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對面的冷暮雲,感覺到他的異樣,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一個大男人居然為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傻乎乎的等了整整十年,想想都覺得驚悚,這是什麼精神?
不是這個男人用情太深,就是特麼小時候腦袋被門夾過。
你要是知道人家的聯系方式也行,那這十年就算沒有白等,但您連人家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一往情深的陷進去,這不是傳說中的蛇精病麼?
雖然心里將這個損友罵了千百遍,但終歸還是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再打擊他,如果這事放到自己的身上呢?是否能為了心愛的人一下堅持下去?
想著被關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的,竟有一種與他惺惺相惜的感覺。
「浩子,你不會一點那個的線索都沒有吧?」
冷暮雲擺明了不相信,身處一個龐大的消息網里的人居然連一個的行蹤都查不到。
可是整個城市就這麼大,別說一個小小的城市,哪怕整個國在他眼里,也不過如此。
那就是只有兩個可能,第一,是這個太過于神秘,刻意的躲過了他們的眼線,第二,就是他們的消息網太挫。
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第三個理由來。
歐陽浩看了他一眼,知道這貨是想開導自己,可是自己的心他怎麼可能會理解?懶得跟他廢話,但手還是不由自主的模向了懷里的一個東西,一串手鏈。
本來是不想給他看的,可某人卻沒有跟他客氣,一把搶拿在手里仔細觀看起來。
歐陽浩停在空中的手略頓了一下,收了,算了隨他去吧。
這是一串紅瑪瑙串成的鏈子,珠子顆顆圓潤飽滿,細膩光滑,拿在手里有一種涼涼的感覺,中間只有一顆碧綠的珠子,但卻在這顆珠子上面刻著一個妍字。
冷暮雲心里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怎麼就覺得這個妍字像是說的韓小妍呢,隨即就又否定了,天下這麼大怎麼可能,何況重名的人那麼多。
他看了一眼還在喝悶酒的歐陽浩,嘴角噙著一抹壞壞的痞笑,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哎,你朝思暮想的那個叫什麼妍啊?」
歐陽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把將手鏈奪過塞進懷里︰「你要是再話多,我不介意把你的口條割下來。」
說著沖他比劃了一個割舌的動作,冷暮雲撇撇嘴,對他的威脅不以為意,他要是想割,早在八百年就割了,還會等到現在?
看了眼腕上的鑽石手表,時針已經指向了午夜12點,時間已經不早了,冷暮雲打了個哈欠,本來昨天晚上就沒有睡好,這下困得更是連眼楮都睜不開了,扭頭就朝二樓的臥室走去。
歐陽浩看著就要走到臥室的冷暮雲,一張臉黑得都快成碳了,怎麼就有這麼不自覺的人?
在冷暮雲的手快要踫到門把的時候,一雙孔武有力的大手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輕松的就將他扔了出去,然後酷拽的閃身進門上鎖。
……
冷暮雲看著緊緊關閉的大門,在外面狼嚎︰「不會這麼小氣吧,我睡哪啊?」
里面傳來一聲怒吼︰「愛死哪死哪去。」
有潔癖的男人,傷不起啊。
為了的作戰,必須養精蓄銳,冷暮雲翻過沙發的靠背,扯了條毛毯蓋在身上,睡著了——
從韓小妍被綁到這個密室里,已經了好幾個小時,其間有一些人進來過看了她一眼,就再也沒有人露過面。
她的雙眼被蒙著,雙手被綁在身後,根本看不清屋內的環境,只是覺得空氣很稀薄,對于她這個孕婦來說,著實很辛苦,現在她口干舌燥,嗓子在冒煙,有氣無力的滑坐在牆角。
雖然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但她相信,冷暮雲已經知道她被綁的消息。
光從外面密集的腳步聲就能听出來,亂成一團如臨大敵,除了冷暮雲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突然密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進來的人沒有出聲,只是在看到縮在牆角的後,心不由得疼得揪在了一起。
巴掌大的小臉映在他的眼里,略顯蒼白,一頭瀑布的長發,早已經被汗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腦袋上,看起來即狼狽又脆弱。
曾有那麼一剎那,他好想把身上的一切都放下,帶她遠離這個骯髒的世界,尋一處沒有人的小島,在那里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可是,現實又不得不讓他清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別說帶著她走,就連自己的命都掌握在那個人的手里。
聶子蕭將一杯水送到她的嘴邊,韓小妍在感覺到唇邊的冰涼後,立馬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一杯水很快就見了底,等她還想要時,唇邊又多了一塊蛋糕,沒有絲毫猶豫,將它一口吞下,不為別的,就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勇敢的活下去。
吃了點東西後,身體有了些氣力,精神也好多了,她挺直身子,對雪中送碳的人說了聲︰「謝謝。」
來人還是沒有出聲,看來並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是誰,她也明白,知道的太多對自己並沒有好處。
為了不引人懷疑,沒有多做停留,聶子蕭轉身出了密室。
隨著房門輕輕關上,室內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臥室內,韓天宇緊緊的攥著手里的紙條,一雙茶褐色的眸子卻發出一道懾人的銳光,雖然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但卻一點都不減當年的英姿,如果不是他刻意隱藏的話。
沒有想到,躲躲藏藏隱姓埋名的過了這麼長時間,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還是要揭開了。
在他身邊的,一臉擔擾的看著這個陪她走過了大半生的男人,心里除了感激更多的卻是感動。
感謝老天在她年少懵懂的時候,遇到這個讓她心甘情願付出一生的男人。
也感謝老天,在經過歲月的沉澱,她的風華不在,這個男人依然愛她如初,深情不變。
此生,無怨無悔,足矣。
「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的。」
的話語,給了他莫大的勇氣,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韓天宇攬過妻子的肩膀,將垂在她額前的碎發攏了上去︰「放心吧,我們不欠他的了,我一定會將女兒安全的帶回來。」
他頓了頓,眼前浮現了一個男人猙獰的面孔,如果當年不是因為他苦苦相逼,他也不會過得這麼狼狽,還背上了叛徒的罵名。
一絲惡狠狠的殺氣劃過眼眸,如果有人敢動他的女兒,定要讓他十倍的痛苦來償還。