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山粉︰滾球!
山哥︰哥是想著更晚一點,也許你們正巧又有月票了,于是就多給哥幾張,畢竟緣分這種事情,誰說的定呢?
眾山粉︰山哥,你今天為什麼更這麼晚?
------題外話------
身後忽然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線︰「是嗎?你想被哪個美男子看上?」
她話音一落。
眼下听軒蒼墨塵這麼一說,她當即笑道︰「那是自然,出行當然要把自己打扮好,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又有美男子看上爺了呢?畢竟緣分這種事情,誰說的定呢?」
這倒是真話,因為她一直在笑,衣服也是最新裁剪,頭上的金冠也是金光閃閃,原因很簡單,這次一起出行的帥哥這麼多,她當然要保持自己的形象,一來在他們面前露臉,而來自己不至于被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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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軒蒼墨塵看了他一眼,忽然淡淡笑道︰「太子今日似乎格外容光煥發,穿著也比以往講究許多!」
而洛子夜一直在笑,搖著自己的扇子,笑意絲毫不達眼底。這怒意,當然是對著再一次對自己傳紙條的人,以至于她都懶得為自己又要等待架子大的鳳無儔生氣!
其他人仿佛已經習慣了。
到了皇城門口,正巧是和皇帝一起到的。便也立即行了禮,所有人都到了,包括武琉月那個讓人看著就討厭的也到了,唯獨鳳無儔一個人還沒有到,于是,又是大家一起等待的架勢。
她一路上笑容滿面,容光煥發。
洛子夜笑了笑,眸中卻掠過冷光!不動聲色地將那紙條揉碎了,便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出門。
還是熟悉的標志,還是缺了一角的紙張。
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她回房中去拿扇子。接著便看見自己的桌案上,攤著一張紙條︰這一次是取得天子令的最好機會,你務必把握!
為鳳無儔把天子令搶回來,這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其實就是帶著自己的火槍隊!
收拾好自己,也吩咐了下去,帶著神機營的一千人,為自己護駕隨行,
感嘆完了之後,她便回了府邸,準備換衣服出行。卻在看見那本就只剩下一半的札記之時,眼神凝了凝。冷哼了一聲,在心里給武修篁記上了一筆!
沓沓︰「……」
洛子夜站在原地盯了幾秒,等對方走遠之後,羨慕地感嘆了一句︰「公公真是個賺錢的職業!」
沓沓也是個機靈的,立即上來往公公的袖子里塞了一錠銀子,公公喜笑顏開的去了。
笑道︰「既然這樣,奴才就回去回話了!」
她這樣一說,那公公點了點頭。
還不就是武項陽,武琉月,軒蒼逸風,冥胤青那幾個人唄!皇帝傳旨說是要她照拂,其實說白了就是擔心她和武琉月的新仇舊恨,令她又對武琉月動手,鬧得大家的面子上不好看。
貴客,還能有誰?
他這話一出,洛子夜點頭︰「是,請公公回稟父皇,本太子必定不負父皇重托!」
洛子夜領了旨,接著那公公又道︰「太子殿下,陛下也讓奴才傳話來,說太醫們正在為七皇子殿下制藥,七皇子殿下斷然不會有什麼大礙,請您務必放心!以及這一次,幾位貴客,也向陛下遞了國書,表示希望同行,陛下也已經應允了,到時候請太子也好好照拂他們!」
讓洛子夜趕緊準備好了,午時就在皇城門口恭候聖駕。
這邊的事兒,洛子夜還完全不知道。飛速地回了自己的府邸,而剛到了太子府的門口,便傳來的宮里的口信,說陛下打算今日就出發,去往邊塞,接受戎國的投降。
……
「屬下明白!」
洛小七,心機的程度,簡直跟嬴燼那個小白臉有得一拼!
若非洛小七只是她弟弟,斷然不會有什麼不該有的牽扯,就憑著對方敢玩這樣的手段,他也必撕了他不可!
前方忽然又傳來那人磁性冷醇的聲線︰「孤不喜歡暗中玩什麼手段,來對付人。你便直接去太醫院,說那株雪蓮孤要了!要令洛小七清楚,孤就是在針對警告他。明白?」
而,就在他打算開口領命,立即去銷毀那東西之間。
所以,像天山雪蓮這樣,王都不知道應該有的東西,就應該馬上銷毀了才對!至于在那邊自導自演,玩得挺高興的七皇子殿下,那就只能讓他自求多福了。
他身後跪在地上的人,愣了幾秒鐘之後,反應了過來!在王的世界里,他就是準則,故而,存在即合理,不合理的,就不應該存在。
舉步離開。
說完,他沒再說旁的話。
攝政王殿下嗤笑道︰「天山雪蓮?世上有這樣的東西嗎?」。
他這話說完。
「淡騰透!」下人立即回答,又補充道,「唯有天山雪蓮可解,而太醫院里,這段時日正好有一株!」
這般想著,他冷嗤了一聲︰「七皇子中的是什麼毒?」
只是,這些人都算計來,算計去。希望引起他的女人的注意,這是都當他不存在了麼?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多此一舉。
從洛子夜這一路上,都沒提起洛小七,也未曾談及她關心對方傷勢這一點來看,便足見洛子夜心中對洛小七,是懷疑的。
他這話一出,攝政王殿下眉宇中浮現出幾分輕蔑,魔魅的聲線,帶著天然的傲慢,和不以為意,以及未將那些人看在眼中的輕鄙,道︰「不必!洛子夜心中,自有定論!」
是不是要查一查,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是!屬下即刻去辦!關于太子遇刺,和七皇子殿下的事情……」
這令離這里遠得很的武神大人這會兒,也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寒戰。
他這話一出,便又是一陣殺氣彌漫。
而攝政王殿下從密林出來之後,又盯了她的背影半晌。選擇回攝政王府,同時,冷沉著聲線開口道︰「去給孤查到武修篁的下落,順便給龍昭制造點混亂!」
于是,只能暫且忽略了自己的逼格問題,徒步回府。
洛子夜跑出了密林,也沒有糾結自己應該讓鳳無儔背著回太子府的事,因為眼下天已經亮了,大街上一群人看著那一幕,也總是不好的。
……
便也沒有再看,負手離開。
他斂下眸中怒氣,偏過頭盯了一眼那錦袍,思慮了半晌,實在是很難從上頭尋到什麼收藏價值和紀念意義。
她的人跑了,留給他一個堪比雞飛狗跳,心急火燎,火燒**的背影。
「嘿嘿,爺就是開個玩笑,也先回去了……」
這模樣,還有這話,嚇得洛子夜小心肝一顫,扭過頭就跑了!
還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他是不是對她太縱容了?
他驟然上前一步,低下頭,那張俊美的面孔,湊到她跟前,那是危險的訊號,還透著幾分陰霾,和刻薄的味道︰「洛子夜,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這賤話說完。
而,洛子夜在回眸之間,看他一臉嫌棄,很快地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她花樣犯賤一般,指著那錦袍,掛著一臉賤笑開口道︰「喂喂,小臭臭,你不是據說喜歡爺嗎?那爺在上頭抹過鼻涕的錦袍,多具有收藏價值和紀念意義,你還不趕緊撿回來,歡樂的捧著!爺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快去撿!」
很顯然,那件錦袍,他是不打算要了。
而也就這時候,攝政王殿下的眼眸,忽然掃到了自己被洛子夜抹過鼻涕的華袍上,濃眉皺起,那張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上,是極其明顯的嫌惡。
不一會兒,兩人就都是很干爽的狀態了。
他身上和衣服上的水漬,在頃刻之間被內力蒸發。揚手之間,便也將洛子夜身上的水汽烘干!
到了岸邊。
掃了她一眼,大抵也是因為今日得到了她不少正面回應,所以心情也是不錯,她眼下要回去,他也沒打算為難。松開手,便讓她站了起來。
而他身上的內息,這時候也調理的差不多了。
一眼白過去之後,她開口道︰「好了,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吧?」她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恢復得差不多了,而且天也快亮了。
可是偏偏的,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討厭。
洛子夜白了他一眼,沒有繼續回話,卻深深地覺得這貨霸道到令人發指!
「嗯,孤等著那一天!如果你後悔了不給,孤也會搶過來!」他聲線依舊迫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傲慢,卻也難掩柔和。
這樣的消息,對于他而言,自然值得慶幸。
他泛著鎏金色燦茫的魔瞳睜開,似染上了幾分愉悅。心中更是明白,洛子夜這話的意思,便是她的腿好了之後,她便會考慮接受他!
她這話一出。
她忽然有幾分突兀的開了口,倒也不知道是給他一個答案,還是給自己一個答案。開口道︰「等爺的腿徹底好了,爺再考慮一下你想求的這件事!」
就這麼沉默著。
還不是怪他一開始,就這麼捉弄她,戲耍她,欺壓她。讓她想一下自己馬上撲到對方懷中說我們在一起吧,她就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她這會兒其實也覺得自己挺卑鄙的,一直享受著他的縱容,卻遲遲不肯給他一個肯定的答復,但是,這能全部怪她嗎?
場面也一時沉默了,他也沒指望她會回答,便也就這麼環抱著她,等待著她恢復力氣,他內息調理結束。
她沒回答。
那魔魅的聲線,似是嘆息著道了一句︰「洛子夜,你要什麼,孤都可以給!只是,孤想要的,你什麼時候才舍得拿出來?」
說完之後,她自己就先傻逼了。這會兒還沒天亮,哪里來的好大的太陽!他倒也沒出聲,更沒有嘲笑她,便也知道她這是緊張之下的表現。
呃。
她咽了一下口水,非常識時務地干笑了兩聲︰「嘿嘿,嘿嘿,我一點意見都沒有,我一定听你的,以後!今天天氣真是好,太陽好大啊……」
她正打算反駁一下,關于「孤的人」這三個字。卻見他一雙魔瞳,此刻正凝鎖著她,那里頭透著幾分危險的味道,而那危險的言辭,也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對著她吐了出來︰「洛子夜,如果你對孤的話有意見,孤並不介意讓你此刻就成為孤的人!」
她答應了嗎?
尤其,「孤的人」是什麼意思?他的人,她?
洛子夜覺得自己腦袋有點發懵,這人說她自己覺得錢不夠多,可以到他府上隨便拿,拿到覺得足夠多為止。這本來應該是一句讓人听了之後,覺得很開心的好話的,可是他用這種威脅的語氣說出來,還真的難以令人覺得听著舒坦。
什麼?什麼……?
那張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此刻更是透著幾分冷意,開口道︰「你若覺得不夠多,到攝政王府去取便是!取到你覺得夠多為止,孤不允許你收嬴燼的任何東西。因為孤的人,不需要旁人的饋贈。明白麼?」
然而,她這話一出,便令他魔瞳中的怒意,更明顯了幾分。
于是,她只得背了這個黑鍋,並且選了一個听起來應該很有道理的說詞。道︰「因為錢這種東西,多多益善!難道你會嫌棄自己錢多嗎?嬴燼都送來了,爺為什麼不要?」
但是看著鳳無儔這有幾分恐怖的模樣,她又覺得自己要是真的這麼說的話,他會不會喪心病狂到把上官御給教訓了?
「呃……」她可以說那都是上官御收的,跟她沒什麼關系,她也是在對方收了之後才知道的嗎?
抬眸之間,便見著他眸中冷沉的怒意,幾乎是森然地道︰「既然夠,那為什麼還要收嬴燼的錢?」
她這話一出。
「啊?夠啊,應該夠吧!」說實話,太子府里到底有多少錢,這個問題還真的不是她在操持,她全部都交給上官御了。但是如果錢不夠的話,上官御一定是會來找她的,可是對方沒有來找她,並且他們還有流動資金,可以拿到賭坊去打賭,那麼應該是夠的。
剛打算推開他,他聲線忽然冷沉了幾度,在她耳畔道︰「孤給你的銀子,不夠麼?」
對于他完全沒有擼起袖子,要跟她論出一個對錯的行為,洛子夜表示很滿意,但是鼻子被咬得有點疼,這一點就讓人不怎麼滿意了。
真是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濃眉皺起,冷沉著一雙魔瞳,盯著她看了幾秒鐘。倒是想生氣,卻半點揚不起怒氣。便有幾分惱恨地低頭,一口咬住她的鼻尖。沉聲道︰「洛子夜,你真是……」
她這模樣一出。
反而內心里還很有點覺得,在他面前不講道理,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
不守信用之後,還能囂張成這樣,理直氣壯成這樣,其實她腦後也掛著一滴巨大的冷汗,心中感到很是悚然。不過,她居然也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的囂張跋扈、蠻不講理。
完全就是一副老子就是不講道理,這全是你的錯的樣子!
還特別囂張地抬起頭,扭曲著眉毛,一副「這一切都是你的錯」的樣子,對著他開口道︰「爺不就是忘記了嗎?多大件事兒啊。還有,你既然一直都記得,為什麼不提醒爺?」
並且是在盤問她為什麼不守信用,她一定先道歉再說,並且保證自己接下來,一定會信守承諾。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因為站在她面前的是他,所以她竟就不想這麼低頭認錯!
這要是換了一個人,站在她面前。
「呃……」這下她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畢竟對方是履行了諾言,真的是將錢還給她了,而且不僅僅如此,還送來不少錢幫她,但是她就這麼把答應人家的事情忘記了!
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不美好的事情,還有各種坑爹的事情,忙到人幾乎要瞎掉的事情之後,她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洛子夜臉一僵,倒是想起來自己是真的把這件事情忘記了。那時候鳳無儔還錢給她的時候,顯示讓她把嬴燼趕走,但是她不敢,所以他又換了一個條件,說是讓她拿走了錢之後,每日跟他一起用膳。
承諾過什麼?
他忽然低下頭,魔息從她耳畔撩過,帶著點曖昧,但更多的卻是威脅的味道,道︰「孤問你,從孤的府邸,拿走那些銀子的時候,你承諾過孤什麼?」
就在她納悶並深深地認為,這一切都是對方在誣陷自己之間。
她雖然是喜歡偷奸耍滑,但是對于守信這一點,她一直是看的很重啊,他為什麼會忽然產生這種感嘆?
「啥?」洛子夜立即扭過頭看向他,眼神也瞪得老大。
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倒是想起來什麼一樣,那雙魔瞳驟然掃向她,魔魅的聲線亦緩緩響起︰「的確,洛子夜,孤一直很信任你。但似乎,你是個不守信用的人!」
她這話一出,攝政王殿下心下也清楚,她這感嘆是因何而來。
比如,她對他說了,會幫他把天子令奪回來,盡管他並沒看見她為了奪回天子令,做出什麼舉動,但是他還是沒有動作,沒有對她表達他的絲毫不滿,也沒有因為按耐不住,而自己動手。
她忽然開口道︰「其實鳳無儔,我覺得你對我能力,還是很信任的!」
這番沉默之中,他沒再開口,因為知道多說也是無用。而且他懷中這個女人,是真的期待著有凌駕于他頭上的那一天!
幾乎是出乎他想象的倔強,哪怕是累了,倦了,她仍然堅持,仍然不想依附他,甚至,不是依附,就只是偶爾的依靠,她都不肯。可偏偏,也就是這倔強,能令他心動。
她很倔強。
他低下頭,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上,透出幾分無奈。這答案並不是他想要的,卻在听她說出這答案之後,又清晰地明白,這答案並不在自己意料之外。
她這話一出。
「切!」洛子夜發出了這麼一道輕嗤,隨即開口道︰「不要逗了,第一,我不喜歡依附別人而活。第二,你也說了,人活著,如果想要獲得別人的尊重,那便必將要自己去獲得,否則,在旁人眼中,便是永遠都不值得尊重,甚至永遠要被人家輕鄙!第三,鳳無儔,你是不是忘記了,爺說過,遲早有一天,要踩過你的!」
他魔魅的聲線,忽然自她身後響起,緩沉地道︰「洛子夜,如果覺得累,可以嘗試著依靠孤!」
她這一個字吐出,以及這沉吟之間,他魔瞳已然睜開,見她如同虛月兌了一般,渾身都泛著一股子疲累,就這般看去,竟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一般。
氣得她簡直喝一瓶「蛋疼透」。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是苦不堪言!
但,懷疑也只能是懷疑,她也拿不出什麼結果來。包括皇帝和皇後,那種動輒給她毛骨悚然的感覺。還有武修篁這個沒事兒找茬的……
懷疑自己這一次遇刺,並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她覺得在對方幫自己擋了一箭的時候,她這樣懷疑對方,其實是不對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女人天生多疑,所以在感動,覺得自己欠了天大的人情需要還這當中,她還有點懷疑。
而且,遇刺的時候,小七正好在?
她就在宮里遇刺?
尤其,關于今日小七幫她擋劍的事情,她心里還的確是有幾分疑慮。怎麼就那麼巧,自己想找小七問問,他和嬴燼上次打架是怎麼回事,並且在心中琢磨著,如果對方不肯說實話,就保持距離的當口。
想要有尊嚴的活下去,是一件那麼那麼復雜的事。
身邊未有過片刻寧靜,腦海中竟然也得不到絲毫的寧靜,這樣的念頭,令洛子夜更加覺得疲累。從來不知道,原來在這樣一個地方,在這所謂王權縱橫,以封建為背景的古代,想要安穩的活下去。
陰謀,盤算,陷害。
以及,還有那麼多人,一個一個,似乎都容不下她。
幕後之人也對著她張開了獠牙,令她完全不能探知對方是誰,懷疑的人有,但具體是哪個,沒有實證,也還都在迷霧之中。
腦海里是紛繁雜亂的思緒,皇後的話,似乎盡數在耳邊回蕩。
的確是累,累在到了這個地方之後,幾乎沒有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累在身邊總是風雲涌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所以,就在這很舒服的時候,她感嘆出了這麼一個字。
也許是眼下感覺太舒服,身上疲勞的感覺太重,而這沉重之間,因為就這麼靠著,疲憊在慢慢的被紓解,舒心的感覺,卻充斥著四肢百骸。
而也就在這時候,洛子夜忽然開了口︰「累!」
兩人都閉著眼,也都是清醒的狀態。
故而,在她閉上雙眼,背靠在他身上,等著自己身上疲憊之感緩解的當口。他也沉默,靠在身後,溫泉池中央的岩石之上,調息自己的內息。
但,這對于他內功的耗損,也是巨大。
包括,能在這地蓮池中,安然用溫泉之水修復自己身體的,那也必將是內功高深之人。她武功不及,自然要他幫她。
但是她也沒多話,只沉眸靠著,沒有再睜眼。或者說是覺得很有點累,他倒也沒有打擾她,地蓮池的修復功能,和修復功能使用之後,必定筋疲力竭,他當然再清楚不過。
洛子夜听完這話,便算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所以自己上次被打傷之後,他便也沒有多話,這一次卻是帶著她來了這里。
說著這話,他眉宇之中凝聚出幾分戾氣,和對武修篁的殺意來。
心里也有問題想問,但她還沒開口,他冷醇的聲線,便從她身後傳來︰「上一次你和武修篁交手,他到底沒有用全力。所以即便沖擊之後,對你的身體有損傷,不日之後也將會好,並且你也不會有任何不適反應。只是這一次,他是動了真怒打你。故而,這一次沖擊造成的損傷,也必非上次可以比擬!」
「嗯!」洛子夜點頭。
但,她也感覺到,她睜眼之後,便感覺到渾身乏力,整個人幾乎是不受控制地靠在他身上。他立即接住她,鐵臂攔在她腰間,沉聲問了一句︰「好了?」
而他也收手。
就這這般她運功,他在她身後幫她,足足維持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她終于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經脈,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于是很快樂地收功,停止了繼續運功的行為。
每一次交手,便是提高她的武功修為和造詣。
尤其身上那些經脈將要斷裂的疼痛,都是在告訴她,武修篁的確是給她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創傷,而且這創傷的程度很大,並不像她之前那樣樂觀地想的。
這也更加令她意識到了,鳳無儔所言是真。
還令她覺得,好似自己的經脈,似被損傷斷裂在自己從未注意到的地方,卻也隨著這一股熱流,慢慢修復,撫平,所有的損傷,都將慢慢好轉,相安無事。
不僅僅如此,那般流過的質感。
接著,那原本將要沖擊她心脈,令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下一秒鐘就要身死命隕,從腳底下傳導上來的灼熱氣息,便被這麼控制住,倒似乎轉化為一股療養之氣,從身上的經脈流入,慢慢地撫平她身上的痛感。
她立即照辦,沉斂之下,卻還是覺得有幾分壓制不住,而這也自然早就在他意料之中,運起內息,手掌放于她背部,傳導內力入體。
他這話一出。
這令她頓時感覺一陣氣血上涌,痛感從四肢百骸襲來。而他冷沉的聲線,也驟然從她頭頂炸響,開口道︰「氣沉丹田,運氣流于四肢百骸!」
直沖心脈!
而且,並不是一般的開水,是纏附著她的腳踝,還帶著內力阻擊的力道。
她這般一問,便又感覺到對著自己腳底起來的這股熱氣,慢慢地開始有了灼燙的溫度,這甚至令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泡在開水里。
「那這地蓮池……?」他忽然帶她來這地蓮池,必然是有原因的。
洛子夜心下一突,便也隱約明白了他話里頭的意思。所以說,她每一次和武修篁的交戰,看起來是內力被沖開,武功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提升,但是事實上,對她的身體,已經造成了致命的惡性影響,只是她自己還完全不知道而已?
他這話一出。
魔魅的聲線,透著性感和冷醇的熱度,冷沉道︰「這是地蓮池!你以為,跟武修篁交戰,內力一次一次被沖開,便真的是好?那無異于揠苗助長,只是短時間內,你感覺不到不妥!」
這般抬眼看過去,這話問出,他凝眸看向她,是一貫高高在上的神態。垂眸之間,魔瞳掠過她濕透的身子,眼底隱約有了熾焰浮動,但他到底克制著,沒有做出輕薄之舉。
他太高,她要抬起頭,才能看見他下巴剛硬的線條。
一路沿著腿部,攀附向上。像是有無形的力道,纏繞著她的腿,這令她眉梢緊蹙。回眸看了他一眼,揚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溫泉不是一般的溫泉,有古怪?」
隨之,更加詭異的是,淡淡的熱氣,像是撓著人的腳心一樣。
自己的腳底心,像並不是踩在溫泉池子的底部,下頭不是泥沙,也不是修築好的水泥或磚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軟綿綿的落在腳底,令她心中一陣發沭。
而,洛子夜在入水後的幾百個不滿之後,卻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洛子夜已然泡在水中,這水並不是特別深,剛剛到胸口。而他比她高許多,故而那溫泉之水,剛剛沒過他的腰。
回眸之間。
那一雙濃密的眉毛,一直緊蹙著。那完全是被洛子夜的鼻涕給惡心出來的,雖然他並沒有潔癖,但的確是令人不能容忍!但,他心里這時候卻是隱約有了不祥的預感,關于有一天,他遲早會習慣洛子夜的鼻涕。
頗嫌惡地扔向溫泉便的草地上。
同時,也微微抬手,將他身上沾染了洛子夜鼻涕的外袍扯下。
要是能全方位地觀摩一遍,簡直此生無憾。一定做夢都能笑醒!她就這麼在內心深處,愉悅地歪歪著,他卻忽然抬手,毫不留情地將她扯入溫泉之中!
他的身材,她是知道一些的,分分鐘讓人流鼻血。
然後,她就可以快樂的在邊上,欣賞美男子出浴圖。
她忽然想起來什麼,眼神也晶亮了幾分,帶著淡淡的渴求,和嚴重的猥瑣,yin笑著補充了一句︰「當然,你希望你下去沐浴,爺在旁邊給你看著衣服,也是可以的!」
說完這話之後。
並非常認真地抬眸,看向他俊美堪比神魔,甚至更甚神魔的臉,開口提議道︰「你打算沐浴嗎?爺覺得我們是好朋友了,所以爺很願意也在三丈之外,去幫你防守!」
洛子夜咽了一下口水,掙扎著打算從他身上下來。
那黑衣人領命,起身抬手一揮,暗處幾十條黑影,一起往叢林的外圍躍去。而那黑衣人自己,也很快地退了出去!
「是!」
她正想著,他便已經冷沉著聲線,開口吩咐︰「退下,三丈之外防守!」
這家伙今天不是想故技重施吧?
很顯然,這里應當是一處私人溫泉,故而,有人專門守在這里。洛子夜一看面前的情況,心中便頓生了不好的預感,那個啥,貌似上次在攝政王府的溫泉里,就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在他們面前,單膝跪地,右手放左胸處,開口行禮︰「王!」
眼前不遠處,便見著一潭池水,上頭冒著熱氣。而他們剛到這里,洛子夜便也察覺到四下還有人,立即便有黑衣人,從暗處跳了出來。
就這般說話之間。
她癟了癟嘴,想著這里也沒有什麼人,所以也不會有外人看見他們此刻的情況,攻受情態發展得如何了,不會影響她在外人面前總攻的形象,于是她沒再墨跡了。
和他一貫的傲慢,以及壓迫感。
這聲線里頭透著毋庸置疑。
她便已經被他抱入懷中,並有淡淡內息,從掌中傳入她體內,原本那點淡淡寒意,便也就這麼消褪了。而頭頂,也傳來他警告的聲音︰「不許亂動!」
但,為等她滿意不滿意。
他忽然揚手一鉤,只是一個反手之間,她便落入他懷中。她心里有點不滿,不是很滿意自己從很攻的角度被他背著,變成被抱著的小受。
然而,她話沒說完。
洛子夜听得出他語氣里的關心,很柔和地直擊心扉,這令她心下顫悸,驀然生出一種很復雜的感覺。開口道︰「不冷!你也不想想爺是什麼人,大夏天的,怎麼會感覺到冷,爺……」
就在這般夜間,原本該是炎熱的時候,她竟也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嬌柔幾分。
雖然是酷夏,但還是令人覺得發寒,于是洛子夜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她這一下下輕微的抖動,令他腳步微滯,沉聲問道︰「冷?」
天還未亮,這密林中,飄散著淡淡的迷霧。
到了密林當中,隱蔽之地,這更令她蹙眉,也是不清楚,鳳無儔這到底是準備把她背到哪里!
她話音落下之間,便發現他們此刻,已經離開了官道。
他這話一問出來,洛子夜嘿嘿一笑,面上浮現出幾分尷尬來,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方才開口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的確,上一次和武修篁交戰,爺便覺得,內功被沖開了許多,所以這次便算是第二次嘗試,而剛剛交手,好似又完成了一個沖撞,體內內力更加充沛!」
豈會當真打起來?
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方對手,以洛子夜的脾性,應當是直接掉頭就跑。
洛子夜他了解,她根本不是武修篁的對手,而以她一貫的聰慧敏銳,便決計不會在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方對手的情況下,卻還偏要上去交戰,給自己找麻煩。
她話還沒說完,他魔魅低沉的音,便緩緩響起,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慢,和一貫迫人的調調,開口便道︰「洛子夜,和武修篁交手,一半是你故意的吧?」
「喂,鳳無儔……」
心里卻琢磨著,莫不是要去攝政王府?然而,他背著她走了一頓路之後,她卻發現,也並不是去攝政王府的方向。那這是準備去哪兒?
于是,她也沒再多話。
洛子夜癟了癟嘴,也是知道這個人的脾氣,素來是狂拽,估計是國王病又犯了,又開始瞧不起人了,所以根本懶得搭理她。
他沒吭聲。
就這麼走了一段路之後,洛子夜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走的貌似不是太子府的方向,這令她有點奇怪,看了看一眼,開口問道︰「鳳無儔,你是不是走錯了?」
可,若是真的欠了。那便,還了吧!
這到底是不是因為自己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自然未可知。
倒是沒有她心中那麼多想法,便只知道,背上這個女人,是他的。她願意倚靠他,願意待在他背上,便必然是好。至于,她的某些令人震怒的行為,比如刻意將鼻涕抹在他身上,他卻偏偏無法狠下心教訓她。
而至于他。
希望這條路,一直這樣漫長而遙遠,永遠永遠走不到頭。這想法一出,她立即覺得有幾分驚悚,飛快地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全然從腦海中甩了出去。
很突兀地,她心中便有了一個念頭。
卻似乎,在他背上,從此便不會再有絲毫膽怯,從此便能覺得心安,從此便會覺得有所倚靠。于是,便再不畏懼向前,永遠也不。
抬眸看著前方,很長很黑的一條路。
洛子夜很安心地趴在他背上,隔著薄薄的衣料,感受著彼此身上的溫度。他的臂膀很有力,在背著她托起之後,沒有半點令她覺得自己要滑下去的跡象,並且,也無任何不適感,極其舒服享受。
官道之上,除了那些驚嚇過度,不敢上前的下人們,並沒有其他人。
……
是他們眼花了嗎?大家一起擦了擦,然而擦眼完畢之後,還是看著那兩個人在前頭,也的確是攝政王殿下背著太子。他們終于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于是相繼選擇了閉嘴……
尤其對象還是他們不著調的太子。
而,跟著洛子夜一起出來的眾下人們,這會兒已經全部愣住了,饒是他們再聰明,再有見地,再有先見之明,再會白日發夢,也不會想象到,有朝一日,攝政王殿下會背著人走。
但,洛子夜的最後一句話「覺得我們可以永遠關系好下去」,去無疑是取悅了他。故而,他並未對這女人的話,作出任何評價。
這女人還當真是敢說,這天底下,有幾個人敢對他說出「欣賞」二字?尤其還是以這種評價的口吻?
我一直很欣賞你?
攝政王殿下濃眉一皺。
他這話一出,洛子夜的嘴角便是一抽。在他背上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開口道︰「矮油,不要這麼說嘛,我一直很欣賞你,覺得我們可以永遠關系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