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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了她一眼，倒是沒吭聲。一盆一盆水換過，徹底為她清洗干淨之後，便拿了布巾細細為她擦拭。再用內力蒸干水份，冷醇磁性的聲線，緩緩地道︰「因為道理和王妃之間，孤只能選一個！」
「你今天為什麼這麼好說話？」洛子夜問了一句，覺得很納悶。居然都不跟她爭論誰錯在先了！
只覺得要是王付出如此心意，若太子最終都還是辜負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看待洛子夜了。
令洛子夜有些奇怪地抬頭打算看他一眼，而這時候，門外很快有人進來換了一盆水。進行第二遍清洗，閻烈在門口看著這一幕，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嗯，都是孤的錯！」他倒是好脾氣，語調也是柔和。
洛子夜氣鼓鼓的︰「反正都是你的錯！」
「那不若你說說，好端端的，孤為何會干出這樣的好事？」他語氣倒是平淡，似並不欲爭吵。然而言辭中一貫傲慢霸凜的味道，也還是在的。
就伏在他腿上，嘟囔道︰「反正也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當然有必要善後！」
她沒再動。
威嚴的聲線，霸凜如舊。濃眉也皺得很緊，卻是緩聲道︰「讓你自己清洗，你會比孤感到更惡心！別動……」
「惡心！」他倒是坦誠。
反正要是她，她會覺得很惡心，並且會忍不住直接把那束頭發，找一把剪刀給 嚓了，也不可能忍著這樣的惡心感去清洗。
忍不住問了一句︰「鳳無儔，你不惡心嗎？」。
她感受到他溫熱的指尖，觸到她的發頂，輕柔而有耐心的清洗。
于是，早上他便在淨手，並很輕地為她擦干淨了她身上被不小心蹭到的血跡之後，直接將她鬧醒了。
大掌穿過她的發，似不知道那東西污濁惡心一般，蹙著那雙濃眉，細細為她清洗。昨夜他倒也沒注意，她月事沒走，必有血腥味，而那一束頭發被她壓在身後，故而他也沒發現。倒還是今日早上才看見的。
他將她放在她腿上。
洛子夜想象一下都覺得想吐，這口味重的簡直不能忍，昨夜大抵是情緒太多，她竟然都沒感覺到。今兒個這一早……
而且，是威嚴霸凜如他，親自幫她將上頭她自己看著都惡心到不行的東西，洗掉。這玩意兒怎麼來的，還能怎麼來的？無非是他昨晚，絲毫不顧忌她的月事，于是他手上沾了血，那時候抱著她的時候，給不小心弄到她頭發上了。
沒想到，是打算給她洗頭發的。
她咬牙問著，攝政王殿下倒是沒什麼表情。卻是毫不嫌髒地將她扯了過來，床榻便是早日備好的熱水，洛子夜原本以為，那是用來洗臉的。
磨牙道︰「鳳無儔，這是怎麼回事？」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忽然聞到一陣血腥味，很刺鼻，似就是從她頭頂傳來的。她抬頭看了一眼，忽然看見一片猩紅，臉色一綠……
揮了揮手，道︰「得了！得了，你拽著吧。等爺回來再問你！」
這語氣拽得不要不要的，看得洛子夜就是一陣臉黑。
他亦起身，將錦袍穿好。動作是獨屬于古老貴族的傲慢與高貴，束好腰間玉帶。魔瞳凝掃向她，魔魅的聲線，緩緩地道︰「孤出門是為了什麼，等孤回來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至于你想知道的事，待你出海回來，你若還感興趣，孤可以告訴你！」
她這話，就是很明顯的對他的事情感興趣了。
整理好了衣物之後，又折騰好了月事布。她盯了他一眼，問道︰「鳳無儔，過幾日你出門，是打算去干啥？還有，昨天你手下的人，神神秘秘地過來對你說的那件事，又是什麼情況？」
洛子夜︰「……」所以她說什麼也是沒用了？那還說個屁！
然而他根本沒有興致听她將話說完，魔魅冷醇的聲，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霸凜，緩沉道︰「孤的意思，不容你質疑！」
跟其他人真的沒什麼關系啊！尤其神機營的人……
頓時感覺自己的身上，挑起了千斤重擔，很多條人命全部都扛在她身上，這也令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盯了鳳無儔一眼之後，開口道︰「其實爺能不能回來……」
洛子夜一噎。
鳳無儔自然不高興，也沒了再逗她的興致。然而他心中也明白，是不可能攔住她的，故而他也沒說旁的話，只緩沉著聲線道︰「自己注意安全，你若不能安然歸來，所有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人，一個都不能活。包括神機營的那些人！」
她這話里頭，明確地說了，她這一次出門，完全就是為了嬴燼。
並用一句很能轉移話題的話，將他繼續對她無禮的可能，全部都扼殺在了搖籃。道︰「兩天之後，南海的風浪會平，那時候受降儀式也將結束。我會出海為嬴燼求藥，听閩越說，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需要出門安排，所以這一次我們得單獨行動了！」
瞪了他一眼之後，也不說什麼旁的話了，扯過衣服就開始穿。
她臉色紅了又綠，毫無預兆地給了他一腳。他不察，被踹了一腳，倒也不以為意，冷嗤了一聲，便又重重地掐了洛子夜一把，令她險些驚得跳起來。
睜開眼的時候，那混蛋正埋首在她胸前。
她如今和鳳無儔，當真就是除了那最後一步，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部都做了。也是除了那最後一步，他能佔在她身上佔的便宜，也是已經佔全了。
特別煩躁地將他揮開。
天色大亮，洛子夜是被人給鬧醒的。等她醒來的時候，自己身上的便宜，都已經不知道被人佔了多少了。
翌日。
……
屋內便只剩下昏迷中的嬴燼，和青城。青城緩步走到他床邊，素來清朗的聲線，這時候多了幾分狠戾。伸手劃過對方的眉眼，喃喃道︰「十年相護，我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你最好能醒，否則洛子夜，龍傲翟，冥胤青，武項陽……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待到那人退出去。
「可是……」那黑衣人欲言又止，但是看著青城的臉色，也不敢多話了。點了點頭，很快地退了出去。
冷聲開口道︰「不知歸期，也許永遠不歸。她們可以趁早死了心，去尋自己的良人！」
青城掃了他一眼，從他的表情看，也就知道是被兩位強問所致。
「屬下明白！還有一件事情，是婧郡主和初畫姑娘，托請屬下來打听的。問……問公子和您的歸期！」他也知道這樣的話，在這種時候不宜問，不過那兩位可是等著他的回話，他也吃罪不起。
「可說，可不說！」反正宮里頭那位，這麼多年來，也是狼心狗肺得很，听說公子出事，也未必會在乎，指不定還希望公子早點出事。
接著又問︰「可要向……宮里那位，稟報這件事？」
「是！」那黑衣人立即點頭。
青城眉梢緊皺，開口道︰「那就三日之後，我們的人，和洛子夜的人，各自出發！記住，若洛子夜有望求得妖蓮，你們全力相助便可，不要拖後腿！另外，不僅僅如此，要立即從鳳溟調人過來。這幾日，定有不少宵小之輩，妄圖借機取公子性命，我們必要將這里守成銅牆鐵壁，誰都不能妄動公子分毫！」
並非是他們不願意在風浪大的時候出門，為公子冒險求藥，而是風浪大的時候船舶不可能穩住，就是正常行駛，也是不可能。出不了百米，船就會翻了！
「這一點，我等心中都清楚！只是這幾日，南海有大風，浪也極大。這時候若是出海，與找死無異。即便我們要去，也必然要等三天後，相信洛子夜跟我們，是一樣的打算！城大人，您看……」那黑衣人說的倒也都是實話。
素來不是很著調的青城，這時候一張臉繃得鐵青，面色更是冷肅。蹙眉開口道︰「洛子夜是打算為公子尋妖蓮，他必然會去，但我們也不能就這麼坐著干等！公子決計不能有事，公子若出事，不出五載，鳳溟將亡！」
「城大人，那您的意思是？」有黑衣人彎腰，站在嬴燼的營帳之中。
……
于是，就這麼的，外頭安靜了，里頭也安靜了。
果爺︰「……」閻烈是個自私自利，不管果爺心情的混球！
眼神很是同仇敵愾，是的，要是把王吵醒了，他們這些看守不力的人，大概無一例外，全部會被處置！
一旁一起看守的眾侍衛，一齊扭頭看向果果。
「但是你要是把王和太子吵醒了，到時候需要同情的就不僅僅是你了，我們這些看守門口的，可能全部都要被同情！」閻烈語重心長。
果爺︰「……」它是不能說話，但是看著閻烈這個禽獸的樣子，哪里同情了？話都不讓果爺說了，居然還有臉說他很同情果爺！呸！
它氣鼓鼓地瞪大了一雙鳥眼看著閻烈，閻烈嘆息道︰「果果，對于你的遭遇，我表示非常的同情！」
令它不能發出更可怕的嚎哭。
它這麼一哭，閻烈盯了它一會兒，很快地伸手，將它從地上拎起來。伸出手一把將它張大了嗷嚎大哭的嘴巴，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