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攝政王之太子要納妃 8  禁忌就是罪惡(二)

作者 ︰ 惑亂江山

然而,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後,並沒有得到對方的任何回應,甚至于軒蒼墨塵就連看他一眼也不曾。墨子淵皺著眉頭,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轉身走了,罷了!反正自己也是管不著。只是他不明白,陛下和洛子夜之間的關系,已經到了如此緊張的境地,他實在是不清楚,陛下到底還在執著什麼……

看他不認同的離開,軒蒼墨塵只回眸掃了他一眼,便很快地收回了眼神。

他何曾不知道,他如今與洛子夜的關系,這樣復雜,關心對方如何了,其實也毫無意義。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想要知道關于她一切的,管不住……是緣是劫,也終歸就是這一世已定下的,宿命如此,不可逃逸。

那麼,就隨心而為吧。

……

帝拓,暗夜之中,皇城里的氣氛,如同一根緊繃的弦。

此刻,駙馬府。

一名絕子,跪在大殿中央,那張臉幾乎就是一副絕美的畫,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美艷不可方物,怕世上的確無女子可及。只是,破壞美感的,是她的額角處,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將那一張艷絕的容貌,徹底毀了。這便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人,被鳳無儔拒婚過的未婚妻,無憂公主!

而大殿的正中央,站著一個人。

一襲墨袍,鎏金色的暗紋,遍布衣角。他負手而立,屬于王的氣勢,令周圍的人,全部都低下頭,沒有一個人敢抬頭,也包括鳳無憂。

她低著頭,含淚道︰「我應當叫你王兄嗎?」。

鳳無儔並未說話,霸凜的魔瞳,落在她身上。眉宇間是熟悉的折痕,但眼底也透出幾分對妹妹的疼愛。半晌之後,他魔魅的聲線,緩沉地道︰「起來吧!」

鳳無憂跪著,並不動。咬唇道︰「王兄前來,是為了找我要父皇的下落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王兄若是要搜查,那就只能踏著王妹的尸首去搜查了!」

不論如何,這麼多年來,父皇對她鳳無憂都是疼愛的,鳳無憂自然也不能說服自己,將父皇交出去,任由王兄處置。

她態度很堅決,霍然抬首間,看向鳳無儔的眼神,更堅決。

兄妹之間的對視,在看見鳳無儔那張臉的時候,鳳無憂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出聲來︰「王兄,你當初拒絕與我之間的婚事,就是因為,我們是兄妹嗎?」。

她這話一出,周圍許多人都低下頭去,畢竟算不得特別光彩的事情,大家也都沒有瞎听的勇氣。

而鳳無儔聞言,容色未變,眉宇之中卻透出幾分冷怒,那是對對方不願意將那人交出來的冷怒。听得她這般一問,他也沒回答,只沉聲道︰「鳳無憂,你應當知道,孤的脾性比你想象得還要暴戾。孤給你三天時間,若你還是冥頑不靈,那就不要怪孤不念兄妹之情!」

說完這話,他斂了眸色,大步而去。

而他從她身側走過那一瞬,鳳無憂卻忽然轉過身,猛然抱住他的腿,抱住她以為此生都沒有機會再遇的人,聲淚俱下︰「王兄,就算我們是兄妹又怎麼樣?我愛你啊,王兄!駙馬從來都沒踫過我,我一直在為你守身。王兄,不過是禁忌而已,我不在乎我們是兄妹,求你了!你也別在乎好不好,我……」

她話沒說完,鳳無儔已經抬手,氣息涌動之間,她被掀開。

他回眸掃向她,魔瞳中帶著怒意,魔魅冷醇的聲線,更是斥責︰「孤是來找你要人的,並不是來听你說這些的。鳳無憂,弄清楚你我的身份,弄得清楚,你就是我帝拓最尊貴的公主。弄不清楚,便是自掘墳墓。孤從前不曾對你有任何想法,以後也不會有。禁忌就是罪惡,你當早日清醒!」

他這話一出,鳳無憂的面上,浮現出幾分絕望來。

她原本以為,王兄跟自己想的,其實是一樣的一樣,對方只是不得不考量禮教的束縛,所以得不理智地漠視這一段也許根本就應該有的情感。但是到眼下,她仰頭看著對方那雙霸凜魔瞳中的冷意與厭惡,她忽然明白了,其實一切都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因為這世上什麼樣的言語都可能是騙人的,但是眼神這種東西,是不可能騙人的。

他是真的非常厭惡自己說的事情,是真的厭惡禁忌這種東西。

當他這樣的眼神出來之後,她忽然覺得絕望。從前她並不知道對方為何會拒絕自己,只是那麼一廂情願地為對方守身,拒絕兩任駙馬踫她的身子,上一任駙馬的脾性不好,因為她拒絕對方的求歡,所以一再面臨對方的毒打。而,也正是自己面前這個人,幫自己出了一口氣,將上一任駙馬給殺了。

這讓她以為,對方對自己是有情的,但是當血淋淋的事實,就這麼擺在眼前,她這才明白,其實自己一直以來,都想多了,對方從來未曾有過跟自己一樣的想法,而對方對自己的好,大概也只是出于兄妹之情罷了,那和自己對他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虧得她在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兄長的時候,竟然以為他對自己是有情的,不過是源于禮教的束縛,所以對方不得以拒絕了自己。可是眼下……

「王兄……」她喊出來這兩個字之後,已經不知道自己當再說什麼。

整個人仿佛失了魂,如同一個不剩下任何意識的木偶,茫然地看向前方,看向自己面前的人。而鳳無儔,在她這樣的神情之下,並無任何動容。也並不因為她此刻這樣的癲狂,而產生任何動搖,就那般靜靜地看向她。

波瀾不起,似乎她此刻就是因為這禁忌的愛戀,自盡在這里,他也不會改變任何念頭。

而,下一瞬,她听得她心中之人,很快地開口道︰「鳳無憂,這世上許多東西,並非都一定是能隨人願的。該認命的時候,你就當認命,不要總是談及一些不該提的話題,動搖孤對你的兄妹之情!」

對這樣一個曾經天真浪漫的妹妹,鳳無儔是喜歡的。

當初定下婚約之前,他奉命陪她游園,他心中清楚她跟他流著一樣的血,是一母同胞的親生兄妹。對于親生父母的怨恨,並未讓他將那恨意都蔓延到她的身上,甚至于對于這個什麼都不懂,對這世界還充滿著疑惑的妹妹,他還有幾分來自于兄長的疼愛。

當初她很依賴他,但是他並未多想,她眼里的感情,和他看見的,是不一樣的。

如今,看對方這股執著勁,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情自己必須說清楚了,否則對方也許會在不該有、不可能的感情里面,陷得越來越深,甚至于不可自拔。而他也一點都不希望,自己原本對于妹妹的疼愛,會因為她這樣不該有的執著,被徹底打碎。

他這樣一句話,等于是徹底地敲碎了她心中的希望之火。

那眸中的光亮,在這一秒鐘一點一點的破碎,稀碎,剎那之間什麼都沒剩下。她癱軟在地,不再多看對方一眼。而鳳無儔,也在眸色復雜地看了她幾秒之後,不再停留,舉步離開。

似乎一切都如此分明,他說得很清楚了,從來這件事情,就不過是她鳳無憂一個人一廂情願,從來這件事,就是她想多了,他根本就沒有如她一樣,這樣想過。

「公主……」待到鳳無儔從這里離開,有人上來扶鳳無憂。

她癱跪在地上,不耐的揮手,揚聲怒吼︰「滾開!」她此刻不想任何人來煩她,來打擾她,人被傷透了之後的心情,總歸是需要時間來平復的。

她這話一出,那下人們登時也不敢上來一步了。

門外的駙馬,並沒能進入大殿,所有方才大殿中發生的一切,他也不能知曉。他生性怯懦,迎娶皇族公主的機會,他原本根本都不敢去參與,尤其對方是鳳無憂,她的上一任駙馬,莫名其妙地死在鳳無儔的手里,他自然不敢來招惹這位公主。

但是她竟然莫名其妙地看上他作為他的駙馬,這讓他心里不安了很久,一直在擔心鳳無儔會找自己的麻煩,誰知道對方不僅僅沒有找麻煩,竟然還給鳳無憂置辦了豐厚的嫁妝,讓對方風風光光的出嫁,這讓駙馬的心里更是一點底都沒有,但總歸就是對這個自己本來就有點害怕的公主,更多了幾分不可言說的敬畏之心了。

成親之後,原本他想著,自己竟然是對方挑選的駙馬,那麼總歸夫妻之間的生活,應該是和諧的,卻不曾想到,大婚之夜,對方就將自己趕了出來,從此就在駙馬府分房而睡,自己根本連她的身都近不得,偶爾他來了親近的心思,對方都會疾言厲色地讓他滾,他想來膽小,自然也不敢忤逆皇族的公主,更匡侖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

這麼一慣,就是這樣多的時日,直到不日之前,皇上駕崩,他本來以為這意味著自己終于不用繼續受制于她了,卻沒想到也就在那幾日,自己的府邸就來了以為神秘人,鳳無憂跟對方偷偷的見面,隨後他就發現自己的府邸,似乎是被什麼人給控制了。

這讓他更加不敢說話。

這時候,剛剛登上皇位的新君,在所有人都以為對方會學著天曜的那位,跟他有著一樣命格的新君洛小七一樣,要對所有鳳家皇族的人動手之時,他竟然誰都沒動,或者說他大概是誰都不屑動。就這麼淡然地跟他們相處了幾日,而又偏偏在這樣一個晚上,莫名地造訪了駙馬府,這讓他更是害怕……

這時候看家對方走了,他戰戰兢兢地進來,看了一眼跪在大殿中央,仿佛打完一場仗一般,面色蒼白的鳳無憂。他擔心地開口道︰「公主,這個……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情了?陛下為什麼會忽然來我們的府邸上,還有你怎麼了?」

「閉嘴!」鳳無憂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將對方接下來所有的話,都全部堵回了喉嚨之中。

當初選擇對方作為自己的駙馬,是因為父皇看見自己成了寡婦,迫不及待地想再為她選一位駙馬,她看著他怯懦,想著對方在婚後定然不會為難自己,于是就選擇了他。可是眼下,就在王兄剛剛離開之後……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這個人膽小怕事的樣子,再想想王兄那般霸凜的銳利……

她只對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生出了無盡的厭惡來。甚至于恨不得對方立即就去死,方能彌補自己在上一瞬間,被王兄拒絕之後,內心之中生出來的缺失。

她這一聲嘶吼出來,還有眸中那樣冷冽陰毒的光芒,幾乎在一瞬間就將駙馬嚇了一大跳,讓他很快地後退一步,甚至于咽了一下口水,不敢繼續跟自己面前的女人對視,到底是皇族的公主,身上的那股子傲氣,還有屬于皇族的凜冽氣勢,是不會缺失的。

他自己心里也是覺得自己倒霉,娶了這樣一個凶狠的公主,就跟母老虎一樣,不讓自己踫她,還不讓自己納妾,與她此刻對他的厭惡一樣,他也恨不得自己面前這個女人早早的死了,他一點都不希望,因為這個女人,他們家注定斷子絕孫。

可,鳳無儔到底是她的親哥哥,這時候他也不敢得罪她。

他只哆嗦著道︰「公主您不要生氣,您不想說不說就是了,我……我先退下了!」

「快滾!」鳳無憂的語氣更為惡劣。

這一句話出來之後,駙馬面色縱然未變,但他的心情也在這一瞬間變得更差了。咬了咬牙,他開口道︰「公主不要生氣,我這就滾!」

他應下這一句話之後,很快地退了出去。

然而,在進入了家中的後花園之後,他眸中閃過陰毒之光,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鳳無憂不讓自己近她的身,莫不是因為她早就有了奸夫?那奸夫是誰?就是不日之前,莫名進入自己的府邸之中,眼下不知道藏匿在府中哪里的神秘人?

這念頭出來之後,他眸中怒火更甚,回頭吩咐了一句自己府中的下人︰「在府里頭找,找出來那個神秘人是誰,我一定要……」

說到這里,他狠狠地磨了磨牙,但也不再繼續多言。

下人很快地開口道︰「是!請駙馬放心,我們一定很快地就將人找出來!」

……

「王,無憂公主如此堅決,都不讓我們在她的府邸搜查,想必想知道那個人的下落,對于我們而言,並非易事了!」閻烈跟在鳳無儔的龍輦邊上,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這話一出,龍輦上的人,容色未變,那那雙濃眉之中,浮現出來幾分熟悉的戾氣。

讓閻烈很清醒地認識到,對方這時候的心情,並不是很好。而這種惡劣心情的起源,也是因為無憂公主的冥頑不靈。

他沒有等王開口,便又繼續道︰「不過您放心,駙馬府的周圍,我們都已經布滿了眼線,即便無憂公主不打算將那個人交出來,在我們那麼多人的那麼多雙眼皮子地下,那個人也不可能有本事從駙馬府里逃出去!」

「嗯!」鳳無儔應了一聲,嘴角微微揚起,那是譏誚的弧度。

是對于那個當年能做到那般冷情,如今卻膽小到這般境地之人的譏誚。

下一瞬,閻烈似乎是猶豫了幾秒鐘,方才開口道︰「只是……王,您是真的打算,三天之內,無憂公主不說出那個人的下落,您就不再手軟嗎?」。

畢竟無憂公主,是王的親妹妹,而當年的事情,王心里頭也知道,那件事情跟無憂公主是沒有關系的,對方那時候根本就沒有出生。這些年來,王對無憂公主的庇護,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王真的能做到如他所言,三天之後,就不再手下留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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