子夜︰「……」這未免也太窮了,吃野菜就已經很艱辛了,居然還要吃草根和樹皮。前世她當殺手的時候,最落魄的日子,也沒有吃過草根和樹皮呢!
沓沓盤算了一下,很誠實地道︰「還能吃兩天草根和樹皮!」
軍餉是馬上就要下來了,但是挪用軍需,補貼己用,這屬于挪用公款,傳出去也是很大的罪過。
有點失望的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抬頭看了路兒和沓沓一眼,問了一句︰「還夠我們吃幾天?」
而他把話這樣一說,都說了剩下的錢都是買藥的了,洛子夜自然也不好再開口多說些什麼,總不能讓人家把買藥救命的錢,都拿來給自己應急吧?
青城在一旁看了一眼嬴燼的臉色,又看了一眼洛子夜。其實他心里也不清楚洛子夜為什麼忽然問錢的事兒,但是的反應,完全就在自己意料之內,想從手里拿走錢,真的比登天還難。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最近露富了,被小夜兒惦記上了?
小夜兒到底想要錢做什麼?
嬴燼虎著一張臉,看了她一會兒,最終道︰「其實還是有一點的,但是非常少,只夠我買藥治病而已。而且你要知道,錢這種東西,對于女人來說,是安全感,對于男人來說是自信感,所以我覺得,自己手上還是要捏著一點錢的!」
她瞟了他一眼,問了一句︰「一點錢都沒有?」
但是對嬴燼說他沒錢的事兒,她心里就持懷疑態度了。
洛子夜听了這話,腦海里很快地想起來,自己找軒蒼逸風敲詐了,送給他的寶石。那玩意兒肯定非常值錢,但是那東西畢竟是自己親自送出去的,所以這會兒怎麼也不好意思,自己提出說要回來。
一旁的青城听了,默默地望天,想要他們的錢,那根本就跟指望周扒皮今天給雙倍工錢一樣不靠譜。
小夜兒是打算敲詐他的錢嗎?
然而,她一討論起錢的問題,嬴燼的表情就立刻變得防備起來。一張艷絕的面孔上,帶著淡淡的警惕,原本唇跡的笑意,也在頃刻之間斂下,上揚的嘴角變得向下,立即道︰「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從相思門出來,錢就都交給老鴇了。並沒有什麼錢!」
她眼下別說是折騰兵器了,就是吃飯也要錢啊。
她默了一會兒,看著嬴燼道︰「那個啥,我問你個問題,你最近有錢沒有?」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借點錢,先別管什麼面子了!嬴燼先前在相思門收了那麼多寶貝,定然是有錢的,她先借用著,過段時間再還好了要不?
洛子夜︰「吃點別的……」她也想啊!
他勾了勾唇畔,微微笑道︰「小夜兒,這麼難吃的東西,吃不下就不要吃了。我們吃點別的,怎麼樣?」
而嬴燼也慢慢地從她越發痛苦的容色之下,看出了端倪。心下卻也沒想到洛子夜是沒錢那里去,畢竟她堂堂一國太子,怎麼可能沒錢。倒只是以為,洛子夜這是原本打算吃吃她所謂的綠色食品,但是吃了之後,發現太難吃了,根本忍不了!
這令她更崩潰,她昧著良心,隱忍著痛苦,維持著一個幸福的表情幾秒之後,終于忍不住了!
洛子夜嚼著這難吃的野菜,內心原本就是快崩潰的,眼下嬴燼這妖孽,還這樣看著自己,令她還要為了自己臉面,做出這野菜特別好吃,還讓她特別享受的樣子!
于是,只吃了一口之後,就放下了筷子,盯著洛子夜,打算看著她吃好了。
嬴燼默了一會兒,見她一副怡然自得、輕松莫名的模樣,竟然信了。在她對面坐下,姿態優雅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她為他夾的野菜,臉色變了變,實在是稱不得好吃。
沓沓也望天,太子真會自我安慰,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自圓其說,外帶臭不要臉。還為了健康呢,嘔……
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